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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的走到鳳儀殿門口,才彆扭的站在了一起。
許是鳳儀殿的太監(jiān)聽聞了太后對宋玉兒有些與別人不同的厚愛,這次倒是十分老實的通傳起來。
進到裡面,太后有些奄奄不大有精神的樣子,屋子裡點著的薰香有些雲(yún)霧繚繞。
宋玉兒臉上帶著可人的微笑,與祁乾元一起走到太后面前,端正的行了一禮,開口道:“太后吉祥。”
太后這才擡眸,看見是宋玉兒,眼睛有了些光彩,咳嗽了一聲道:“是你們來了啊。”
宋玉兒見這才半月不見,太后就露出老態(tài)來,不由得十分擔心,走到了她面前,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幫她順著氣息。
太后微微一笑,伸手製止了她,道:“是老毛病了,無礙。”
宋玉兒這才十分安靜的站在一旁,只是目光中還有些擔憂。
祁乾元走上前來,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匣子,遞了上去。
太后身邊的婢女急忙接了過來,半跪在地上,託舉起那匣子。另一名婢女打開那匣子,入眼是一片雪白,讓人驚訝的是好似還帶著寒氣。仔細看去,才辨出這是一個玉石枕頭。也無任何稀奇的地方,太后不解,看向祁乾元。
祁乾元與宋玉兒相視一笑,宋玉兒上前,甜甜的開口道:“回太后,這是玉兒在大都逛玉石店面的時候見到的,因老闆與端王是舊識,故便做了人情賣於了我們。這枕頭有助睡眠美容之用,而且還是寒冰玉所制,最適合夏天使用了呢。”
太后眼中好似流露出什麼東西教宋玉兒看不清,爾後十分和藹的說:“老六,還是你有心。那些個人兒,東西拿到手了,就不顧哀家這把老骨頭了。”
一屋子的婢女聽到之後都帶著驚恐神情跪在了地上,口中齊呼:“太后恕罪。”
太后站起身來,斜著眼睛看著滿屋子的人,卻忽然笑了:“也只有你們還會怕哀家,你們背後的主子們呢,你們更加畏懼吧。”
那些婢女聞言,渾身都抖得像篩糠似的,一個個不敢擡頭。
宋玉兒也覺得有些不
妥,轉(zhuǎn)過身去看祁乾元,卻見他面色如常。只好一咬牙,開口道:“太后爲了何事要動這麼大肝火,傷了自己的身子倒劃不來了。來,玉兒幫你捶捶背,您消消氣。”
太后看向宋玉兒,這才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道:“扶著哀家到那椅子上去。”宋玉兒十分乖巧的扶著太后走了過去,待太后坐定,才又聽到她開口道:“這麼多人裡恐怕沒有別有用心的只有你了,也罷,哀家今日裡心情不大好,有些失態(tài)了。”說完微微一笑,那貴氣又回到她身上,不再是一個頹敗的老人姿態(tài)。
宋玉兒巧笑嫣然道:“太后,自己的身子最重要,什麼勞什子都是後來的事情,咱們不去管她。太后好好的,是天下衆(zhòng)生的願望呢。”
太后復又笑起來,儼然能看出年輕時候的美人樣子,道:“就你嘴甜,上次還叫皇奶奶呢,這次就改口了。玉兒你也覺得哀家是一個嚴苛的老太太不願搭理我了呀。”
宋玉兒知道太后不是在責怪自己,只是在變相的索取關愛,便笑嘻嘻的答道:“皇奶奶,玉兒錯了,您就原諒玉兒一次吧。”
太后那佯裝繃著的臉這才鬆了開來,輕輕捏了宋玉兒的臉頰一下道:“你個鬼靈精,說想要什麼,皇奶奶都賞給你。”
宋玉兒走到太后身後,找準力道輕輕幫太后揉著肩膀道:“玉兒呀,最想要的就是……皇奶奶您貴體安康,天天都笑口常開!”尾音還打著轉(zhuǎn)兒,顯得俏皮十分。
太后眼角也露出笑意,道:“你呀,真是會說話。”爾後又轉(zhuǎn)向祁乾元道:“老六,你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兒。”
祁乾元微微揚眉,道:“還是拖了父皇的鴻福,讓我得以尋得這麼好的夫人。”
宋玉兒聞言卻是不著痕跡的瞪他了一眼:說的好聽,總是對我不理不睬的,還不跟人家同房……想到這裡,宋玉兒不禁臉色又有些可疑的紅了起來。
祁乾元見宋玉兒瞪自己,神色不變,仍是十分恭敬的站在那裡。
而太后只當他們是小夫妻間的情趣,並未多想。
正在這時,太后身邊的宮女巧
兒走過來說已經(jīng)是申時,需要穿戴整齊趕往曜成殿參與宴會了。
太后這才驚覺時辰不早了,頗有些不捨的鬆開了宋玉兒的一雙小手。比起那虛與委蛇的你來我往,她倒是寧願與宋玉兒獨處多說些話。
祁乾元見狀向前走了一步,躬身行禮開口道:“如此,那乾元就不打擾太后了。夫人,我們也準備去參加宴席去吧。”
宋玉兒聽罷祁乾元說話,也有些爲難的看向太后。太后是喜歡自己的,而自己又沒有見過自己的外婆外公,因此對於太后也有些突生的好感與親切。
太后這時卻是笑了,開口道:“老六,你先去參加宴席去吧,你夫人就跟著哀家了,你可不能有任何不滿啊。”
祁乾元有些驚訝,但還是笑著開口道:“萬事以太后爲大。”
太后聽罷才欣欣然去挽了宋玉兒,央她與自己一同挑選衣裳首飾去了。
宋玉兒有些不安,作爲新婦,第一次參加宮中宴會,不與自家夫君在一起,真的可以嗎?宋玉兒投了求助的眼神看向祁乾元,祁乾元示意無妨,宋玉兒這才放下心來,笑嘻嘻的同太后走了進去。
從一開始,太后並不見得有多麼喜歡宋玉兒,只是她並不是聖上嫡親母后,而是別的妃子生出過繼到她這個當時皇后膝下來的。因此聖上登基前與她親厚,登基後卻反倒生疏了許多,想是聽聞了一些有的沒的流言蜚語。
慢慢的文成帝又把手伸向了太后家族,把他們在朝中地位削減的十分薄弱。連太后哥哥也被派往邊疆,駐守那裡不得擅自返回京都,固然手中握著兵權,但身邊還有一羣文成帝派去明爲輔助實爲監(jiān)視的王將軍,因此日子並不好過。
現(xiàn)在的太后已經(jīng)早不如當年那般光鮮亮麗,文成帝只是爲太后留著最後的顏面,而那宮中以前阿諛奉承之人漸漸的少了許多,就連最近,皇后也愈發(fā)不把她這個太后看在眼裡,這才叫她氣出一身病來。
而宋玉兒卻無任何狹隘觀點,還願意關心自己。不管是做足了面子還是什麼願意,太后都願意去享受這晚年最後的關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