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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面色有些不滿,祁乾元握住杯子的手一下子攥緊了起來,宋玉兒不解其意,疑惑的看向來人。
來的是一個打扮的甚是妖冶美麗的女子,年紀(jì)看起來大約二十左右。身上是張揚的大紅色裙紗裹緊綢緞,顯出身段玲瓏誘人,眉似春山,眼若秋水,走起路來嫋嫋婷婷,媚骨三分入人心。與珍妃倒是兩個極端,一個如水,一個似火。只是剛進門就出言不遜,讓宋玉兒很難對她生出好感。
那鄭美人憑藉妖嬈身段與舞技翩躚,如今深得聖上寵愛,而她又是皇后遠方表親,自然跋扈一些。此刻她見端王果然在這兒,不由得輕蔑一笑,走上前去,櫻脣輕啓,開口道:“姐姐,你可要爲(wèi)我做主啊。”聲音軟綿綿的,媚音酥到骨頭裡。
祁乾元不動聲色,只看著她要玩出什麼花樣。
珍妃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自己平日裡就算在御花園裡與這鄭美人相見,也會避著她。而自己也很少去聖駕前陪伴,一直與她相安無事,爲(wèi)何今日要來鬧這麼一出。心裡快速的盤算著,珍妃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妹妹但講無妨。”
鄭美人看見祁乾元,卻並不行禮,眼尾掃過宋玉兒,這纔開口道:“姐姐,我今日在那御花園裡看那開的豔麗的牡丹,你知道的,牡丹是陛下親自爲(wèi)我栽培的,說的是像我呢。”語氣之內(nèi)不無炫耀,邊說還斜著眼睛看了珍妃一眼。
珍妃在宮裡被人這麼打擊的沒有十次也有八回了,因此面上還是帶著微笑,聽她說完。
鄭美人見無法刺激珍妃,只得繼續(xù)道:“可是突然,不知從哪裡躥出來一隻貓兒,竟抓傷了我的手臂呢。陛下還要看我表演,這下怎麼辦?”說完輕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那一節(jié)藕臂來,仔細辨認纔看出手腕上面三寸處有一抹紅色。
不顧端王在場就露出胳膊,這個女人真不知禮義廉恥。還有那所謂被貓兒抓的痕跡,揉一揉就好了,壓根沒有大傷,宋玉兒忍不住腹誹起來。
珍妃自然之道這次鄭美人來,絕對是要鬧些事情,此時聽到她說貓兒,忍不住心頭突突跳了起來。
鄭美人見珍妃神色微變,心內(nèi)有些得意起來。她最看不慣珍妃這般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還有她那兒子,愈發(fā)出息了
,現(xiàn)在不打擊他們,以後怕自己生下小皇子後,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頓了一頓,復(fù)又開口道:“我本來只想當(dāng)時被尋常畜生傷了,可是我那婢女竟認出這貓兒是姐姐您養(yǎng)的啊。”爾後示意身邊的宮女拿出一隻籠子,籠子裡一隻肥貓。
重點終於來了,珍妃有些愕然,她是養(yǎng)了一隻貓,還是前年裡元兒偶然尋得的一隻波斯貓,本叫月寶,現(xiàn)在吃的像只球,因此改了名字叫糰子。經(jīng)鄭美人這麼一說,珍妃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只顧著宋玉兒他們,倒忘了有一會兒沒見到糰子了。
鄭美人心裡笑起來,臉上卻做出委屈的神情,直直看向珍妃。她身邊的那名心腹婢女心領(lǐng)神會,開口道:“我們美人的意思是,這不過是個畜生,本不與之計較。但是既然是珍妃娘娘您養(yǎng)的,就是管教不善了,你就杖斃了它吧。”
祁乾元見自己母妃臉色蒼白,正準(zhǔn)備站起時,珍妃怪罪的看了他一眼,祁乾元只好重新坐下。是啊,鄭美人不可靠,只是這,怕是皇后引導(dǎo)的,自己還不能暴露。只是委屈了母妃,祁乾元覺得心內(nèi)的怒火快要燎原。
杖斃?一隻貓?宋玉兒覺得不可理喻,見對方咄咄逼人,自己夫君又無法開口,不由道:“畜生啊,畜生說的是誰的?”
那婢女牙尖嘴利,不假思索道:“畜生說的就是管教不好的那隻。”
宋玉兒輕輕笑了:“哦,原來那纔是畜生啊。”
那婢女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氣急敗壞道:“你你……”,同時伸出手指指向她。
宋玉兒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只是面上強裝,不想有人欺負珍妃。喝了一口茶壓驚,才復(fù)又開口道:“你什麼你,我是堂堂六王妃,你不過只是個丫頭,有何資格與我對話。看來,鄭美人的管教也有些問題啊。”
這些都是以前她從話本子裡看來的,沒想到現(xiàn)在竟能用上。
鄭美人本不把宋玉兒看在眼裡,卻沒想到這丫頭倒是個厲害角色,只好對著自己的心腹道:“流蘇,賞自己一耳光,像六王妃賠禮道歉。”
倒是個聰明人,自己打,下手可就輕多了。只是流蘇這名字,這丫頭配不配得起。
流蘇聽到鄭美人這麼說,整個人都驚呆了。她從鄭
美人未出閣之時就跟著她了,一直是她的得力幫手,從未捱過打罵。但此時見鄭美人態(tài)度堅決,只好用憤恨的目光看了一下宋玉兒,然後抽自己了一耳光。
聲響不大,但目的已經(jīng)達到,宋玉兒不是爲(wèi)了與鄭美人鬧翻,而是爲(wèi)珍妃挽回威嚴。
祁乾元神色古怪,摸著下巴看著自己的娘子,覺得她真是不斷的給自己驚喜啊。一旁的珍妃倒是早就驚呆了,玉兒是爲(wèi)了她,這她是知道的,不由得心內(nèi)對她的喜歡又加了幾分。
鄭美人不死心,道:“可是那貓兒傷了我的手臂,這要怎麼算呢?”
還真是不依不撓的,宋玉兒心底涌起一陣厭惡,開口道:“娘娘可是剛從那御花園過來,被貓兒傷了之後,並未換過衣服?”
鄭美人不解其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您是否端莊,並無做出任何裸露肢體的行爲(wèi)?”宋玉兒手心捏了一把汗,卻還是鎮(zhèn)定的開口。
鄭美人有些惱怒,這話怎可隨便亂說,傳到聖上耳朵裡那可得了。憤恨的開口道:“六王妃話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宋玉兒直視著她的眼睛,淡淡開口道:“鄭美人不必心急。現(xiàn)下,這條件倒是都成立了。娘娘既然說自己沒有換衣服,也沒有露出手臂,那怎麼會被貓兒抓了手臂而衣服沒有損壞呢,難不成我這貓兒還練了內(nèi)功不可?”
一句話說的甚是俏皮,珍妃及祁乾元都笑出了聲,爾後覺得不妥,又恢復(fù)了清冷神情。
鄭美人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中了對方圈套,面色漲的通紅,卻無法發(fā)作,只得恨恨的看向宋玉兒。
珍妃急忙開口道:“想是妹妹這手臂早前可能是紅了一些,碰巧我那糰子不小心碰了妹妹一下,被妹妹誤會了,好在我這裡有上好的玉露膏,抹過一次就會好了,就送給妹妹罷。”
鄭美人見珍妃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只好開口道:“許是我誤會了,差點與姐姐生出嫌隙,還好姐姐大人大量。那現(xiàn)在無事,玉環(huán)就告辭了。”說完便準(zhǔn)備離開。
珍妃嘴角含著端莊的微笑:“妹妹慢走,那玉露膏我過會兒就命人給妹妹送去。”
鄭美人聞言腳步一滯,繼而快步離開。誰稀罕你的玉露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