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婦人的屍體在江水中被人發現,經法醫鑑定死了一天了,而且屍體上沒有別的傷痕,所以斷爲自殺。
但是問題就在於,沒有人知道這個死者的身份,連警察都沒法在戶籍檔案裡查到她的資料。
所以這是一具無名女屍。
之後幾天不斷的有人說在江邊見鬼,情況跟我的不一樣。
那些人見鬼,鬼只是告訴他們有人要害她,就沒有然後了。
到了我這裡卻變成鬼一直問我看清楚了麼,還說我一定能看清楚。
似乎她知道我,今天我看到的,就是她要讓我看的。
……
我不禁想,那她到底要我看什麼?
她似乎是希望我能爲她做點什麼,那是什麼呢?
可是不對啊。
他們三個看著我,問哪裡不對。
我在幻像裡,明確地聽到有一個人說,他認識她。
還說這個老太太是在城裡撿瓶子賣維持生活,是個可憐人呢。
大師兄鼓了一下掌,很興奮地說:“很可能就是他。”
警察辦案,查不出身份的話一定會懸賞,如果真的有人認識她,又在屍體被發現的現場,他怎麼可能不提供一點消息就這麼走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有問題。
要麼怕麻煩,要麼就是這事跟他有關。
難道?
我突然想到,難道老太太要我看清楚的,並是她的屍體長什麼樣,而是要我看那個說話的人?
大師兄點點頭,說很可能就是這樣。
“那你有沒有看清楚?”他問。
我搖搖頭,說我哪注意到這個,我的注意力全在那屍體上了,身邊的人除了老太太的鬼魂,別的我都沒注意。
就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江面上突然颳起一陣大風,濺起一些水花,拍到我的臉上。
又把我嚇了一跳。
我趕緊跑到小悅悅的身後,卻惹得大師兄一陣發笑。
他說:“沒想到才幾天不見,你變得這麼怕鬼了,一陣風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我辯解道,纔不是這樣,我是在想,她不會是聽到我說的話,所以生氣了吧。我是慚愧,不是害怕。
曾顯焰說這事也不是沒可能,主要是他們三個來得晚,並沒有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他們也沒有辦法做出判斷。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
大師兄突然很嚴肅地看著我問。
“你那隻神獸呢?”
我心裡突然彷彿遭到了一擊重擊,完了,我把小吉忘在酒店了,怎麼辦?
小悅悅搖搖頭,說小吉不在酒店,剛纔他們來找我,就是因爲小吉突然出現,然後引著他們來到江邊,不然他們怎麼知道我在江邊。
可是問題就在於,小吉跑在前面,當他們出現的時候,只看到了我,而沒有看到小吉。
我感到非常恐懼,小吉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身邊,哪怕是在白氏三兇的幻境裡,我也是能看到有它的幻像,而現實裡它就在我身邊。
可是現在它不見了。
大師兄又向我確認了一遍,“你真的沒有看到它?”
我搖頭,沒有,完全沒有。
他問我小吉最近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
我想了想,似乎從金家村開始,它無緣無故地發出一聲長嘯,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興奮狀態,昨天晚上也是一整晚沒睡覺。
今天我們談事的時候,我看它似乎有點累,就放它在牀上沒管它,後來我就把它忘記了。
我開始大聲地叫著它的名字,如果說它跟著我們出了酒店,還跟到了這裡,那它應該就在附近。
小悅悅也跟著我叫著。
我們從河堤這邊走到那邊,又在草叢裡找了,叫了它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它的迴應。
江面又吹過一絲冷風,我突然有一種失去的感覺。
很重要的東西,又要離我而去了。
大師兄來到我身邊,說:“別急,它既然是你靈魂的實體,跟你就是一脈相承,它一定就在這附近,只是有可能遇到內行人了。”
我又是一驚,內行人?什麼意思?
難道是石家?
大師兄沒有理我,在他手上突然出現四張符,我還沒看到他有什麼動作,四張符便飛向四個方向,還沒飛出多遠,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瞬間炸開。
四張符化作四團火光,在空中燃起。
就看到那四團火光像是在空中點燃了什麼,火光越變大,向四周蔓延,最後燃到了我們頭上。
從這個火光的燃燒的範圍來看,是一個非常大,直徑幾十米的半圓,籠罩著我們。
我問大師兄這是什麼,他看著前方的一棵樹,緩緩道:“一個結界。”
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最近發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不尋常。
先是小吉莫名其妙的興奮,又莫名其妙的疲累,然後是周鵬帶著韓鳴嶽居然能在我們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偷聽了我們整場的談話。
然後就是周家內部的不和諧,接著是莫名其妙見鬼,而她就在離我那麼近的地方,我居然都沒有發現她是鬼。
跟著不見了小吉,現在又出了這麼個破罩子,然後大師兄說這是結界?
這個結界還特麼能讓我們四個人同時中招?
這又如何讓我不害怕,如果說周鵬韓鳴嶽是在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徐婉冰身上所以才偷聽了那麼久沒被我們發現。
那現在這個結界就完全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看著還沒燃盡的火,我又看看大師兄,他還是盯著那邊的一棵樹。
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太過於信任大師兄了,甚至於比信任小悅悅還要信,已經到了我自己不去判斷,不警覺,完全被動的程度了。
我突然生出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如果大師兄是壞人呢?那我的小命豈不是就這樣拜拜了?
頭頂上的火燃盡了,可是我心裡面有火,感覺憋著難受。
小悅悅拍了一下我,說:“你看那是誰?”
順著他指的方向,那正是大師兄一下盯著的那棵樹,樹後面走出三個人,當先一個,是個女的。
居然是譚加加!!!
OH SHIT!怎麼會是她,小吉居然在她的懷裡,而譚加加一邊給小吉喂著吃的,一邊笑盈盈地看著我。
似乎在嘲弄我,不,她特麼就是在嘲笑我。
我的小吉,就這樣跑到她懷裡去了,還害我擔心了那麼久,我覺得心裡的火焰,不發出來不痛快。
譚加加後面的兩個人我也懶得去管了,我壓制著自己,沉著聲又喊了一聲小吉,它似乎終於聽到了我在叫它,擡起頭看著我,但是它嘴裡的東西還有半截在譚加加手上。
它猶豫了一下,居然選擇吃完再過來。
我已經不能再忍了。
大師兄和小悅悅伸手想攔我,卻被我躲了過去,我向著譚加加衝過去,特麼的今天我就要跟你新仇舊恨一起算。
受死吧譚加加!!!
我感覺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好,除了怒火讓我看人有點重影,但這不影響我教訓這個可惡的臭女人,包括她身邊的人,也一起打。
我離譚加加越來越近,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怕,我看到小吉剛好吃完了她手裡的東西,然後從她懷裡跳下來,向我跑過來。
它似乎以爲我是來迎接它的,臉上的表情很歡脫,可我卻是一步越過它,直接到譚加加面前,藉著慣性,我伸手成爪想把她掐住。
其實我還是留手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我全力一擊很有可能要了她的命,所以我只想拿住她,羞辱她一下就好了。
小吉這兔崽子太不爭氣了,居然讓我這麼丟臉。
就在我看到譚加加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波動,以爲這又是一個新幻境的時候,我停住了。
那一刻,時間停止了。
不是我停住了,而是我身邊的時空停止了,我彷彿突然衝出大氣層一樣,瞬間所有的力都失去了,包括慣性。
我還能轉動脖子,但是很吃力,我能感覺到我的雙腳是懸空的。
而譚加加的脖子,就在我的手中。
看起來是在我的手中,但實際上不在,因爲她退了一步,離開了我的手。
下一秒我看眼前閃過一陣熟悉的金光,而我卻是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這一跤摔得不輕,我覺得渾身上下都痛。
譚加加蹲下來看著我,說:“唉,你還是這麼蠢,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手,這只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還是學乖一點吧,你看你的朋友可比你冷靜多了。”
小吉跑到我身邊,看到我的樣子,它立刻對著譚加加嘶牙咧嘴,喉嚨裡發出悶聲,似乎是在警告譚加加。
看到它這個樣子,我突然就釋懷了,本來我就是因爲它才動的怒,現在看到它維護我,我自然高興。
譚加加站起身,跺了一下腳,指著小吉罵道:“你這隻笨狗,我給你吃了那麼多好吃的,你怎麼一點都不記得我的好啊,哼,以後不給你肉吃了……”
大師兄和小悅悅他們也來到我身邊,曾顯焰把我扶起來,笑著說:“這位小妹妹真是厲害,居然有這樣的高人做你的保鏢,不知你是哪條道上的,令尊貴姓啊?”
大師兄幫我把了一下脈,確認我沒有大礙,冷笑著說:“除了祝由石家,這天下還有誰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地佈下了讓我們四個都沒有發現的結界,又完全不出手,只靠嘴皮子動幾下就能讓程長夏瞬間停下手中的動作,彷彿置身虛空。”
敢情我剛剛衝得太快,小悅悅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倆譚加加的真實身份。
譚加加又是故作姿態,笑盈盈地說:“兩位大叔好,我叫呆芒果,我家呢,是石家沒錯,不過這位陸先生,並不是我石家的人哦。”
陸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