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並不是那個被殺死的男生,而是一個女人。
我走得很快,看到她的時候,她也在看著我,當時我只當她是一個在等人的“人”,因爲我和她始終雙目對視著,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穿著,只能看到她的長髮,還有依稀能看清的臉,表明她是個女人。
走過小區的時候,她彷彿看到她對我笑了一下,直到我走完了那一段路,前面就是巷道另一端的路燈區時,我纔想起,四分監對面哪有人住,那裡的房子都是空著的,再往後纔有人家。
我特麼是見了鬼了。
一想到剛纔那個女人似乎對我笑了一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開始不住地發抖。我趕緊跑出了路燈區,還不忘拿出我老媽給我的國產波導手機,像素極差,勉強拍下了出口,以此證明,我走出來了。
然後我就開始繞著四分監跑回學校,絕不敢再走回去了,我承認我見到鬼不會害怕,但我還是會怕見鬼。
這一跑,就是兩個小時,還沒到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是十二點了。
當我再次出現在兩個小時前的巷道入口時,我又看到了那個女鬼,這一次她站在路燈下,姿勢跟剛纔完全一樣,一言不發,直鉤鉤地看著我。
我跑不動了,也走不動了,因爲我腿軟了。
我就在原地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這時候我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很怪,從沒見過,連在電視裡都沒見過,我說不出是哪個朝代的,反正不是現代的。
她還是那樣披著長長的頭髮,臉卻很美。
然後她就憑空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沒法確定她到底是個什麼鬼,是不是我找了一年的那個說“離開她”的鬼,還是說她是死在這裡面的人。
因爲我不敢問,她也沒給我機會問。
那時候我對鬼的一個認知就是,鬼大多都是不敢見光的,當然也包括日光燈,這個觀念伴隨了我很張一段時間。
而一個敢站在路燈下的鬼,絕對很厲害。
當我回到學校的第二天,我還是憑藉著那張照片,在同學面前裝了一個大大的比,狠狠地打了那三個半途丟下我跑掉了的男生的臉。
不過當他們問起我,四分監到底有沒有鬼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沒有。
也正是因爲我的一句話,導致之後一段時間,四分監的鬧鬼傳言各種被拔亂反正。
因爲這消息經過了一個有陰陽眼的“大神”親自鑑定過,也就是我。
一時間,大家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對四分監也不再那麼害怕,連經過四分監的出租車都多了起來。
也正是因爲我當時裝比的一句話,以至於幾個月後又有人邀請我一起去四分監“探險”,我沒好意思拒絕。
……
這一次,是一次黑道行爲了。
班裡有個小土豪,叫周鵬,周鵬跟我關係還不錯,本來像我這樣的農村來的貧民,跟土豪之間應該有代溝,但是他一知道我是練武的,立馬就跟我熟絡起來。
當時周鵬跟隔壁班的一個小胖男生,起了點矛盾,這個小
胖男生叫包中繁。
據說是因爲包中繁仗著自己唱歌還算好聽,就撩了周鵬當時的一個“臨時女友”,於是周鵬決定要給那個包中繁一點教訓,然後約了兩個武行,一個是我,另一個是當時跟我一起練拳的師兄。
周鵬把包中繁約到了四分監對面的無人住的小區,本來說的是包中繁也可以帶人,只要不帶武器,隨便他帶多少人都行。
但包中繁卻很大氣地說不用帶人,單挑就行了,誰輸了誰退出。
講真我當時雖然也很反感男生這種把女生當成一個賭注,進行私下決鬥的行爲。
但也擔心包中繁暗中下黑手,所以我和師兄還是去了。
沒想到的是包中繁真的很講信用,一個人赴約,而且沒帶武器。
結局就是倆人很公平的單挑,周鵬也是第一次在我們面前展示他的功底,雖然我不怎麼看得上,但他身材很好,一米八的個子,發育得很好,力量也夠。
相反包中繁提出要單挑,真的就是等於送死。
果然,周鵬毫髮無傷地把包中繁打了個七葷八素,差點連人都認不清。
而我和師兄在一邊看著周鵬對包中繁進行單方面的虐待的時候,我看到黑暗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女鬼,看到她的瞬間我呼吸都停止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是看上我了麼?我已經連著看到她三次了,根據我以往的經歷來說,這絕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之後我就發現我想錯了,她沒有盯上我,而是盯上小胖子包中繁了。
當週鵬教訓完包中繁,包中繁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向著外面走去,那個鬼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我看了一下他們三人,都沒有看到那個鬼的存在。
那個鬼走過我旁邊的時候,又對我邪魅地一笑,笑得我心時直發毛。
之後她就跟著包中繁走了,我覺得這是個接近她的機會,同時我也有點擔心她會對包中繁做什麼事。
便找了個藉口跟周鵬和師兄分開,獨自跟蹤包中繁和那個女鬼。
走了一段路之後,那個女鬼從包中繁身後消失,出現在我身邊,一臉邪魅地看著我,嚇得我當時就叫出了聲,驚動了包中繁。
包中繁回頭看到是我,居然嚇得拔腿就跑,估計是以爲我是來追殺他的吧。
那個女鬼看到包中繁跑了,略帶不滿地恨了我一眼,然後說了一句話,讓我確定了她的身份。
“你把他嚇跑了呢……”
這個聲音,我絕不會認錯,跟半年前聽到的那個“離開她……”,完全一樣。
看著她望著包中繁遠去的樣子,我心裡更怕了,她難道是要採陽補陰?所以這就是那些遇鬼的男生牀上不行的原因?
於是我也跟包中繁一樣,拔腿就跑,不過她顯然沒打算放過我,無論我跑多快,她始終在我身旁,不緊不慢地跟著。
最後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就停下來問她到底要怎麼樣,求財還是求色?
她飄在空中看著我,然後笑了,那居高臨下的一笑,簡直傾國傾城。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對我的陰陽眼產生了興趣。
“你很有趣呢,我在這
裡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陰陽眼的人。”
她會跟我套近乎,讓我肯定了她不會害我的想法,我就大著膽子問她到底爲什麼要跟著包中繁,是不是真的是要採陽補陰。
她說她只是看我們欺負小胖子,導致小胖子現在心神不寧的,很容易被鬼上身。
而在這城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很多鬼。
她的意思是她想保護小胖子,不讓他被別的鬼上身或者是怎樣。
這令我很詫異,鬼也會保護人麼?
我又問她關於“離開她……”,是怎麼回事,她說她說的不是“離開她”而是“離開他”,那是因爲有別的鬼盯上了那些人,於是她在警告那些鬼,只是被那些男生聽到而已。
之後的情況也一樣,有些鬼試圖在那些男生泄陽之時上他的身,也被她阻止了。
聽起來她是在保護那些人,而不是在害人啊。
之後她又跟我說,讓我不要再在大晚上的出來逛了,我的體質太容易吸引鬼了,之前在四分監那條路,如果不是她,已經有十幾只鬼準備隨時對我動手了。
這話說得,又把我嚇了一跳,那條路居然有這麼多鬼。
而她卻似乎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我還想再問點什麼,她說她要走了,以後會有機會再見的。
於是,從那時起,我不再大晚上出來瞎逛,也不敢再去四分監那條路,不過這些事,我都沒有告訴別人。
只要沒有人蠢到大晚上的一個人走那條路,就沒有什麼問題。
……
原本我以爲那次聽到聲音只是一次偶然事件,結果,我卻在半年之後見到了她。
而且這一次見面,打破了傳統,她的說法完全顛覆了我之前對鬼的認知。
現在想想,當時真的是蠢,這樣貿然的去一個身份不明的鬼,如果對方有惡意呢?那我還能留得命在麼?
小悅悅聽完了我的講述,聽到我說要去找一個兩年前見過的鬼,還是個女鬼,他也很感興趣。
表示可以幫忙,不過如果真的像那個女鬼說的,這個城市有很多鬼,連四分監那樣不怎麼大的地方,居然都有十幾只鬼那麼多,那整座城得有多少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要找一個女鬼,不容易。
“除非……”
除非什麼?
小悅悅笑得有點不懷好意,“除非她還記得你,那麼不用你找她,她會找上你的?”
我詫異地看著他,是這樣麼?
他點點頭,說從那隻鬼的只語片言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她很厲害,她能察覺到別的鬼對人有所侵害,然後做出制止的行爲,而且還都成功了,如果沒成功的話,那些聽到聲音的男生早就精盡人亡了。
而且她還能看出我的體質,這更能說明問題,之前看出我的體質的鬼,也只有那麼幾個,最強的如陸離,當然陸離並不算是鬼,最弱的也是老鬼小鬼那個厲鬼級別的。
而不怕光,還能飄行,還能對別的具備上身能力的鬼有威懾力,又穿著明顯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衣服。
這樣的鬼,少說百年,厲鬼級別,多則恐怕也有幾百年,是一隻惡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