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既然四姨娘醒了,我們還是先回府吧?!?
姜氏才聽見丫鬟的話,就朝著楚玥使了一個眼神,暗示楚玥提醒老夫人,這是家事,還是回府處理比較好,免得家醜外揚,丞相府聲譽掃地。
這樣看似似乎是在維護著丞相府的名聲,實則是姜氏心虛了,雖然自己並沒有做過這件事情,可是說知道中途跑出來一個丫鬟,矛頭直指自己,在這別人的地盤上,姜氏就是想要洗脫嫌疑,也是難上加難,可若是回了丞相府,那就不一樣了,屆時將軍府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聽了丫鬟的話,老夫人心中一驚懷疑姜氏了,本來想要問個清楚,可是楚玥的話也無不道理,這裡是夏侯府,縱使姜氏有多大的過錯,也應該是丞相府關起門來算個清楚,不然丞相府顏面掃地不說,還會讓這些擦大臣家眷看了笑話,到時候,丞相府當真是連臉面都沒有了。
“既然如此,夏老夫人,可否讓這個丫鬟隨我們?nèi)ヒ惶素┫喔俊?
老夫人有些試探的問道,畢竟這是人家的丫鬟,總要徵得同意纔好。
楚瑤靜靜地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見著夏老夫人神色間似有鬆動,就用手肘輕輕拐了拐一旁的夏紫瑩,夏紫瑩知道,楚瑤的意思是要自己的祖母不同意將丫鬟帶到丞相府中。
可是楚瑤這樣的用意,夏紫瑩就不得而知了,雖然楚瑤現(xiàn)在是王妃了,但畢竟還是丞相府的血緣,爲什麼還要看著丞相府顏面掃地呢?
不管許多,楚瑤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夏紫瑩只管幫楚瑤就好。
“祖母,孫女覺得此舉不妥?!?
夏紫瑩上前幾步,走到了丞相老夫人的面前,向著她請了罪,這才娓娓道出了不妥的緣由。
“這丫鬟是夏侯府的丫鬟,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夏侯府理應協(xié)助處理,將事情前後因由問個清楚明白,省得以後再爲這件事情掀起波瀾就不好了?!?
夏紫瑩這幾句話是對著夏老夫人說的,這件事牽扯到夏侯府上,不可馬虎大意,若是這件事情由著丞相府處理,以後若是有不妥之處,夏侯府難逃關係。
楚瑤一直注意著兩位老人的表情,老夫人眉間緊皺,顯然有些焦急之色,但是又無可奈何,畢竟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還是發(fā)生在夏侯府,偏偏夏侯府在朝中又是舉足輕重,老夫人就算想要強行帶走這個丫鬟,也是不可能的。
夏老夫人眼睛微閉,似在思考,權衡著此事的利弊,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老夫人眼睛中帶著些微的光芒,已經(jīng)有了決定。
“老身的孫女說得對,老夫人,這件事情畢竟發(fā)生在夏侯府,還是在夏侯府就解決了的好,若是老夫人嫌這裡嘈雜,我們可以去正廳中解決?!?
夏老夫人此話一出,房中那些大臣家眷便開始低頭細語起來,看來這是兩家人關著門自己解決了。
“夏侯夫人,妾身家中還有事情,先攜小女告辭
了,今日多謝老夫人的款待?!?
說話的是江襲月的母親,看著就是十分識大體的人,夏老夫人言下之意就是要下逐客令了,這是丞相府與夏侯府的事情,其他人確實不便插手,還是早早離開爲好,這些事情能不牽扯其中最好。
“既然江夫人有事,老身也就不留江夫人了,是夏侯府招待不週,還望見諒?!?
夏老夫人臉上略帶歉意,今日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實屬意料之外,還是早些解決了爲好。
有了江夫人打前鋒,其他夫人也都紛紛告辭了,不一會兒,與這件事情不相關的人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楚瑤是王妃,按理這件事與她也無關,但是老夫人還是讓她留下來了,畢竟楚瑤也是王妃,在這裡也可撐得起丞相府的一些面子。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老夫人手指朝著小丫鬟指去,看著還有些怯弱害怕的小丫鬟,聲音帶著幾分慈和。
“回稟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看見丞相夫人與四姨娘在說話,似乎起了爭執(zhí),只是相隔有些距離,奴婢沒有聽清楚,後來就看見丞相夫人伸手推了四姨娘一把,四姨娘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奴婢本來想要上前看看,只是奴婢怕得厲害,就躲在了牆角。”
“一派胡言。本夫人何曾推過她?你這樣說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裡始終是夏侯府,姜氏一腔怒火也不敢全發(fā)出來,只是聲音中依舊帶著凌厲,爲自己申辯著。
“老夫人,奴婢句句屬實,原本奴婢嚇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想要將這件事情嚥下去,可是奴婢看見四姨娘喪子實在可憐,這才覺得於心不安。”
小丫鬟點到爲止,在座的人各個聽得清楚,這小丫鬟是出於內(nèi)疚才告發(fā)姜氏的,並不是憑空捏造事實,誣陷姜氏。
“母親,這件事情我實在冤枉,一定是她,是她買通了這個丫鬟陷害於我?!?
看著老夫人的神色,有些相信了小丫鬟,姜氏慌忙跪在了老夫人的身前,爲自己辯白,還請老夫人做主。
“夫人,妾身自問從未得罪過夫人,爲何要冤枉夫人?妾身深居丞相府中,又如何買通夏侯府的丫鬟?這丫鬟更是與夫人無冤無仇,又如何能受我的指使陷害夫人呢?”
白靜聲音淒厲,帶著死心的疼痛,臉上帶著絕望,似乎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但還是勉強撐著,眼中悲慼,令旁人感同身受。
老夫人上前又安慰了白靜兩句,孫子沒有,老夫人就是第二個傷心之人,對於白靜,又多了幾分憐惜。
“還請老夫人爲妾身做主?!?
白靜趁熱打鐵,看著老夫人心中似乎有了動搖,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瑤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老夫人心中沒有決斷了,小丫鬟說的義正言辭,不像說謊的樣子,而姜氏又拒不承認,正在兩難之際,故而想問問楚瑤怎麼看。
“祖母,這件事情,肯定有人在說謊,只是說謊之人,定力太好,無從察覺。”
楚瑤原本就沒有想要摻合進這件事情,但是老夫人問了,索性答非所問就好,她是王妃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丞相府與侯府之間的事情,王府還是不要牽涉其中爲妙。
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事情就這樣膠著著,不知道誰纔是無辜之人。
“奴婢爲何撒謊陷害丞相夫人,奴婢不過就是實話實說,將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
小丫鬟雖然還是有些怯色,但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她在撒謊。
“老夫人,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夏老夫人心中其實有數(shù)了,不過就是正室夫人不想要妾室生下孩子罷了,這樣的戲碼,哪個高門大院沒有,只是姜氏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錯算了一點,這不是丞相府,夏侯府的人可不會懼怕的丞相夫人之威,當然了,這不過是夏老夫人的猜測,她哪裡知道,這件事,本來就是白靜一手策劃。
“侯爺夫人言重了,有話請直說?!?
老夫人正愁沒有人幫著分析現(xiàn)在的情況,巴之不得夏老夫人能夠爲她指點一二。
“這丫鬟是我府上的,向來謹守本分,今日若不是我邀了衆(zhòng)人賞花,她恐怕連丞相夫人是誰都不知道,又哪裡會知道四姨娘。四姨娘驟然喪子,老身深感惋惜,丞相夫人到底做沒有做,想必心中有數(shù),老身的意思,不過就是我府中的丫鬟,是可信之人?!?
夏老夫人此話一出,姜氏面色微變,這件事不是她做的,只要一口咬定,就算有個小丫鬟爲人證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除了人證,他們沒有其他證據(jù),也不能隨便就爲自己定罪,可是現(xiàn)在夏老夫人卻說小丫鬟信得過,這樣一來,豈不就是將罪名扣死在自己頭上了嗎?
姜氏有些慌了。
“夏老夫人這話有些不妥,夏侯府的丫鬟說的話能信,難道我母親堂堂丞相夫人的話就不可信嗎?”
楚玥看著姜氏被誣陷,一直沒有爲她辯解的機會,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可以爲姜氏說話了,自然要站出來,這關乎到她母親姜氏的利益,也就是她的利益。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祖母偏袒著府中丫鬟嗎?”
夏紫瑩一聽這話,哪裡人得住心中的氣,這裡可是夏侯府,可不是丞相府任由著楚玥說什麼就是什麼。
楚玥一時接不上話來,眼中帶著不甘心看著夏紫瑩,卻又無可奈何。
“老夫人,腹中是我已經(jīng)懷胎三月的的親生骨肉,難道我會拿自己孩子的命陷害夫人嗎?孩子身上流的可是丞相府的血脈。”
白靜索性拿出血脈之說,老夫人最看重的便是人丁興旺,血脈綿長,白靜又在老夫人最在意的東西上狠狠一激,果然,老夫人眼中不再有模棱兩可之色,帶了一絲決斷,這件事,她絕不會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