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莫山說完要跟我們結拜,我的內心幾乎是歡呼雀躍的。
小悅悅和薛珊也是極爲震驚,不過最爲震驚的還是李滲涵,因爲莫山的話裡,顯然沒有包括他。
他的臉上大寫的不高興,但欲言又止,小悅悅似乎想幫他說說話,但做東的人畢竟是莫山,他也就沒說什麼,而我是對李滲涵存著懷疑之心,我不願幫他說話。
小悅悅從包裡拿出四柱香,我們一人一柱拿著,冷瑩很懂事的走到一邊替我們望風,畢竟如果有人看到兩個男的拿著香在學校裡跪拜,說不定又要傳出鬧鬼的故事。
我和小悅悅,還有薛珊跟莫山通了姓名,便要下跪天地。
“等等……”
李滲涵突然打斷了我們,“我也想加入……”
我猜到他會這樣,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看他還能變出什麼花來。
莫山笑了,看著他說:“這樣麼,那我說一下我爲什麼沒讓你參與吧,我是鬼,我當鬼當了也有一百多年,來到人間遊蕩也有十幾年,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這兩位兄弟,雖然他們也有事情瞞著我,但我看得出他們是正派的,而只有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覺得你不是個好人……”
聽到莫山這麼說,我也是沒想到,他的意思是一早就把我們看透了麼?
不過他對李滲涵的認識,倒是與我不謀而合,我也覺得李滲涵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聽完莫山的話,李滲涵眉頭緊皺,低著頭在想些什麼,似乎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過了片刻,他纔開口。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實話實說了。是,沒錯,我是騙了你們,但我也有我的苦衷。”
李滲涵說他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昆明,是一個女孩子告訴他的,這個女孩子是當初他離家出走,行走江湖時認識的,湘西趕屍家族的傳人。
湘西趕屍家族的人?
我一聽我也愣了,之前聽我爹說起的時候,我還真的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李滲涵說,關於他的出身,他的家族,這一部分他沒有騙我們,他確實是從家裡離家出走,不過原因不是因爲爺爺選了別人繼承巫術,而是因爲爺爺想讓他留在族中,當一輩子的大巫師。
李滲涵不願意,他自認天賦異稟,很多巫術爺爺教過一遍他就會了,他覺得自己可以憑藉巫術闖蕩江湖,把巫術發揚光大,而不是老死在族中,一輩子只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於是在他覺得他學得差不多以後,他便離家出走。先是拜訪了雲南省內的各大部落的大巫師,與他們交流巫術,當然有人願意見他,也有人不願意。
這血契之術,也不是他苗疆的傳承,而是傣族的傳承,是他從傣族大巫師那裡學來的。
血契之術與請鬼術,鬼蠱術的不同就在於,血契通鬼,是一個比較平等的巫術,不像請鬼術那樣對施術者自身傷害巨大,也不像鬼蠱術那樣只會養出一個沒頭腦的鬼。
後來轉完了雲南,他去了湘西,因爲湘西趕屍家族與鬼魂的聯繫是比較密切的,只要有死人的地方,就有鬼。
他想得到湘西趕屍的幫助,收伏一個強力的鬼魂,做自己的召喚鬼。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回家探
親的譚加加。
那個要跟我相親的姑娘,叫譚加加,母親是湘西趕屍族人,父親是貴州的行商,所以譚加加家應該是在貴州,也難怪會找上我姑媽要跟我相親。
譚加加雖然是外孫,但卻也是天賦異稟,小小年輕就能駕馭白毛殭屍,所以跟李滲涵倒也是英雄相惜,成了好朋友。
而他在湘西待了半個多月,也沒有遇到合適的鬼,只是在譚加加的幫助下,搞定了兩隻古曼童。
在我到昆明之前,李滲涵就接到了譚加加的電話,說是有兩個人惹了她,會在晚上到昆明,要李滲涵幫忙在當地策劃一點事情,讓我們受點麻煩,也順便拖延一下我們的時間,她也立刻趕來昆明。
於是李滲涵查了我們的火車,知道我們會在昆明站下,那正好了,他就住在昆明站不遠。
他先是安排了小偷偷走我的錢包,然後告知附近所有的旅店,有人丟錢包就往他那兒介紹,所以那天晚上我們無論住哪家旅店,都一定會發現錢包不見,無法住店,然後被介紹到李滲涵那裡去。
而李滲涵也是一開始就知道了我和小悅悅的身份,之前在他店門口,都是他裝的,本來他只是想下蠱害我們倆,讓我們吃點苦頭,一覺睡到譚加加出現就算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小悅悅沒喝那杯水,於是他不得不改變策略,把我們引到這個學校。一方面是爲了拖延時間,另一方面也是發現我們有這個實力幫助他完成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幫他收伏莫山。
他也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一無四處,開店爲生。他在幾個月前回昆明的時候,發現了莫山的存在,他認定莫山就是他需要的鬼,於是他留下來開店,目的也是爲了有機會接近莫山。
在學校鬧鬼事件傳出之後,學校也來請過他,但他發現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收伏莫山,所以就一直等著。
於是從我們出現在他店門口,再到後面的一系列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唯一脫離他掌控的,大概就是我和莫山的能力都超出他的想象,剛纔他說那番話,也是想做最後的一搏,沒想到被我和莫山看穿了。
但是莫山並沒有同意要跟我們走,所以他覺得他還有機會,於是又表現得很大方地要走開。不料莫山卻又願意跟我們走了,這讓他的計劃失去控制,他覺得自己再不說實話,以後想再遇到像莫山這麼強的鬼,恐怕根本沒有機會了。
而早在十天前,他就已經知道了我和小悅悅會出現,只是沒想到我們居然還跟譚加加扯上了關係而已。
……
“十天前?”小悅悅問。
“嗯,十天前來了一個大漢,衝進我的店就問我是不是苗疆最厲害的巫師,他是從我的家族那邊過來的,要我幫他解除一個叫同命符的東西……”
我和小悅悅一聽都震驚了,白澤!!!
白澤找過李滲涵。
但是李滲涵裝了個比,說自己年紀尚輕,苗疆巫術沒有完全掌握,而且苗疆也確實沒有相關的術法可以解茅山符術,當時他看出白澤似乎是被人追,所以給白澤介紹了傣族大巫師,白澤就匆忙離開了。
而過了一天,又來了兩個人,自稱茅山天師,說是在他的
店裡察覺到了符氣,來向他打聽白澤的下落,於是李滲涵把白澤來過的事給他們說了,他們也往西雙版納的方向去了。
那兩個人就是大師兄和七師兄,他們臨走之時告訴李滲涵,如果有人來問他們倆的下落,也請如實相告。
於是李滲涵就知道,還會有人再來,而且一定是茅山的人,所以譚加加說出我和小悅悅的身份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我和小悅悅的身份。
於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就在他心裡孕育而生。
經過這一天的接觸,他看出了我和小悅悅不是壞人,他也明白譚加加性格反覆無常,一不小心惹毛她也很正常。
他也確實是對莫山情有獨鍾,勢在必得,本想跟我倆混在一起,順便跟莫山訂下血契,可沒想到被拆穿,眼看他幾個月的謀劃即將毀於一旦,他選擇說出實情。
只希望我們能讓他跟在身邊,他願意用接下來的表現證明,他不是個壞人,他想與莫山訂契,也不是爲了做壞事,而且這通鬼血契也不是對莫山有害的巫術。
總之就是,他希望我們能接納他,最關鍵的是,希望莫山給他一個機會。
……
聽完了李滲涵的一席話,小悅悅鼓起了掌。
“我還以爲你會一直不說呢,沒想到你還是說出來了,不錯不錯,我敬你是條漢子。”
這下輪到李滲涵懵逼了,我也懵逼了,小悅悅這話什麼意思。
他看著我,又看著莫山,笑著說,“其實啊,大師兄在電話裡就已經跟我說過了,昆明有個年輕巫師,跟我一樣少年英傑,讓我到了昆明,先不急著去找他們,而是要我先認識一下這個年輕巫師。”
至於錢包被偷,他確實也是沒有察覺到,那個小偷偷術確實高明。
但是在旅館的接待姐姐說出“這附近有個巫師”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一部分。
所以處處小心提防著李滲涵,至於那杯水,他也是故意不喝的。
在這個學校裡,他也一直在觀察著李滲涵,看他究竟有什麼的打算。
……
這這這,這特麼,我怒了,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心機,敢情你倆都特麼像開掛一樣清楚劇情的發展,就我一個人是懵逼的跟著劇情走是不是……
小悅悅笑了,李滲涵也笑了,莫山笑得更大聲,就我和薛珊還有冷瑩三個人一臉懵逼。
莫山拍著手,笑說:“沒想到啊沒想到,李兄弟受人之託,布了這麼一盤棋,倒也無可厚非,最爲難得是劉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隱而不發,看了一出好戲啊,哈哈哈……就是可憐了我程兄弟,從頭到尾被矇在鼓裡,你們二位,可要好好跟程兄賠禮道歉啊……”
小悅悅和李滲涵相視一笑,我呵呵,賠禮道歉就免了,本王沒那麼小心眼,只是被這種後知後覺的感覺弄得有點不爽而已……
那行,小悅悅接受了李滲涵,如果莫山沒意見,那我也接受。
莫山的意思就是相信了李滲涵所說的,他說他閱人無數,這次李滲涵說得情真意切,在他看來不是假話。
所以莫山表示接受。
於是結義金蘭就變成了六個人,再加一個大家默認的小妹妹冷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