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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兒看著將軍夫人的笑意,心內有些愧疚。其實這樣一個和善的老人,也算的上是十分好的人,只是這件事情無法告訴她,就是怕壞事,事到如今,就只能瞞著她了。
宋玉兒笑了起來,這氣氛凝滯了這麼許久,沒有人說話,還是要她來說。畢竟這件事情,是宋玉兒想出來的。宋玉兒客氣的笑了一下,爾後開口道:“夫人,玉兒這次來就是帶秀秀爲若水看病的,若水這病看起來十分棘手,但是她又任性,不想去看大夫。我尋思著她是因爲害羞,不想要看男大夫,這纔去請了秀秀來。若水這病不好,您也每日裡跟著擔心,其實是有些折煞人了。”
將軍夫人滿意的看了一眼宋玉兒,這丫頭怎麼這麼會說話。每句話都說到了心坎上,先是表達了自己爲什麼會在這,接著又怕自己是說錯了話,這才趕緊補充。真的是每句話都說的十分有分寸,誰說這個丫頭只是鄉野裡的野丫頭?將軍夫人卻覺得,宋玉兒十分的識大體。
將軍夫人和善的笑了起來:“有勞端王妃牽掛了。”
宋玉兒也笑著回話:“這又不是在明面上,怎麼說您都是我的長輩。所以若是您不介意的話,叫我玉兒就好。”
看到將軍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宋玉兒心內才鬆了一口氣,其實現在的她緊張的不得了,畢竟她是在欺騙自己眼前的婦人。就算是爲了若水,畢竟也是撒謊,她緊張的手心都出滿了汗。但是好在現在這樣,將軍夫人好似沒有多想,這才叫她鬆了一口氣。宋玉兒看向孫秀秀,示意下面的可以由她說了。她們在沈若水的房間內的時候,早就想好了見到將軍夫人之後要怎麼說。
孫秀秀眨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爾後對著將軍夫人說道:“夫人,不瞞您說,方纔我去若水房內的時候,已經幫她把了脈,發現她現在生的病十分嚴重。”
聽到孫秀秀這麼說,將軍夫人的表情立馬變得十分擔心,她急忙出聲問道:“到底生了什麼病?”但是將軍夫人還是有些欣慰的,至少這孫秀秀看出了沈若水得的是什麼病。知道了什麼病之後,就可以對癥下藥,這樣一來,這病也就好治了。
沈若水看著將軍夫人擔憂的神情,自己心內有些自責和羞愧。但是她不能告訴她,爲了杜尚南的安危,她不能說。
孫秀秀看了這母女兩個的神情一眼,忍不住在自己心內嘆了一口氣。若說這將軍夫人還真的是十分的賢良淑德,不僅接受了別人的孩子,還這麼的擔心沈若水。但是這個謊既然開頭了就一定要圓下去,孫秀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若水得的病主要是在喉間,所以纔會吃不下去,還容易嘔吐。但是就是因爲這病在喉間,所以十分的嚴重。在這京都之內,怕是無人能醫。”
啊……將軍夫人忍不住啊了一聲,她站起來,險些有些站不穩。這可憐的孩子,怎麼就得了這麼一個嚴重的病呢?這京都之內還沒有人能醫治,怎麼會這麼可怕?將軍夫人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爾後走到孫秀秀面前拉著她的手道:“孫姑娘,您可一定要治好我們家若水呀。若水她還這麼年輕,還沒有嫁人……”說著將軍夫人的聲音就有些哽咽了起來。她開始有些自責,是不是自己爲她起了這麼一個名字,這才惹的她現在一身病啊。
沈若水看到將軍夫人現在這個樣子,忍不住將頭轉向了一邊。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忍不住就哭了,忍不住跪在將軍夫人面前,說出所有的真相。現在這個時候,孫秀秀也有些於心不忍,她看了一眼宋玉兒,見她無奈地朝著自己點點頭,這才繼續說下去:“夫人您有所不知,這病雖然在這京都內無法醫治,但是我知道在距這京都一百八十里的地方,有一個隱世的高人,對待這種疾病倒是十分的手到擒來。”
這個世外高人,自然也是宋玉兒她們編出來的。
但是將軍夫人聽到了,像是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的問道:“孫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孫秀秀點點頭,自然是假的,但是她是不會說的……她笑著對將
軍夫人說:“您放心,這自然是真的。而且恰好我以前的時候見過這位高人,她也是名女子,曾經指點過我,對我算得上有幾分情義。所以說,現在若是我帶著若水去找那名醫者的話,她應當會幫著我治病的。”
呼呼,孫秀秀忍不住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撒謊還真的是十分難受,尤其是在這樣的一位婦人面前。但是她一直在心內告誡自己,這是爲了一條生命才撒謊的,這纔好受了許多。
再說將軍夫人,聽得這世外高人願意幫忙之後,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爾後走到沈若水的面前道:“傻孩子,聽到了沒有。你這病可是有的治了,快去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去找到那高人,將這病快點治好。你本來就瘦,若是再這樣下去,可要被風吹跑咯。”將軍夫人笑著開玩笑,只是她眼角的淚花能讓人看出來她心內其實是難過的。
看到將軍夫人這樣,沈若水忍不住哭了起來:“娘,我……”
聽到沈若水這聲娘,將軍夫人的眼眶也忍不住溼了起來,她欣慰的看著沈若水:“傻孩子哭什麼呢,又不是見不到了。快些收拾東西,早點出發,就能早點找到那高人,也便能早點治好這病了。”將軍夫人眼角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
宋玉兒看著眼前的這一番場景,心內有些感慨。她忙走到沈若水面前,將跪在地上的沈若水扶了起來,爾後責怪她道:“你這個傻丫頭,不要哭了。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夫人這身子也單薄的很,若是哭的久了,對這身子可不好。快起來,擦淨眼淚,對著將軍夫人笑笑。爾後快些將病治好,早些回來知道嗎?”
雖然這一場“病”治下去,怕是要等到七八個月之後了。
沈若水聽了宋玉兒的這一番話,便趕緊止住了淚水,憨憨的朝著將軍夫人笑了一下。
爾後在將軍夫人不捨的目光之下,宋玉兒幫著她收拾了東西,這便離開了將軍府。走出去的時候,沈若水知道將軍夫人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但是她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不想走了。
沈若水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輕輕的揉了起來,對著她肚子裡的孩子輕聲說道:“孩子,那就是你的外婆,你看到了嗎?你的外婆,可是十分心疼你的孃親的。還有,孩子,你看看這周圍的兩個姨姨,她們可都是爲了你的出生在到處奔波的呢。這些恩情,你可都要記好了,等到你長大的時候,可是要報恩的。”
等到沈若水她們坐到一輛馬車上的時候,孫秀秀才開口問道:“話是那麼說了,可是我們現在到底去哪兒啊?”
難不成真的去找那世外高人?可是這人是自己編出來的,去哪兒找到這樣的人啊?
宋玉兒笑了一下,爾後看著孫秀秀道:“這個秀秀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好了住的地方,還從外地買了幾個丫鬟,她們都不是京都裡的人,自然是認不出若水的。而且我付給她們的月俸很高,她們是不會出去亂說話的。”
就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宋玉兒爲了沈若水的這件事情算的忙的焦頭爛額。以往的時候,她是從來不在端王府內拿銀子花的,可就是在這兩個月內,爲了這事情張羅,她拿了不少的銀子。祁乾元看著她的眼神都變得十分奇怪,但是這買房子買丫鬟,買丫鬟的時候還要去到外地,自然是要花上許多銀子的。
祁乾元自然不是在乎這一點銀子,但是他曾笑的十分“和善”的問宋玉兒爲什麼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就花了這麼多的銀子?是不是在外面包養了小白臉了?
當時宋玉兒聽到祁乾元這麼說之後,忍不住對他嗤之以鼻,什麼小白臉呀。外面的男子還沒有祁乾元長的俊朗,自己是傻啊,放著祁乾元不要,出去包養什麼小白臉。但是祁乾元還是在步步緊逼,他覺得宋玉兒不會花這麼多銀子。這件事情委實奇怪,只是因爲牽連到宋玉兒,他纔會一直這麼問著。而就是他問錦茵,錦茵也說著自己不知道。這就更奇怪了,宋玉兒竟然還知道避開錦茵。
宋玉兒自然是不能告訴他實話的,宋玉兒便打著馬虎眼說
自己用他一點銀子都不可以。祁乾元的表情有些不置可否,若是說這三千兩銀子也是一點的話……但是祁乾元又知道宋玉兒是不會騙自己的,他笑笑,便也沒有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三千兩銀子,他還是給的起的。
只不過,那一夜裡,祁乾元依舊是將宋玉兒吃幹抹淨了。這三千兩,收一點利息,應該是可以的吧。
宋玉兒搖搖頭,她現在還是能想到當時的祁乾元有多麼的無賴和……讓人心動。
孫秀秀沒有發覺宋玉兒的失神,她讚歎的舉起大拇指道:“玉兒,你真的是考慮的十分周全。”沈若水聽到了,也是可憐兮兮的朝著宋玉兒舉起了大拇指,若是沒有她的玉兒姐姐,怕是她現在依舊是六神無主,只能任由將軍府的人說著閒話。
但是也好在宋玉兒今日裡專門帶著孫秀秀到了將軍府內,倒是光明正大解釋了沈若水爲什麼會嘔吐。就算那些人不相信,畢竟孫秀秀作爲太醫之女跟著也去了,也由不得那些人信不信。
因爲孫秀秀的這一句話,宋玉兒緩過神來,笑了一下道:“這有什麼考慮的周全什麼的,若水是我的妹妹。她出了什麼事情,我是一定要幫她的。所以呀,你這個笨丫頭,現在既然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就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知道嗎?若是我的幹 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很瘦,我可不會饒你。”
孫秀秀看著宋玉兒高興,也知道她是故意在轉移話題叫沈若水開心些。這也便忍住了,方纔她因爲自己的醫生直覺,差點又要說出這孩子若是太大了,母親生出來的時候可能會很痛苦這樣的話。
三人笑過之後,宋玉兒才繼續對著孫秀秀說道:“妹妹,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若水身邊畢竟不能看其他的大夫的。所以我希望你若是無事的話,可以來看看若水的身體狀況。等到若水生孩子的時候……”
“放心,我會幫著若水接生的……只不過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看來最近是要跟著穩婆們去看看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接生的。不過玉兒你放心,離這孩子生出來還有六個月左右的時間,我學什麼東西都是很快的。到時候,我一定知道這孩子是怎麼接生的。”沒等宋玉兒說完,孫秀秀就接過話來。說完之後,她還信心滿滿的朝著宋玉兒點了點頭。
宋玉兒本來還在擔心,因爲這生孩子的事情畢竟是婦人們的事情。孫秀秀就算再是個大夫,也是個年輕的姑娘。她是想過找個穩婆的,但是穩婆有些靠不住,因爲穩婆大多年紀都打了。難保她們不會說錯話,到那時候,若是因爲她們的幾句話暴露了,那現在她們做的任何行爲,不都是做了無用功嗎?好在現在孫秀秀並不介意,還願意主動幫著她們,倒叫宋玉兒鬆了一口氣。
宋玉兒感激的對著孫秀秀笑了一下,但是孫秀秀卻擺擺手說若是她們再感謝自己的話,就是不拿她當自己人了。宋玉兒這纔不再那麼客氣,與孫秀秀商量起來以後要如何做。
沈若水看著眼前的這兩位姐姐,覺得自己內心滿滿的都是幸福。她忍不住又對著腹中的孩子悄聲說道:“你看,這兩位姨姨對著你,有多麼好呢。所以呀,你一定要健康的成長起來。”
她們因爲說的是去到外地,本來將軍夫人說從自己府內挑幾名護衛去。但是宋玉兒說這樣不是很安全,將軍夫人一想也是,畢竟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與那幾個男人在一起,著實有些說不過去。將軍夫人後來說帶著這府內的丫鬟也被孫秀秀否決了,孫秀秀給出的理由是那位高人最不願意看見這人有人伺候著了。
就在將軍夫人十分爲難之際,宋玉兒說自己會同秀秀送若水去,這才叫將軍夫人鬆了一口氣,便由得她們去了。
所以現在宋玉兒就讓這車伕駕著馬車走到外面去,只不過在城外十里地之外還有另一輛馬車,等到夜深之後,換上那輛馬車,再由錦茵趕車,回到這京都城內,就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了。
想到這裡,宋玉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爲祁乾元萬萬沒有料到,錦茵現在已經跟著她了,不會再將那些消息都告訴祁乾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