四年前,鈴兒的四叔提出要石家提價,不然他們就不再爲石家養(yǎng)殭屍,而其實是老四這個人,居心不良,他學會了養(yǎng)屍之法,又自己鼓搗了一些門路,打算跳出石家單幹。
老四的妻子,是一個雲南人,是巫師的後代,她把蠱術和祝由家的養(yǎng)屍術結合,在殭屍體內下蠱,讓那些殭屍即便不在她身邊,也會受她控制。
老四也正是仗著妻子的蠱術,纔敢跟石家翻臉。
但是石家並不理老四夫妻倆,既然你們想撕破了臉皮,那就撕破好了,於是石家留下了村民養(yǎng)的所有殭屍,因爲這些殭屍都被老四婆娘下了蠱,不能用了。
之後又與金家村解除了合約關係,並從經濟等各個方面封殺金家村,這幾年要好一些,大概是因爲仇恨減輕了。
而在這一次的締約活動中,金家村的人損失慘重,老四用自己的錢,彌補了鄉(xiāng)親們的損失,還糾結了一部分人繼續(xù)跟他養(yǎng)屍,說是他有門路。
至於門路是什麼,那就只有老四夫妻倆才知道了,他們是不會告訴其它人的。
不過,祝由石家可能會知道,畢竟他們也養(yǎng)殭屍。
所以到了現在,金家村已經跟石家完全沒有關係了,四大家族中也只有深造周家還跟石家有著聯繫。
“如果你們要找石家,去常德吧,找到周家,也就找到了石家的人。”老叔公不緊不慢地說道。
……
我們仨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小悅悅一臉的得意,到頭來還是小悅悅提供的情報是正確的,我們要去常德。
不過,按老叔公的說話,這祝由石家,自從數百年前受到茅山正一道的打壓之後,一直都是藏而不出,即使是他們,也只是通過石家派來的代表人才能跟石家有交流,而石家的大本營在哪,他們都不知道。
我又問老叔公,是否知道他們的養(yǎng)屍術到底是怎麼弄的,如何才能把一具屍體變成殭屍?
老叔公笑著說,“年輕人,如果我讓你教我你們茅山的秘術,你會教麼?”
呃……這個,肯定不行……
行吧,我懂了,不傳之秘。
那麼我換個問題,這種養(yǎng)屍術的效果,比之正常時間形成的殭屍,養(yǎng)屍術到底能做到一個什麼程度?有多快?
他伸出一個手指,略帶得意地說:“十爲一速。”
十爲一速?
就是十年變成一年,那豈不是一個月就能出一隻白毛殭屍,一兩年就能成黑毛,三五年成跳腳?
老叔公得意地點點頭……
我的天,難怪譚加加當時對那幾只跳腳殭屍一點都不在乎,這東西根本就是特麼量產的。
我又問他,他們有沒有養(yǎng)出過飛殭屍,老叔公說,趕屍本家和分家的差別就在這裡,他們分家的養(yǎng)出了跳腳,就要交給石家的人,他們負責繼續(xù)養(yǎng)著,然後養(yǎng)出飛殭屍。
據說石家有一隻千年旱魃,是數百年前那場與正一道的決戰(zhàn)之時留下來的,他們想用養(yǎng)屍術,把它練成神獸金毛吼。
當老叔公說出“金毛吼”三個字的時
候,小吉突然跳上桌子,怒視著老叔公,然後仰頭長嘯了一聲,叫聲居然是它本來的聲音。
“殺卡拉卡!!!”
老叔公被嚇得後仰倒在了地上,曾顯焰趕緊上前扶起他。
我急忙抱起小吉,不讓它再叫,看著小吉,我心裡一驚,它在表示興奮?
當初我跟李賀回鄉(xiāng)的時候,它就是用這個叫聲來呼喚我們,而現在,它在呼喚誰?
老叔公重新坐在凳子,驚魂未定的看著小吉,顫巍巍地說:“你這隻……看起來像狗,它不是狗吧?怎麼叫聲這麼恐怖……”
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真相,他要是知道我有一隻殭屍裡的王者,他會幹什麼?他們都是養(yǎng)殭屍的人,一隻跳腳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筆財富,而石家也只有一隻旱魃就奉爲至寶了……
卻在這時,一個人闖了進來,看起來像老叔公的後輩,他進來之後不顧我們,向著老叔公報告說:“叔公,剛纔從您屋裡傳出的聲音,把老四他們養(yǎng)的殭屍都驚了,現在老四正帶著人向您這來,說是要把這幾位客人抓了喂殭屍,你讓他們趕快走吧……”
我心一驚,一是因爲小吉一聲叫,居然讓所有殭屍都驚了,二是老四居然這麼大膽,還要跟我們作對。
老叔公一聽,讓我們趕緊從他家後門離開,後面有條路,直通村外。
我和小悅悅,曾顯焰互看了一眼,我們都沒動,如果老四帶著人來,找不到我們,一定會把事情怪到老叔公頭上,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曾顯焰冷笑一聲,說:“走是要走的,但不能就這麼走了,讓他們覺得我們是怕了他們。”
然後他轉向小悅悅:“師弟,會不會驚魂陣?”
小悅悅臉上帶著笑,說:“當然會,肯定會。”
“走,去村口。”
我們讓老叔公哪都別去,如果老四來找,就直接說我們在村口。
接著曾顯焰帶路,出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了老四帶著一幫人過來,都不需要老叔公轉告。
他一見到我們,立刻大叫著讓我們別跑,但我們沒理他,而是快步跑到了村口。
到了之後,他倆拿出符,開始佈置。
可是時間並不多,因爲我們剛到村口,老四帶著人也趕到了,離我們只有十多米的距離。
我一直注意著他們,越來越近,很快就要到我們面前了。
我擔心小悅悅他們的陣完不成,完不成我們就要直接肉搏,那樣的話,難免出現傷殘,便主動迎上老四一羣人,爲小悅悅他們爭取幾秒鐘。
他們都是一羣青壯年,十幾個人,手裡拿著傢伙,來勢洶洶,到了我近前的時候,老四用手中的殺豬刀指著我就罵,“你瑪的個龜兒子,你故意驚了我的殭屍,我今天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其它人也是罵罵咧咧的,看著老四上了,也舉起手裡的武器跟著老四向我衝過來。
我注意看了一下,一羣人裡只有老四一個人提的是殺豬刀,其它人拿的都是無刃器械,那就先搞定老四。
他衝到我
面前,殺豬刀被他舉在頭頂,真是愚蠢,這樣的姿勢反而沒法讓慣性完全發(fā)揮,我依然在原地站著不動,看著他把長刀劈了下來。
旁邊的人看到刀光閃動的一瞬間,都停住了,或者說嚇住了,大概他們也沒有想到老四真的敢砍我。
我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老四的手,把他手裡的刀奪了過來,扔到他身後。
他看到我一出手直接搶了他的刀,似乎還不信這是事實,左手成拳又想打我。
這時候我聽到小悅悅在喊我,看來我拖延的這幾秒,讓他們的陣成了,我向後仰,躲開老四的一拳,然後把他推開,向後急退。
退到小悅悅他們身邊的時候,老四才緩過身形,撿起地面的刀,大叫著讓大家跟他一起上。
而他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小悅悅和曾顯焰在地面畫的那些奇怪的圖案,還有幾張符被泥沙壓在其中。
當第一個人跑進那個圖案範圍的時候,曾顯焰立刻開始唸咒,小悅悅拉著我在一邊看著,臉上盡是得意。
他說:“我也讓他們嚐嚐正一道的咒術,並不是只有他們湘西祝由家,纔會用咒,我們也會。”
我就看著以老四爲首的幾個人,在曾顯焰開始唸咒之後,他們又向前走了幾步,然後驟然停住,雙眼無神地看著我們,但是又不像是在看我們。
因爲他們眼神空洞。
我看到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絲青氣升起,很淡,很小,這縷青氣升到空中,變成和他們原身一樣的模樣,然後向著各方走散了。
那是他們的魂,但只是一縷魂力,並不是全部,靈魂主體還在他們身上。
用民間的話來說,他們這是“丟了魂兒”了。
十幾個人都站到了陣中,變成了同樣呆滯的樣子,曾顯焰才停止唸咒。
當曾顯焰停止唸咒之後,那十幾個人,又突然想是變了個人一樣,或哭或笑,或蹲或跳,或者還是保持著呆滯。
曾顯焰說,“停止唸咒之後,這陣的後續(xù)效果也就沒有了,但是他們這些人散掉的魂,要過很久纔會回來,大概也就幾天的時間吧,這幾天,他們會保持現在的樣子,也算是對他們的一個小小的教訓吧。”
看著老四大笑的樣子,我嘆道,真是個可憐的傢伙,心比天高,卻又沒什麼實力,何苦呢?
“走吧。”小悅悅說。
於是我們轉身離開,再不管那些人,這世上好人有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對付他們這種人,小懲小戒也就行了。
我問曾顯焰,爲什麼他們的癥狀都不一樣啊,有人哭有人笑的。他說是因爲每個人丟的魂不一樣啊,靈魂是一個整體,驚魂陣只是暫時挖掉了一小塊,但對每個人挖的不一樣,於是癥狀也就不一樣了。
明白。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常德了,去找周家,大師兄他們,肯定也等得急了。
小悅悅看了一下時間,說:“可以,現在才四點多了,我們到益陽車站也得一個小時,現在把票定好,晚上能到。”
下一站,常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