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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盯著眼前的雲初,眸子裡閃過一絲陰霾。他將那匕首從自己胸口那裡拔下,逼近雲初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太子像是無事一般,雲初心內有些絕望起來,但她還是十分不甘心問道:“你爲什麼沒有事情,你爲什麼沒有事情!”你爲什麼沒有流血,沒有倒地,你去死,你去死!雲初絕望的癱坐到了地上。
太子卻是勾起嘴角十分邪氣的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眸子還陰沉的很:“你以爲你能殺死我?跟了我這麼久,你的腦袋反倒是變笨了。難道你一直不知道我會穿著金絲軟甲護體嗎,一般的兵器根本就殺不掉我。”
是這樣啊,雲初歪著頭,任眼淚是順著臉頰流下去看著太子。突然雲初呵呵的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十分詭異。
太子看了一眼雲初,表情十分不耐道:“你笑什麼。”
雲初盯著太子,咬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孩子一樣,還吮了一下,說道:“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嗎?我笑你真的好可憐哦,平日裡要討好這個女人還要討好那個女人,你是堂堂的太子,可不是妓院小倌。真是好笑啊,現在我竟然還看見你是如何的怕死,每日裡穿著金絲軟甲,你可真是我見過的最可憐的男人。”說罷,雲初又是咯咯的笑了起來。
太子額角的青筋暴起,他討厭別人這麼說自己,也沒有人敢這麼說自己。太子走上前,揪著雲初的頭髮,逼她擡起頭與自己對視,爾後,太子抓緊她的頭髮,盯著她的眼睛道:“雲初,你果真是到了端王府就變笨了。不知道我以前多麼倚重你嗎,現在竟然還背叛我。你的情郎,也不打算救了嗎?”
雲初聽到太子的這一番話之後,神情有些恍惚。先是表情上十分嚮往的看向一處,十分甜蜜,只不過這甜蜜沒有持續多久,她那張臉上就變成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她睜開眼盯著太子,一字一頓道:“你好意思提我的白郎?你早就殺了他,你早就殺了他!卻一直都在騙我他很好,你這個殺人惡魔,你這個無恥小人!”說著,雲初還啐了一口,吐到了太子的臉上,正好在太子的眉心之間。
看到這個樣子,雲初才咯咯的笑了。
太子看了一眼雲初,爾後用自己的袖子,也不顧髒,將眉心擦乾淨。他的神情有些陰鬱的盯著雲初道:“你怎麼知道他死了,是老六告訴你的?老六究竟許了你什麼好處,你現在竟然幫著老六?”憑什麼,自己找到人,自己用心養著的人,全部都跟了老六。三個女人,死了兩個,一個還要殺自己!
聽到太子這麼說,雲初卻像是看著一個傻子一般看著那太子道:“你以爲……什麼東西都是可以被收買的嗎?你錯了,只有你這樣可憐的人才會需要這麼做。而你,這個每天擔心的太子之位,很快就不會是你的了。”雲初拿著看可憐蟲的眼光繼續看著太子,好像現在處境堪憂的是太子,不是她。
太子面上的表情異常憤怒,他那怒火一下子全都冒了出來,他拿著拳頭朝著雲初的胸口狠狠的打了下去。雲初不受這重力,吐出了一口鮮血。那鮮血順著嘴角流下,看起來十分悲慘。
但是雲初依舊是在笑著:“看吧,你這個可憐蟲,打女人這樣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果真是德才兼備的好太子呀。”
雲初還記得當時,端王問自己是否一定要跟著太子之時,她還是堅定的
點了頭。不是因爲她對太子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因爲太子手裡有她的未婚夫,白卿生。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指腹爲婚,家裡面也算的是十分的殷實。但是就在一次土匪劫持之後,兩人俱家破。雲初雖然是失去了爹與娘,但是好在她還有白卿生,這就讓她可以堅持下去。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有一條,她的白郎卻像是生了什麼奇怪的病一樣,滿身都起了紅疹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不論怎麼求大夫,都治不好他的病。況且,他們現在都沒有錢了。
雲初曾經一度還想著將自己賣身到青樓之內,但是若是這樣做之後,只怕她的白郎會嫌棄她,並且不會願意再娶她。可是沒有什麼事情能比得上白郎的身體,若是白郎死了,那她……正在雲初準備去將自己賣掉的時候,太子出現了。
那個時候的太子就像是一個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出現了雲初的面前,並且說自己願意幫她治好她的白郎,天知道那時候的雲初多麼高興,到了絕境竟然還能得到救援。可是這太子卻說,爲了救她的白郎,她必須要幫著他做事情。當時的雲初,幾乎連猶豫都沒有,便答應了太子的要求。
本來她就是準備去那青樓,現在是幫太子做事情,最糟糕也不會有在青樓裡,對著那些男人諂媚強顏歡笑來的好。
就這樣,雲初被太子送到了一處宅院裡,那裡有一名年紀看起來很小的女子,她的眼神總是十分害怕,但是深處卻也十分冰冷。而另一個女子倒簡單的多了,喜歡穿著紅衣,嫵媚風騷,一心想要往上爬。時間慢慢的過去,雲初也知道她們一個叫紀芙兒,一個叫嫣紅,都是太子找來要幫他做事情的人。
當時的雲初十分奇怪,爲什麼太子要找三個姑娘,多培養些殺手不就可以了嗎?但是現在的雲初卻有些看明白了,太子此人,貪生怕死好大喜功,極爲善妒。還喜歡自作聰明,覺得能夠作爲他對手的男子,不是那麼簡單的就靠幾名殺手就殺得死的。而是需要慢慢籌劃。其實他一共盯上了許多的女子,只不過那些都叫他有些失望,所以後來就只剩下了她們三個。
初始,雲初對太子是十分感恩的。因爲是太子,想要救助她的白郎,在他們走投無路之際,爲他們又找到了一條可以走下去的路。雖然這路看起來十分兇險,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上許多。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雲初看見自己的白郎身子果然是慢慢的好了起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病情還是反反覆覆。而每次雲初去看望她的白郎都不能待上很久,要快些離開。太子也承諾她,一定會將白郎治好的,只是這病有些麻煩,需要時間。
雲初去到端王府之前,還去看了一次白卿生。只不過這次他在睡覺,臉上看起來十分疲憊,還蒼白,讓雲初不忍心叫他起來。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叫醒他,因爲這次去端王府,要刺殺那端王。這世間,一個女子刺殺男子,若如是武功高強,如若就是用那美人計罷了。雲初自己的武功並不高強,那就只有對著自己的身體來作爲賭注了。
所以,她不知道要拿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的白郎。以前的時候,她告訴自己的白郎是遇到了好心人要救他們,白郎看著她的眼神還是十分的詭異,像是不相信一般。現在若是告訴他自己去端王府,他會怎麼想呢?
雲初擦掉自己眼角的淚水,最後又深情的看了一眼白卿
生,頭也不回的走了。因爲太子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白郎的。就是因爲太子的這一句話,讓雲初放了心。雖然她知道,太子這一招無非是叫她對著他更加忠心罷了。但是太子願意照顧白郎就夠了,自己還要貪圖什麼,本來就是窮途末路之人。
但是,那次祁乾元卻告訴她,她心心念著的人早就已經死了,在她進入到王府後兩個月左右,她的白郎就已經死了。
剛開始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雲初笑了一下,只當是祁乾元故意在離間她與太子之間的關係。但是當夜祁乾元表示願意帶著她出去看看,是不是她的白郎已經死了。他可以悄悄的帶她出去,而且,那白卿生下葬的地方,他也知道。
雲初心內有些慌了起來,最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她的心一直都在砰砰跳著,十分害怕。她怕端王說的是真的,最後想了許久,雲初才答應一同去。畢竟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才能安心。
只是等到到了一個草草的墓地之後,等到端王將那棺材挖出來,她看了一眼之後,發現那真的是她的白郎。雖然屍體已經腐朽,但是她能認得出來,那就是她的白郎。這是盛夏,屍體腐爛的味道十分濃厚,那些挖出棺材的暗衛,殺了許多人的暗衛都忍不住退後了,但是雲初還是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白郎,哭的潰不成聲。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雲初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她看著端王,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心如死灰看著端王問道:“爲什麼?”
她只說了這三個字,但是祁乾元明白她問的是爲什麼太子會殺了她的白郎,而爲什麼自己要告訴她這些。
是啊,祁乾元輕輕的笑了一聲,爲什麼要告訴她呢?因爲自己不是太子的對手,至少關於手上掌握的權利,他不是太子的對手。但是,這太子親自送過來的女人,若是再回去對付他,應當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祁乾元看著雲初那絕望透頂的表情,將一切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剛開始的時候,她們家之所以會破產,都是太子動的手。若問太子爲什麼動手,是因爲太子看上了她,看上了這個女人的頭腦,想要讓她爲自己所用,這才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
爾後,也是太子故意出現在雲初面前,故意說自己會治好她的白郎。但是事實上,這白郎身上之所以會出許多小疹子,還十分乏力,是因爲太子找人在他身上下的毒。太子若是照顧好他,只需要將這毒解了就可以。
但是太子卻沒有這麼做,反倒,他將這毒只是稍稍的定期處理,看起來算是減輕的樣子。可是他卻用另一種迷 藥想要控制住白卿生,甚至在有一次他神志不清的時候,送去了好幾個女子。
一個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男子,能與那些穿著暴露的女子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自然是一室淫靡。當白卿生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切他驚呆了,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自己的雲初。一直以來,他以爲雲初是出賣了自己的身體,這才換得他身體健康,叫他每每想起來都十分痛心。
白卿生曾想過自殺,但是既捨不得雲初,又不知要拿什麼東西去自殺的好。看到現在自己也成了這樣一個模樣,白卿生心底徹底絕望了,他不想要再成爲雲初的拖累,所以他從那些女子的髮髻上抽出了一枚簪子,朝著自己的喉嚨就紮了下去。
白卿生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