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梓蕓剛剛在青衣樓兗州樓發(fā)完脾氣,青衣樓收了錢財,信誓旦旦告訴她能夠幫她殺了蘇陌,可是卻賠了夫人又折兵,青衣樓不幹了。找到高梓蕓,將訂金如數(shù)退還,任她在樓裡發(fā)了一通脾氣,把她送了出去。
剛一出兗州樓,她就被人圍上了,圍住她的人她再熟悉不過,高梓蕓皮笑肉不笑,顫聲道:“泰叔,您怎麼來了?”
高泰也很無奈,但還是要拿出些威嚴來的,他知道,高家的這位大小姐怕嚇,“小姐,老爺和公子讓您回去。”
“不!我不回去!”高梓蕓立即抗拒,直往後躲。
“小姐,您恐怕闖禍了,再不回去,下次來的就不是我了。”高泰依舊恭敬,但語氣之中已經(jīng)帶了些不可抗拒的意味。
高梓蕓咬著下脣,已經(jīng)在琢磨逃跑的路線了。
包圍圈越來越小,高泰見她不出聲,就知道她在盤算什麼,“小姐,別琢磨了,您還能一輩子不回家不成?”
高泰剛要動手,但見屋頂躍下一黑衣人,攬過高梓蕓夾在胳膊下面就跑,高泰大驚,立即追趕,可惜他的武功不如那人,終是沒有追上。
他心道不好,趕緊命人回雲(yún)州報信,帶著剩下的人直奔蘇陌落腳之處。
此時的蘇陌正在鬱悶,她不過是維護了高梓蕓兩次,沐晨生什麼氣,去踩盤子都不帶她了。
“莊主,有個壞消息。”葉清來報。
“說。”蘇陌頭也不回,沒有看到葉清慎重的神情。
葉清於是照實稟報:“高梓蕓被劫,高家人正朝咱們這兒來呢。”
蘇陌撲騰一下子坐正,“你說什麼!”
“高梓蕓從青衣樓出來,被高家人圍堵,看樣子是高梓堯得到消息了,派人把高梓蕓接回去,兩方爭執(zhí)不下,高梓蕓被人劫走。高家的人沒追上,我們的人跟了一路也沒追上,不知道隱閣的人那邊如何。高家那人算是個有腦子的,派人去回高梓堯了,他自己帶人來這邊了,估計是來找您的。”
葉清剛剛將事情完整回稟,當鋪前門就傳來了動靜。
“來得還挺快。”蘇陌冷笑道。
高泰帶著一幫人,不顧前門的阻攔,直接闖了進來。一進來,就要想在這裡四處找人。紅蓮山莊和仇冰山的人頓時都站了出來,將人阻隔在外,兩方人在這個不大的院子裡對峙著,院子顯得十分擁擠。
葉清看著來人憤憤,“高泰,你主子都不敢怎麼放肆,你長本事了!”
高泰少說也得五十來歲了,自然不把葉清這小丫頭放在眼裡,“哼,今個找不到我家小姐,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你家小姐?好啊,那咱們來算算你家小姐僱青衣樓刺殺我家莊主的賬,還有你家小姐這意思,是代表你高家的意思,毀了四家聯(lián)盟嗎!”
葉清質問聲聲凌厲,句句在理,她心道你若好好說話,她也不爲難人,可是高家興師問罪的架勢,實在可氣,讓她不由的將這些不滿都爆發(fā)出來。
“清姑娘從哪裡聽信的讒言,我家小姐怎麼可能坐下這等事情,小姐不懂事,跟四方聯(lián)盟更毫無關係。”高泰這麼大歲數(shù)也不是白活的,他在高家也是外間的管事,混淆視聽,一推四五六用的熟悉。
葉清冷笑,這人真敢說,她就不信黑的還能說成白的,
“高先生人離得遠,有些事恐怕知道的不太清楚。您高家大小姐在青州就火燒據(jù)點,差點把紫凰教主燒死在裡面,這事您要不信問問去,四家人都看得真真的。如果高家人不敢說實話,那您就去問問赫連教主,想來堂堂一教之主斷不能信口雌黃。對了,您再順便看看赫連教主的左臂,想來時日不多,燙傷猶在!”
“還有,我紅蓮山莊做事從來不空口說白話。”說著,葉清從懷裡拿出一張摺好的紙,“這就是在死了的青衣樓殺手身上搜來的,上面可寫著您家小姐的大名呢,別說我紅蓮山莊誣賴人!”
高泰看著那張紙,擡手就要去拿,葉清早就料到,抽手就又放回懷裡,挺挺胸,一臉挑釁。
高泰狠狠咬牙,青衣樓的事情高家是得到了消息的,但青州的事情,他卻不知道,“清姑娘,怎麼的也得讓在下看一眼,萬一上面什麼都沒有,您這不是誣賴是什麼?”
葉清挑眉,似聽到了多大的笑話了一樣,“看?你有什麼資格看?這東西到你手裡,你還不撕了?到時候你家主子一來,把什麼責任都推在你身上,然後說我們空口無憑,我找誰說理去!高先生,把您家能跟我家莊主說得上話的請來,咱們再說不遲。還有,身爲小輩得提醒您一句,高家本就不通武學,如今我仇冰山的高手正跟著你家小姐呢,救與不救,全憑我家莊主一句話。”
“求蘇莊主出手相救。”高泰也是能屈能伸,當著院子裡這麼多人的面,撲通一下就給蘇陌跪下了,
蘇陌擡眼看了一眼,便就撂下了眼皮,依舊那一副慵懶的樣子,緩緩出聲,“憑什麼?”
這一句給高泰問倒了,換做從前,他還能說一句憑著兩家從前的情分。可是如今,高梓蕓兩次破壞對敵大計,更對蘇陌存了殺心。蘇陌亦非從前,從前她不好說話,但起碼純良,現(xiàn)在殺伐決斷不輸任何人,心狠手辣名遠播。
“望莊主顧及四方聯(lián)盟。”高泰實在不知什麼理由夠分量,只得搬出蘇陌最重視的報仇一事。
“高家還知道是四方聯(lián)盟?本座真是吃驚啊。本座和沐掌門從東海一回中原,你家這位大小姐三番五次想要取我性命,就算她不懂事,難不成高家就沒個懂事的了!你不明白本座今天就跟你說明白,跟高家的聯(lián)盟,本座本就不在意,反正又幫不上什麼。可是,既然聯(lián)盟了,背後拆臺這種事,也虧得你高家做得出來!多年前,本座聽聞一句話,叫做情義三千金,唯有高家郎。怎麼,高家易主就變了風氣了!”
蘇陌和高梓堯之間本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高梓蕓更是從見面就和蘇陌打了起來。高泰深知其中關節(jié),她這字字句句也都是給高家潑髒水,可是偏生他不敢說半句不是。一則礙著高梓蕓,高家還要求人辦事;二則,他沒那個地位敢指責蘇陌。
高泰再不言語,只是默默跪在地上,有種今天蘇陌不表態(tài),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葉清看明白了,冷哼一聲,“真是天上下紅雨啊,本姑娘生了十多年頭一次看見這麼求人的。”
“清,送客。”蘇陌冷聲下令。高家個下人都敢這麼說話了,看來還是沒把她放在眼裡。她說過,她永遠記得高家的恩德,卻決不允許挾恩以報,尤其是高梓堯。
葉清得令,再不和他廢話,手底下更加不客氣,她早就想動手
了。登時,帶著紅蓮山莊的人,毫不留情的把高家人從後門趕了出去。
趕走了人,葉清有點心虛,“莊主,咱們這麼做不能出事吧。”
蘇陌瞥了她一眼,笑道:“難得你也會害怕,放心吧,出了事我兜著。”
人剛走不多時,沐晨和楊琰星就回來了。楊琰星大大咧咧什麼都沒發(fā)現(xiàn),沐晨卻是從一進門就覺得不對勁。
“出事了?”
蘇陌和葉清看著這兩人,不等說話噗嗤就樂了出來,也不怪她們,實在是他們這穿著,也算百年難見。
沐晨是一身青雲(yún)絲質長衫,淡如薄雲(yún),乍看之下十分有氣質。不過,仔細一看,衣服上都是酒漬,臉上更是五彩斑斕,胭脂水粉,金絲雲(yún)線,什麼都有。再看楊琰星,同樣的水粉長衫,色彩鮮豔,臉上倒是沒沐晨那麼多,不過那大大的紅脣,實在顯眼。
蘇陌和葉清已經(jīng)樂的直不起腰來。
“來來來,先別說我們的,先說你們的!哈哈!”蘇陌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這個倚翠樓對他們做了什麼了。
楊琰星苦著張臉,“你說。”
沐晨挑了挑眉,聲音低沉,“仇應冥!”
仇應冥把他二人推著,忍著笑意道:“夫人,您得體諒我們啊,還是我說吧,不然回頭掌門該罰我了。”
這事情還得從頭說起,一大早起來,沐晨爲了防止蘇陌偷偷跟去,所以偷偷點了她睡穴。所以,蘇陌才錯失良機,在屋子裡賭氣。
再說沐晨和楊琰星兩人,到了綺紅院順利的和紅蓮山莊的暗樁接上頭,和小翠匯合。小翠一見沐晨比楊琰星更加養(yǎng)眼,頓時心中大喜,說什麼都照做了。
小翠給兩人打扮一番,帶著他們去了倚翠樓,事情還算順。他們把整個倚翠樓都翻遍了也沒找到密道,於是沐晨讓小翠把他們帶去,接不歸和殷奇正常去的那間屋子,想要找找線索。
可是剛一到後院,他們急被人攔住了,正好那屋子旁邊的一間正在待客,把他們三個都叫了去。難爲沐晨和楊琰星,竟也忍了,活生生當了一回男倌。
不過,蘇陌卻不知道。本來兩人的都不肯的,可是兩人看對方都進了屋子,心想自己也不能輸啊。兩個男人,還是輕敵,就算面上再合,心裡總是較著勁的,也是因爲如此,纔有了這麼一回難得的經(jīng)歷。
當然,最後結果是好的,他們在後院不遠的一處密林中,找到了一口破敗的荒井。井下是一條密道,但是岔路很多。上次在豫州有卿晴帶路,他們纔可以輕鬆進去豫州分舵,這次不一樣,他們是來找茬的,所以得處處小心。所以他們沒有繼續(xù)探究,而是先回來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仇應冥忍著笑,快忍得內傷了,好不容易講完過程,蘇陌就讓他下去了,仇應冥頓時對蘇陌銘感五內,一種解脫的感覺油然而生。
仇應冥前腳剛走,沐晨和楊琰星也梳洗完畢,換了衣服出來了。楊琰星左右聞聞,打了個噴嚏,“不行,鼻子薰壞了,怎麼聞都有股脂粉味。”
沐晨沒有那麼容易被岔開話題,“發(fā)生什麼事兒了?”
“高家的人來了。”蘇陌也不再瞞,瞞也瞞不住,更重要的是,高梓蕓現(xiàn)在是隱閣在跟。
蘇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靜待沐晨的態(tài)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