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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妃子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呆在這裡,守夜是什麼意思?便是要整夜裡不睡覺,她們現在本來就不得寵了,若是再熬夜把自己熬成了黃臉婆,那在這宮裡待著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沒有一個人願意守靈,其實也簡單的因爲皇太后不是文成帝的親生母親。文成帝看著都不甚上心,就算她們小心的守夜,也不見得文成帝會爲了這個原因對著她們多加疼愛一些。無非就是找個笨蛋做這樣的事情罷了,她們纔沒有這麼蠢呢。
這些人都沉默著低著頭,同時在心內祈禱,希望不要點到自己的名字。
祁乾元看著衆人的神情,照這樣的意思,是叫他出去守靈嗎?祁乾元笑笑,不過就是守靈這樣的事情罷了,他幫著做替死鬼的次數也多了去了,還怕這一次嗎?
看著文成帝快要發飆的臉色,祁乾元笑著,準備上前稱自己願意留在這裡。只不過還沒等祁乾元開口,卻聽見皇后那空靈的嗓音說道:“聖上,臣妾倒是有一個好人選,不知當講不當。”
文成帝將怒氣壓了下去,看著皇后道:“哦?皇后若是有人選,只管說出來便是。”
皇后這才笑道:“就是端王的側妃啊,臣妾以前便聽說端王妃總是來太后宮內看望太后,想必是與太后親厚。此番太后去了,端王妃心內定當是十分悲痛,您看端王妃的臉色都是那麼差,活像是方纔哭過一樣呢。所以臣妾覺得,不如就叫端王妃在這裡守著,也好多陪陪太后不是。”
皇后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還著重咬了那“與太后親厚幾個字”就是專門說給文成帝聽的。
文成帝聽罷皇后的這一番建議,擰著眉毛考慮,還未來的及說好或是不好。就聽見那些妃子們歡快的說道:“對呀對呀,叫端王妃守在這裡最好了。皇后娘娘可真是有遠見呀,叫臣妾們都佩服的不得了。”
反正只要快些找一個替罪羊便可,只要不是她們,是誰都無所謂。
祁乾元眸色一緊,直覺裡他覺得這裡有陰謀,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好。他急忙上前道:“父皇,兒臣願意留在這裡。”
文成帝看了一眼祁乾元,又看了那宋玉兒,果然見她神思恍惚,像是捨不得太后一般,文成帝不由的斂了眸色。
皇后這時候又說道:“哎呀,端王說的是哪裡的笑話呀。你與太子一樣,現在接近年關。九王爺與慶王都不管這些事情,只有你與太子幫著你父皇了。若是你守靈了,那要如何是好呀。聖上,您說是不是?”
文成帝想了一下,覺得皇后說的有理,便看向宋玉兒問道:“老六家的……你可願意幫著太后守靈?”
宋玉兒本來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聽到文成帝問自己。沒有看到祁乾元向著她使的眼色,她下意識的就點了頭。
也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就算不答應也是不可的。
祁
乾元心內跳了起來,看著皇后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覺得一定是有陰謀。
但是文成帝卻是笑了一下道:“那就麻煩老六家的辛苦三天了,你有什麼要求,現在就可以提給父皇。”
文成帝此時的笑意十分慈善,但若是誰現在出聲反駁的話,只怕文成帝會當衆翻臉。
宋玉兒想了一下,知道自己是答應了幫太后守靈。無非就是夜裡冷一些罷了,所以宋玉兒只是朝著文成帝福了一禮道:“聖……父皇,兒臣只想多要幾個暖爐,因爲夜裡太涼了。還有,能將一直在府內陪著我的丫鬟冬梅送進來嗎?兒臣總是與她爲伴,這要分離了有些不習慣。”
祁乾元斂了眸子,知道現在他父皇的意見不能改變,便道:“還有錦茵,一個人伺候不來,多一個丫鬟。”
聽到祁乾元這麼說,旁邊不免有妃子說起了風涼話:“哎喲,這是來守靈呀還是來享福的呀。還配上兩個丫鬟幾個暖爐,要不要搬張大牀來呀。”
祁乾元聽到這風涼話,心裡十分不喜,不由拿著眼睛瞪著朝那妃子看了過去。
看到文成帝不悅的神情,祁乾元才低了頭,知道自己方纔因爲擔憂宋玉兒逾越了。
一旁的太子妃看到祁乾元那般緊張宋玉兒的神情,不由咬著牙齒,有些憤恨。
宋玉兒也聽到了那妃子的酸言酸語,但她只是好脾氣的笑笑,道:“無事的父皇,兒臣只要冬梅陪著便可。”
聽到宋玉兒這麼說,祁乾元忍不住攥緊了手心。真是個傻丫頭!可是他現在卻無法說出爲什麼要讓錦茵陪著她的原因。
一切就這麼解決,文成帝點點頭,示意他們不用再講了,事情就這麼定了。
說做就做,當即文成帝便讓宋玉兒回府去收拾東西,今夜裡便可以來爲太后守靈了。
宋玉兒還對著文成帝道了安,看到祁乾元真想挖開宋玉兒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都是些什麼。
但是宋玉兒卻只是想著,若是在這宮內,就可以不用看見祁乾元了。那樣,她也不用再覺得愧疚。因爲她現在得知了那所謂的“真相”,叫她實在無法面對祁乾元,只想要逃下去。至於逃多久,隨著時間定吧。
祁乾元同宋玉兒回去,一路上宋玉兒都不說話,十分乖巧的樣子。但是祁乾元,卻想極了當初她那調皮的與自己戲耍的樣子。
宋玉兒不知道,祁乾元暗衛的勢力再大,都不可能在宮內自由出入。若是宋玉兒進入了皇宮裡面,那他就無法保證宋玉兒的安全。而錦茵……其實是有功夫的。所以若是錦茵進宮,比上冬梅不知要好上多少。再說,今日裡這建議竟然是皇后自己提出來的。這便證明著,皇后要對著祁乾元,開始有所行動了。
沉默了一下,祁乾元道:“不如還是讓錦茵跟著你去吧,反正很多人也沒有見過冬梅。”
宋玉兒不明白爲什麼祁乾元一定要點名叫錦茵去,但是此時的她只是笑了笑道:“你忘記了嗎,冬梅當初可是被當做了嫌疑犯人,一定早就有人將冬梅的畫像呈了上去。現在若是偷偷的換做了錦茵,只怕是欺君之罪吧。就算父皇不計較我與你的罪責,但是冬梅與錦茵呢?是不會就此輕易放過。所以,不用擔心了,沒事的。”
祁乾元怒極反笑,他沒想到宋玉兒這個笨蛋腦袋還能想到這裡去。倒是自己,竟然因爲皇后牽涉到宋玉兒,就慌了手腳。自嘲地笑了一聲,祁乾元看著眼前的女子實在是無法了。只好再疏通宮裡面的人,叫他們好生照顧宋玉兒。
收拾了東西,宋玉兒這便帶著冬梅進宮了。倒是冬梅,說是要進宮,先是哆嗦了幾下。又聽到是守靈,又是哆嗦了幾下,險些昏倒。但是聽說是陪著自己王妃去,她這便打起了精神,就像方纔那般害怕的人不是她一般。
冬梅的這一番苦心看在宋玉兒眼裡,叫她有些感動。同時宋玉兒還有些自責,覺得自己不應該帶著冬梅。但是她自己進宮會害怕,又不知道帶著誰,這便只能想到冬梅。
還有沈若水,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入宮爲太后守靈,只是夜裡有些涼,但是關上門,升起幾個火爐,她與冬梅偎在一起,倒不會覺得寒冷。這夜裡的飯菜做得也是十分精美,看到冬梅驚訝極了,甚至都開始研究那菜色,想著回去做給自家王妃吃了……順便,再做給李離吃。
看著冬梅羞紅的臉,宋玉兒覺得自己心內十分溫暖。只是再想到祁乾元,她的眼神不由就又變得惆悵了起來。
第一夜無事,什麼事情都沒有。連冬梅想著的恐怖詐屍,都沒有發生。祁乾元不由覺得十分奇怪,這並不是皇后的性格。若是什麼陰謀都沒有,那怎麼會招宋玉兒入宮呢?
只是祁乾元他自己無法在夜裡陪著宋玉兒,因爲若是他這麼做了,只怕自己的父皇會更加的不高興。而那些暗衛也表示無法進到宮廷裡面,怕打草驚蛇被當做刺客。這些事情都叫祁乾元十分頭疼,但好在第一夜無事。
那第二夜呢?這一夜裡祁乾元也是久久不能成眠,一入睡他便開始做噩夢,唯恐宋玉兒會出什麼意外。好在,第二夜裡也是平安度過,只是宋玉兒有些乏,臉上的黑眼圈看起來格外明顯。
終於到了第三夜,看著外面深深的夜幕,祁乾元總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而在鳳儀殿內的宋玉兒,一邊燒著紙錢一邊打著哈欠。她覺得自己困極了,但只能掐著自己的大腿,好控制自己的睡意。
只不過,宋玉兒在睡意瀰漫之時,聞到了這殿內有股莫名的香氣傳了過來。一旁的冬梅已經睡著了,宋玉兒笑笑,沒有去叫醒她。可是不知道怎麼聞著這香氣,宋玉兒也覺得自己好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