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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闆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兒子竟然真的一句話都不肯聽自己的了。自己方纔叫他停下,他卻執意要將這堂給拜了。周老闆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周公子道:“逆子,你這個逆子,你要活生生的氣死你爹嗎!”說完有些呼吸不暢的咳嗽起來,還是一旁的裴財主給他順著氣。
裴財主本來想著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自己若是將周老闆找來的話,可能事情還有一絲轉機。但是沒想到,這周公子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竟然執意要將這堂給拜完!事到如今,這堂也拜了,女兒的名聲算是被這個畜生給毀了個完全。裴財主心裡一痛,卻只能在旁邊唉聲嘆氣起來。
周公子聽著自己父親罵自己,卻是一萬個不願意。他看著自己的父親,頗爲不滿道:“父親,你爲什麼要說我,我爲了您娶了這麼一個好媳婦兒,你還不該誇誇我???”
周老闆見自己的兒子還是這麼恬不知恥,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只猛烈的咳嗽起來,又道:“你這個逆子!上次竟然花錢僱兇,你就不怕大毓國的王法嗎?若是裴小姐再去告你個強搶民女之罪,你有幾條命能換?兒子啊,聽你父親的話,快些回來吧,不要再在這條歪路上走下去了?!?
聽到自己的父親說的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周公子有些頗不放在心上的意思,看著他道:“父親,這便是你想多了,我舅舅可是在京都裡做著大官呢,我看誰敢治我的罪。我舅舅可是大理寺……”
“閉嘴!”周公子的話沒說完便被周老闆給打斷了,周老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搖搖頭,心道自己的兒子怎麼這般不懂事,自己犯錯就夠了,還要拉著他的舅舅下水嗎!想到這裡,周老闆顫抖著手指著周公子道:“逆子,你難道不知道你旁邊站的那位本來應該與裴小姐成親的齊延生,他的小師妹是當今的六王妃嗎?你就不怕你沒了這條命?!”
周公子見著自己父親長他人威風來滅自己志氣,心裡頗不服,道:“我就不信他們皇家的家,還敢拿著身份來壓我們平頭百姓不成。父親,我跟寶珠可是光明正大的拜堂成親的,別人可不能胡說?!?
周老闆見著實在是與自己的兒子難以溝通起來,只能拿著手恨恨的指著他。
正在這時,裴寶珠卻聽到了一聲詭異的蛐蛐聲音,這纔有些疑惑的將頭擡了起來。卻看到好似是齊延生的小師弟莫紹文在牆上那裡伸出頭看,見裴寶珠看向自己,便朝著她點了點頭。裴寶珠這才真的放下心來,整整衣衫,看了一眼齊延生,爾後笑著走到了周公子面前道:“你身上沒有帶火摺子吧,萬一有個不小心,我們這纔剛拜堂之後,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啊?!?
周公子看著裴寶珠關心自己的神情,心裡一樂,想著這便是真的與自己一條心了吧。周公子想著裴寶珠與自己已經拜了堂,以爲她便是自己的女人,這才放鬆了警惕道:“你放心,夫人。我只是讓那麼弓箭手準備著火油,但是我自己肯定不會傻著將火摺子帶在身上的,你想啊。我既然想著要娶你,自然是先做著好的打算的。最不濟的時候纔會選擇那壞的一方面,想著若你不願意嫁給我,與你一起死了又何妨?但是現在,看起來夫人心裡倒像是有我的。”嘴裡這麼說著,周公子的心裡也覺得十分甜,說的有些動情了,他上前就又要握住裴寶珠的手。
這次裴寶珠卻是輕輕在原地轉個個圈,躲開了周公子想要抓向自己的那隻手,輕輕笑了一聲,爾後聲音較大的說道:“哦,這麼說周公子身上並未帶著火摺子啊?!彼f這話的時候並未看向周公子,卻是對著外面的高牆說的。
周公子微微皺著眉頭,不知爲何裴寶珠要重複下這句話。自己卻是走到她的面前道:“我們如今都已經拜堂了,你何必還要這麼生分的叫著我周公子,往日裡,你便叫著我相公吧。”說著好像是想到了以後裴寶珠叫著自己相公和和美美的樣子,周公子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裴寶珠忍著臉上的嫌惡之情,悄悄的走到了齊延生的身邊。齊延生方纔聽到裴寶珠高聲說道周公子身上沒有帶著火摺子的時候,便已經清醒了過來。此時見到裴寶珠靠向自己這邊,心裡一喜,但又想起裴寶珠與那周公子已經拜了堂,面上忍不住又頹廢起來。裴寶珠卻是對著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爾後指指外面點了個頭,張著嘴巴做出悄聲的說出了三個字。
齊延生仔細的看著裴寶珠的嘴巴,看出了她說的那三個字是:擒住他。又看著裴寶珠臉上肯定的神情,齊延生也不再猶豫,對著裴寶珠也點了個頭,示意他走到自己身後,爾後猛的向周公子撲了過去。
周公子本來還在得意,笑罷之餘卻看見裴寶珠竟又走到了那齊延生的身後,心內正有些不快,周公子還未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竟被這齊延生一個猛撲,爾後將他的雙手背在了身後,硬生生的將那周公子推倒在地,頭顱與大地做著親密的接觸。
周公子心內吃了一驚,嘴上卻是不服輸道:“你放開我,你若是再不放開我,我就要發信號叫弓箭手射箭了。勸你也不要殺了我。否則我一死,你們也難逃被炸死的命運!”
本來在一旁一直關切看著的周老闆,見自己兒子被那壯漢推倒在了地上,還有些心疼。但是沒想到自己的逆子立馬又說出這一番喪盡天良的話。周老闆將頭轉向了一邊,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齊延生聽著周公子這麼說,心內也是有些猶豫起來。他可以死,但是他的寶珠不能陪著他一起死。被他壓在地上的周公子見他臉上露出遲疑的神情,不禁得意起來,道:“快些,你快些放開我?!?
裴寶珠聽到周公子這麼說,卻是笑了起來,道:“周公子但可以一試,看看你的那些弓箭手能不能出來。”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裴寶珠的心裡也不是十分確定,但她直覺裡覺得自己可以相信宋陽崖。
周公子見著裴寶珠卻是突然之間便與自己翻了臉,只覺得自己這顆心放佛放在油鍋裡被煎了起來。他閉起眼睛嘆了口氣,想著自己已經拜堂成親過了,雖然沒有洞房……但是也算圓滿了。周公子輕輕的笑了一下,那便都陪著他去死吧!爾後他高聲喊了起來:“都將火油箭射過來,快射過來!”
裴寶珠覺得自己心內一跳一跳的,唯恐會從四面八方裡射過來無數的火油箭。下意識的,裴寶珠走到了齊延生的旁邊,靠著了他。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是不見有任何動靜。忽而聽到一陣笑聲傳了過來,惹得衆人都往那門口看了過去。原來是以祁乾元爲首的那些山莊裡的衆位師兄弟們,走到後面的是宋玉兒冬梅錦茵還有柳兒。
周公子見到他們進來,卻是有些慌了,道:“誰……誰允許你們進來的,你們再往裡面走一些,我就把這裡給炸了!”
宋玉兒看著這周公子到現在還這般嘴硬,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心裡一惱,宋玉兒呸呸兩聲道:“那你叫啊,看你叫破喉嚨有沒有來救你!”
周老闆看著自己兒子孤立無援的樣子有些心疼,但是也是因著兒子造的孽障太深的緣故,不想看著兒子這般受苦,周老闆心中不忍的將頭別了過去。裴財主顯然與周老闆是有些情誼的,看著周老闆這模樣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想那周公子可是險些要了她女兒性命的人吶,要自己如何原諒那周公子?
後面的莫紹文也走了上來,道:“不過周公子的這一番安排還真的是十分妥當,那些弓箭手四布開來,我們倒真的找了許久。”
聽到莫紹文這麼說,周公子的神色終於變了,低下頭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眼睛裡都是絕望。爾後他卻忽然擡起了頭,看著裴寶珠道:“寶珠!你不能這麼著對我見死不救,我是愛你的,真的!我就愛你,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況且我們還是成過親的,你不可以這般看著我去死!”周公子這個時候開始怕起死來,本來他還以爲這黃泉路上有裴寶珠陪著自己,也不會那麼寂寞。可是現在看這情形,卻是隻有他自己會去死!他不甘心,他不願意。
見著裴寶珠默不作聲的樣子,周公子又聲嘶力竭道:“你們放開我,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不要仗著有什麼六王爺給你們撐腰,你們就可以這麼胡作非爲!”
衆人看著他猶自強撐胡言亂語的模樣,只覺得他是入了魔障太深了,都忍不住搖搖頭。此時見他提到祁乾元,衆人這纔將目光又放到祁乾元身上。尤其是宋玉兒,聽著那周公子這般詆譭祁乾元,若不是一旁的冬梅攔著,她就要上前給那周公子來上
一腳!
祁乾元卻是神色不變,混跡朝廷裡這麼多年了,死到臨頭的人他見過許多,眼前這周公子還不算是特別不講道理的,更誇張更瘋狂的他都見過。見這周公子點名到自己,那他不上前豈不是不給面子?祁乾元勾起一邊嘴角,邪魅的笑了起來,走到周公子面前,道:“哦,你怎麼料定我不敢處理掉你?”
周公子看著祁乾元的笑容背後打了個哆嗦,不知道爲什麼,這滿院子的人,祁乾元不如那齊延生壯實,不如宋陽崖看起來穩重,也沒有裴財主看著那麼精明??删褪沁@麼一個人,他對你這麼笑著卻能讓你遍體生寒,可能是因爲這樣的人主宰的生命太多了,叫人膽戰心驚。周公子努力的穩住了心神,道:“我舅舅……”
見到自己兒子又要提到他那舅舅,周老闆急忙制止了他,道:“真是孽障啊孽障,你做的事情與你的舅舅有什麼關係,還不快些住口!”
周公子不解的看了自己父親,道:“我舅舅就是我舅舅,有什麼不能提的。這什麼六王爺我告訴你,我舅舅他是京都裡的大理寺卿……”話沒說完便又被祁乾元打斷了。祁乾元的表情有些玩味,看著這周公子道:“哦,你的舅舅是大理寺卿,我們倒是很熟悉?!?
周公子翻給了祁乾元一個白眼,心道這些人怎麼都這麼無禮?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呢。爾後周公子才繼續道:“告訴你,知道害怕了就成,我舅舅是大理寺卿近前的師爺,可是大紅人,小心我舅舅改了那大理寺卿的判案,要了你們這些人的命!”
祁乾元聽到這裡卻是笑了,還不是大理寺卿啊。這個師爺他倒是不曾留心,沒想到一個師爺還會有這般大的作用,嘖嘖,看來回到京都裡之後,要好好的與大理寺“談心”一番了。
周公子看著祁乾元臉上帶了笑意,以爲他是念著同僚一場的份上,考慮著對自己網開一面了。想想也是,官場上哪裡不是官官相護啊,殺了自己對他又沒有什麼好處。周公子正笑得十分得意的時候,卻聽見祁乾元冷冷道:“帶走他,方纔他說的那些不知大人可聽的清楚?”
這時衆人才發現從外面又走進來了一個穿著官服的人,瞧這樣子,應該是這裡的縣令。他聽到祁乾元叫自己,這才帶著一頭冷汗走了進來。初始他以爲這周公子的舅舅是大理寺卿的時候還在爲難,這一頭是個大官,一頭是個王爺,自己哪頭都得罪不起啊,現在聽那周公子說他的舅舅只是個師爺,這師爺可是不掛官銜的,無非就是在大理寺卿面前能說上幾句話罷了。
想清楚了自己的立場,這縣令唯唯諾諾的站到了祁乾元的旁邊。
祁乾元指著周公子,道:“方纔你也聽到了,這周公子不止陷害朝廷命官,還當衆試圖與本王攀得關係。對了,還有這周公子花錢僱兇殺人一事,你也要查證一二,等著我回京都的時候,你派人跟著一起,將這周公子送到大理寺卿那裡去吧,正好叫他見見自己的舅舅。”說完,祁乾元還朝著那縣令十分“和藹”的笑了一下。
那縣令一哆嗦,立馬點頭答應了。一旁的周公子聽到祁乾元這麼說,十分震驚,聲音大的反駁起來:“你……你這是仗著你六王爺的位置欺壓百姓,”
本來那些縣衙裡的捕快帶著這周公子就要離開,聽到這周公子這麼說,祁乾元便讓那些捕快押著那周公子到了自己面前,爾後看著那周公子,笑的十分燦爛的一字一句道:“我今日還就是欺壓百姓了,你能奈我何?”
看著那周公子的一張臉被氣成了豬肝色,祁乾元心情頗好的笑出了聲。
周公子見這條路走不通,急忙看向自己的父親,聲嘶力竭道:“爹,你要救兒子啊,咱們家就我一個兒子,你一定要救我??!”周老闆看著自己的兒子,知道這件事情上已經是回天乏術。心內十分痛苦,周老闆將頭轉過去,不敢再看自己兒子。
周公子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一張臉徹底的白了起來,雙腿也沒有了力氣,任由那捕快架著自己往前面走去。
宋玉兒沒好氣的看著祁乾元,覺得祁乾元今日裡真是有些無賴了,但是這無賴卻是鑽進了她的心裡,頗爲妥當!
看著這件事情解決了之後,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但看著眼前的裴寶珠與齊延生的臉色都十分古怪,衆人也十分理解的相互使了眼色,便都走了出去,只剩下了齊延生與裴寶珠兩個人在這裡。
裴寶珠看著齊延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齊延生也本來就是個悶葫蘆,見著裴寶珠不說話,自己也便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傻傻的杵在那裡。
到底還是裴寶珠沒有忍住,走到齊延生面前,道:“你不會嫌棄我吧,我,都已經與那……我……”拜堂兩字她實在是說不出口,雖然她真的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但是她卻也是真的怕齊延生會因著這些而對她心生隔閡。
齊延生聽著裴寶珠這麼說卻纔是有些驚訝,囁喏了半天,他才說道:“我……我有什麼資格怪你,我只恨我自己,看著你被那周公子逼迫,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人欺辱。想我齊延生學的這一身武藝到底是要什麼用?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我覺得我自己現在,更加配不上你了??粗闩c那周公子周旋,拖延時間,笑著與賓朋說著要她們先離去,我……我卻真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我只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裴寶珠伸出食指輕輕的放在了他的嘴巴之前,眼淚也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害怕的釋然的開心的委屈的,她已經分不清了,她爲著自己與那周公子已經拜過堂了而害怕著齊延生不要自己,齊延生卻是爲了他沒有照顧好自己而深深的自責著。真是傻瓜啊,這愛都在,還要考慮什麼別的問題?齊延生沒有拋棄裴寶珠自己離去,裴寶珠也沒有因此而失了貞節。一切還是如以前一樣啊。
齊延生看著裴寶珠的眼角流出的淚水,心裡覺得十分疼惜,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拭去。爾後才驚覺自己方纔做了什麼,有些訕訕的就想著把手給收回去。裴寶珠卻是伸出手握了上去,問道:“你還願意娶我嗎?”
齊延生看著裴寶珠淚眼朦朧,爾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裴寶珠看著齊延生終於不再膽怯,高興的撲到了他的懷裡,這才嚶嚶的哭了起來。齊延生看著裴寶珠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哭起來,自己心裡倒有些慌了,急忙抱著她,心疼的說道:“我願意,我願意,你現在哭了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我了啊。要是你不願意,咱就不成親。沒事的啊,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就覺得自己的心裡好亂,好像什麼事兒都不對了?!?
裴寶珠聽到齊延生這麼說,卻是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齊延生的懷裡出來,點了一下他的鼻子道:“真笨,我這是高興的了,你快看看,我這妝花了沒有,咱們還要去香滿樓看一羣賓朋去呢?!?
齊延生見著裴寶珠不是不高興,這才放下心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她的臉一番,笑著道:“沒有花,還是很漂亮呢?!?
裴寶珠見著齊延生第一次這麼誇自己,心裡很甜,但面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瞅著齊延生嗔了一聲,爾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急忙將自己臉上的淚水小心的擦乾,爾後朝著外面喊道:“公公……你們可以進來了。”
站在門外百無聊賴的一羣人這才走了進來,看著這兩人嬌羞的站在了一起,知道他們算是和好了,這纔將那顆提上去的心又給放了下來。裴財主也帶著一臉的委屈走到了自己女兒面前,道:“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就公公長公公短的喊起來了,真真的把你的爹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原來還真的是嫁出去的閨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裴財主這一番哀怨的神情,惹得衆人一陣發笑。裴寶珠見著自己父親在打趣自己,心裡十分不好意思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拉著自己父親的手,嬌嗔的叫了一句:“爹?!边@句還拉的十分長,惹得裴財主心裡一熱。他這女兒從小就要強,還沒在自己面前這樣撒過嬌呢。這麼聽著的確是十分愜意,面上帶了喜色,裴財主看著自己的女兒叫她多叫幾聲。
裴寶珠見自己的父親面上高興,這便又多叫了幾句,惹得裴財主連連的應了下來,聽的衆人又是一陣發笑。
末了,見氣氛差不多了,齊延生上前拉著裴寶珠的手,走到宋陽崖和裴財主面前,兩人笑著對視了一眼,爾後跪了下去,看的宋陽崖與那裴財主俱是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想將這兩人扶起來。誰知他們兩人卻只是搖了搖頭,互相又看了一眼,裴寶珠開口道:
“我們能夠在一起,都是您這兩位的功勞,我們跪在這裡並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而且方纔我們的禮節沒有行完,像讓兩位父親在這裡,看著我們做完?!闭f完兩人這便磕了一個頭。
裴財主聽見自己女兒這麼說,心內也是感慨萬千,爾後看了自己親家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纔有些激動的喊道:“夫妻對拜?!?
裴寶珠與齊延生這纔將身子朝著對方,互相拜了起來。見這禮節完畢,他們兩人又俱是一笑,爾後齊延生卻是不顧衆人在場,將裴寶珠給抱了起來。裴寶珠也沒有猜到齊延生會有這舉動,看著在場的衆人都臉上掛著揶揄的笑意看著自己,裴寶珠第一次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起來。
宋玉兒他們看著這一對有情人現在終成了眷屬,看著他們這一路來的辛苦,都爲著他們現在的幸福而感到由衷的喜悅。
見到齊延生還沒有想要將自己放下來的意思,裴寶珠有些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爾後小聲開口道:“那些親戚好友們還在香滿樓裡等著我們呢,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齊延生聽著裴寶珠這麼說,哦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在裴寶珠耳邊用了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語氣道:"抱一輩子都不夠?!盃栣崂u將裴寶珠輕輕的放了下去。
這情話說的十分動聽,叫裴寶珠悄悄的紅了臉,不知道齊延生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要叫自己有些把持不住。
是啊,裴寶珠不知道,經歷了這幾次的生死還有方纔那好似是要離別的感覺,叫齊延生真的覺得痛不欲生,覺得自己若是能和寶珠在一起,那麼不論付出任何的代價,他都要把寶珠細心的呵護起來,別說是說幾句情話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衆人看著裴寶珠與齊延生這一副蜜裡調油的樣子,皆都覺得自己也十分幸福。
見著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這羣人才急忙的朝著香滿樓裡趕了過去。只是苦了那些賓客,一桌子的好菜早早的上的滿當當的了,但是沒有主人的開口,他們只能幹看著,不能吃,這是多麼一件痛苦的事情啊!有的小孩子實在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那些菜,也是被自己的爹孃拿著筷子給打了一下:笑話,別人都沒有動筷子,自己的小孩子卻是動筷子了,這不是丟人呢嗎?要丟人也是別人先丟人,這些人就這麼彆扭著相互盯著對方監督著,誰也不敢先動了這筷子。同時也都在心裡暗地裡祈禱著,這場婚禮的主人們,還是快些出現吧。
此時見到齊延生和裴寶珠終於出現了,衆人都是鬆了一口氣,極力的壓制住自己想要將筷子朝著這菜伸出去的衝動。
裴寶珠與齊延生又是對視了一眼,爾後看著衆位賓客說了一些客套上的話,爾後便讓他們用餐了。終於等到了這句話,這些賓客都有些不顧形象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裴寶珠與齊延生笑著看著諸位,這才又感受了自己成親的喜悅。
挨著一桌一桌的敬完酒,這場宴席也吃的差不多了。合著規矩,裴寶珠又蓋上了蓋頭,坐回了新房之內。本來這向著諸位賓朋敬酒也是不需要新娘子露面的,但是這些賓朋裡還有一些是裴寶珠一直往來的生意夥伴,還有些是曾經想要追求裴寶珠的人,裴寶珠怕自己不盯著,這些人會一直灌齊延生。這有些不放心,她才留了下來?,F在看著這些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她才稍稍的放鬆了下來。
可是她不知道,她這麼一走,可指不定那些師兄弟們怎麼灌齊延生了!
這羣很久都沒有吃過喜宴,也沒有找到好玩的事情的師兄弟們,見著自己七嫂嫂離開。這都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齊延生果然是被著自己的師兄弟們給灌的是一個七葷八素,想著寶珠可能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齊延生在進洞房之前還是先漱了漱口,也洗了把臉。這纔有些不安的走了進去。
外面的月亮已經高高的掛了起來,看著端莊的坐在牀上的裴寶珠,齊延生忍不住臉上帶了三分笑意。爾後卻又想道自己會不會過來的有些晚了,會不會惹得寶珠不高興,這才又有些忐忑了起來。
不安的走到了牀邊,齊延生輕輕的叫了一聲:“娘子。”只見蓋頭下的裴寶珠好似是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一聲嗯的齊延生覺得自己真是前二十餘年都算是白過了。如今娶了妻子,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這才知道了這個世間還有心心念著一個人這般美好的事情。
明明早晨的時候已經見到了裴寶珠盛裝之下的樣子,但那時是被那周公子給扯掉了蓋頭,他根本沒有時間將寶珠給看個仔細。此時走到牀邊,齊延生看著蒙著蓋頭的裴寶珠,覺得心內十分激動,也不用那喜桿兒了,自己伸出手,將那蓋頭輕輕的給掀了下來。爾後一張明豔動人,嬌羞的臉龐便露了出來。
裴寶珠那翦水秋瞳好似帶了點點星光,看的齊延生有些眩暈起來。真的見到了裴寶珠坐在自己的面前,齊延生卻覺得好似還在夢中,不敢相信一般,齊延生掐著自己的胳膊一下,是挺痛的,他忍不住都咧起了嘴巴,可見他方纔用的力氣又多大。
裴寶珠見齊延生用著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真的在他眼前,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但卻心疼他方纔掐了那麼一下,趕緊拉著他的胳膊,將那袖子上的衣服撩了起來,仔細看著到底是哪裡被他給掐紅了。見到齊延生的小臂那裡紅了一片,裴寶珠心疼的朝著那裡吹了一口氣。
從齊延生這個角度看去,便能看見裴寶珠長長的睫毛,好似是在齊延生的心上顫抖一般,叫他的心裡癢癢的。心裡癢癢的,身體便不自主的哆嗦的一下。
裴寶珠不解的看著齊延生,卻發覺自己的手放在了齊延生那裸 露了的手臂之上……面上一熱,裴寶珠急忙將自己的手拿了開來。她是摸過齊延生的上身的,也記得他上身的肌肉健壯,但那是在齊延生受傷的情況下,她並無覺得有任何不妥,但是現在,裴寶珠卻覺得自己因著這暖紅的氣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齊延生看著裴寶珠害羞的樣子,卻是忍不住心內有些盪漾起來,他大著膽子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輕輕的捉住了裴寶珠的手。但裴寶珠卻只是無限嬌羞的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齊延生這才更加大膽起來,將一隻手放在裴寶珠的下巴之上,輕輕的託了起來,爾後自己的頭慢慢的湊了過去。裴寶珠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睫毛因爲激動的一直在顫抖。近了……齊延生的嘴巴都要與裴寶珠那嬌豔的嘴脣貼上的時候,門砰的一聲被踢了開來。裴寶珠吃了一驚,有些彆扭的將頭轉向了一邊去了。
被人打斷了好事,齊延生有些不悅的盯著自己眼前的師兄弟們,想著他們灌自己酒還嫌不夠,竟又鬧到了洞房裡來了。
衆位師兄弟們卻是刻意忽視齊延生這帶著不悅的臉色,看著齊延生打趣道:“想不到老七竟然這麼有情調啊,還會這麼一手,平日裡看著的木訥還真的是裝出來的啊?!绷硪粋€師兄接口道:“可不是,想著是今兒晚上的酒喝的有些多了?不是有人說過什麼酒壯色膽心什麼的嘛?”
其他的師兄弟們見自己這位師兄這麼說,卻是十分不滿道:“你說錯了,那是酒壯慫人膽,但是咱這老七可不是慫人,爺們兒著呢。”說著往齊延生的胸膛上拍了一下。
齊延生看著自己眼前這羣明明十分清醒卻在給自己裝酒瘋的師兄弟們,頗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們。
這羣師兄弟們見著老七不搭自己話,便又走到裴寶珠面前,嘖嘖了一聲,卻是也不敢冒犯,只嘴上說道:“這是誰家的夫人啊,長的這麼美麗呢。”裴寶珠看著他們這羣人裝著耍橫的樣子,也覺得十分好笑,也不搭他們的話。
爾後見真的沒有人說話,這些師兄弟們有些哀怨的道:“哎呀,這位夫人沒有人認領啊,咱們搶了她去給大哥當壓寨夫人吧?”
被點到名字的大師兄頗有些不高興的看著方纔說話的那位師弟,這怎麼好好的就扯到了他的身上,是想著讓自己的七師弟活剝了自己不成。想到這裡,大師兄急忙拿眼睛偷偷的看向齊延生。
果真,齊延生聽著別人要搶自己的寶珠,眼睛一瞪,大喝了一聲道:“我看誰敢!”
衆位師兄弟們無奈的對看了一眼,怎麼這老七還是這麼笨,瞧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遭到嫌棄。這一羣人急忙又去看裴寶珠,卻看見她捂住嘴巴咯咯的坐在一旁笑了起來??吹脚釋氈闆]有介意,這羣人才又將心稍稍的放了回去,將他們那膽子,卻是朝外面又給拔了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