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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端王府外傳來打更的聲音。宋玉兒趴在窗櫺上,微微的嘆了口氣,已經是戌時了。那邊書房的燈還亮著,看來祁乾元並不準備回來入寢了。
心裡登然放鬆了起來,宋玉兒著實不懂在這般曖昧的紅色與夜色的交纏之中,要如何面對他。但在身心卸掉防備的同時,卻又感到心頭涌上一陣苦楚,酸酸的,慢慢上升到喉嚨,嘴巴也是澀澀的,教她不知如何開口。
錦茵跟那新升的二等丫頭冬梅立在身後安靜的站著,瞧著宋玉兒的神情,錦茵有些不忍心看。冬梅是個直腸子,見宋玉兒站立了許久都沒有說話,不禁大著膽子開口道:“王妃,夏初夜裡涼的很,您站在窗臺容易著涼的,讓奴婢關了窗子伺候您歸寢吧。”
宋玉兒聞言轉過身來,月色打著她的臉龐上,蒙上一層白光,襯得皮膚愈發晶瑩。看著安靜的錦茵與面色真摯的冬梅,宋玉兒笑笑開口道:“是呢,天色都這麼晚了。”
見宋玉兒動容,冬梅急忙伸手去關了窗子,聽不到風嗚咽的聲音和樹木搖曳的聲音,屋內陡然靜了下來。
宋玉兒慢慢走了過來,錦茵與冬梅見狀,立馬迎了上去。伺候她去掉髮飾,洗臉更衣。宋玉兒一頭烏髮如瀑,散了開來,顯得臉龐越發的小了起來。一張素淨白嫩的臉上,還原了本來的稚氣。
錦茵二人伺候完畢,就立在一旁等著吩咐。宋玉兒對她們笑笑,示意無事,她們可以退下了。冬梅與錦茵對視一眼,都輕聲的退
了出去。
宋玉兒見兩人離開,爾後鑽進了錦被之內,髮絲散下來,看不清面容。她閉上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從今日起,真的算作是他人婦了,縱然再不習慣,也要堅持下去。
道理是想明白了,人卻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宋玉兒在心裡哀嚎一聲: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了。
錦茵與冬梅沿著迴廊走回自己的房間。想了想,錦茵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主子在想什麼我們管不著,也沒有權利去要求主子做什麼,你今晚太逾越了。”
冬梅眨著一雙大眼,眸色清明的看著錦茵:“你們總是覺得我笨,也許我真的笨吧。可是我知道王妃是個好人,我看著她那般神情我也難受,再說了,她的年紀還要比我小兩歲呢。”
錦茵聞言大驚失色,忙壓低聲音道:“以後這話是萬萬不可再說了,你若是真覺得王妃好,以後就盡力服侍,小心禍從口出。”
冬梅笑的眼兒彎彎:“嗯,冬梅知道了,你們都是爲我好,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見她那篤定的神情,錦茵倒不知怎麼說纔好了。只搖了搖頭,希望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而在另一邊,亮如白晝的書房裡,祁乾元執著一本兵書,偶爾緊皺眉頭,放佛是在思考那方法是否可行。
門上傳來了敲打的聲音,祁乾元放下書卷,用手指捏了捏眉心,開口道:“進來吧。”
進來的是端王府的總管趙信,大約二三十歲年紀,書卷氣十
足。他拱拱手道:“王妃那裡已經就寢了。”
祁乾元聽罷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道:“我也該休息了。”爾後看著書房早已準備好的牀榻,笑意越發明顯。
趙信心中有些不忍,開口道:“王妃那裡……”
祁乾元聞言面露厲色,開口責怪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
趙信急忙跪了下去:“是屬下逾越了,望主子恕罪。”跟著端王有十載左右,但趙信一直很怕他。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比自己小了許多的男人面前,他總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端王十分隱忍,別人欺他,有時他也能笑著,甚至他這種君子如玉的面貌吸引了許多閨中女子的青睞,可是他們誰都沒有見過他的另一面……
大腦反應過來,看著祁乾元含著微笑的面容,趙信冷汗順著脊背流下來,強作鎮定地跪在當地,不再說話。
祁乾元卻十分和善的開口道:“你可以退下了。”
趙信聞言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正在這時,一隻信鴿撲棱著翅膀,從窗戶那裡飛了進來。祁乾元伸手,讓它落了下來。
趙信見狀,立馬反身關上了上好的紅木做成的木門,迅速離開了。
祁乾元拿出綁在鴿子腿上的便箋,快速地看了起來。內容不多,祁乾元看完笑容更盛,食指與中指捏著那紙條放在蠟燭之上。
看著那慢慢變成灰燼的消息,祁乾元覺得自己真是萬分期待自己娘子明天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