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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一路,沒有回到山莊時那種急切的心情,宋玉兒這次倒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她只是在馬車上睡了一會兒,便已經到了京都。冬梅將宋玉兒從睡夢中叫醒,宋玉兒睜著迷濛的雙眼醒來,看著到了端王府外,只是哦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誰知還沒來得及進入門內,便看見一個太監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附在祁乾元耳邊說了幾句話。祁乾元的神色沒有變,只是輕輕的皺了下眉頭,爾後看向宋玉兒。
應當是有要緊事兒,宋玉兒對著祁乾元點了點頭,祁乾元便轉身,沒來得及換衣服,跟著那小太監便去了。宋玉兒看著天上陰晴不定的天色,覺得可能是又要下雨了。
祁乾元是走了,可是這跟著來的壓著那周公子的縣令卻是十分爲難的站在原地,看著宋玉兒道:“王妃,不然我將這周公子留在這裡,你們看著審問吧?”他已經帶著這周公子來到了京都,他纔可不想現在見到文成帝,若是以前吧,他還心存感激的想著見文成帝一眼。但是這次這周公子這事兒,可是牽涉到這端王妃啊。雖說這端王妃是一介草民之女,但這背後可是有端王護著。若是在那朝堂之上一句話說錯了,這這……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吶!
想通了這麼一個層面,這縣令是萬萬不敢此刻見到文成帝的。想了想,還是趕緊把這個周公子交給上面,也沒他什麼事兒了。
宋玉兒卻是對著這周公子沒有什麼好感的,聽到那縣令這麼說,有些不開心的挑了挑眉毛,爾後笑著看著那縣令道:“哎呀,您還是等著端王吧,說不定端王還會有好事情想著您的呢?!闭f完也不顧那縣令還要不要說什麼,宋玉兒又朝著他燦爛一笑,十分的利落的轉身,朝著府內走去了。
縣令沒想到端王妃也是這麼不好說話的一個人,不禁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卻只能看著王妃的背影……那個眼大的婢女在自己旁邊走過的時候還歉意的朝著自己笑了一笑,但是……他還是要等著的啊!這時,那叫什麼趙信的總管走了過來,走到這縣令面前,笑了一下,微微欠身道:“大人,您跟我來吧。”
縣令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現在還能在這府內等著端王,話說這端王府與自己的宅院可真的不敢同日而語吶,他得好好看看……正在他要進去的時候,那周公子突然發了瘋又叫了起來,縣令皺著眉看著趙信,道:“這……”
趙信笑了一笑,說道:“我只不過聽見一隻瘋狗在吠,大人找什麼東西捂住這瘋狗的嘴便可了?!?
縣令眼前一亮,想著這端王府內的管家果然與他們這些個小地方來的不一樣吶,想的就是周全,這才急忙叫手下將周公子的嘴堵了起來,爾後將壓著周公子的車也推進了端王府內。只是這周公子顯然待遇同他們有著天差之別。他們
坐在屋裡吃著水果喝著茶,周公子只能在院子裡享受著夏日裡最後的驕陽了。
話說祁乾元跟著那太監一走到御書房便聽見裡面劇烈的爭吵聲,他微微皺著眉頭,推開門進去了。進去之後除了個別人注意到了祁乾元,其他的人甚至還在爭吵,其實說是爭吵也有些誇張了,只是政見不合罷了。慶王理所當然的不在場,太子也皺著眉毛坐在上方,自從那人死了之後,他做起事情來,便沒有以前那麼順利了。
文成帝注意到了祁乾元,但也只是朝他點了下頭,讓他在御書房內尋個位置先坐下而已。爾後又盯著御書房內這爭執的異常激烈的兩派,時不時的捏下自己的眉心,顯然是煩躁異常。
祁乾元尋個位置坐了下來,這才聽清了朝堂之上這些人到底是在討論什麼,原來是那五石散的事情。
一方十分激烈的說道那五石散必須全部消除,不能再出現在毓國之內。另一方卻是說這五石散是能夠作爲藥用減輕患者的疼痛,不能輕易取消,諸如此類云云。祁乾元用了一會兒的功夫才整理了出來,原來這不知道是哪裡大批量生產的五石散,在他離京的這一個月內,京都內幾乎所有的青年才俊都開始迷戀起來這五石散帶給他們的短暫舒爽之感。但這東西好似會讓人上癮,吃過一次便會吃第二次,而那服用的劑量開始慢慢增多,這樣久了,他們自己的身體自然便會承受不了。
最初,文成帝以爲只是醫館裡的大夫爲了治病買的五石散,爾後爲了賺取暴利這才又賣給了京都中的貴人們。所以文成帝下了一條明文禁令,要所以醫館都不準私自買賣藥物,尤其是五石散,否則一經發現便將他們投入牢獄之內。那些醫館裡的大夫自然都是誠惶誠恐,不敢再爲那一點私利買賣五石散。初始,從表面上看,京都裡是真的沒有人再當衆服用這五石散來彰顯自己與他人的不同了,這才叫文成帝稍稍的放了心。
可是誰知,某一日上早朝之時,慶王先是當衆打了哈欠,文成帝皺皺眉頭沒有理他。而後卻發現慶王竟然當衆開始抽筋了起來,頃刻之間便倒在了地上。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文成帝當即嚇得面無血色,急忙退了朝讓太醫來爲慶王診斷。誰知,那太醫替了慶王把把脈又翻著眼皮看了一會兒倒是不敢說話了。文成帝擔心兒子,暴怒著讓那太醫趕緊的說,太醫這才哆嗦著說慶王是將那五石散當做飯吃一樣,吃的太多了,而……連日裡來定是縱慾過多,這才導致瞭如此。
文成帝面色一黑,那太醫見形勢不好,當即跪在了地上,大呼吾皇萬歲。文成帝叫那太醫退下了,卻是連夜裡又召見了衆位大臣,想了許多招兒,但是還是沒有將這事情解決徹底。
太子也出過一些主意,但是不知怎地,這五石散好似就像是平地裡冒出來的一
樣,叫人根本無法決斷。這纔是爲什麼文成帝急著催祁乾元回來的原因,他總覺得祁乾元可能與旁人不同,能想出些什麼辦法來。
此時見衆人怎麼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文成帝覺得自己胸中那鬱結馬上就要發作起來,便叫著那些人都停下,問著祁乾元道:“坐在這裡也聽了半天了,老六,你有什麼主意沒有?”衆人聽到文成帝這麼說,這才知道原來端王已經回來了。
聽見文成帝果不其然的問了自己,祁乾元卻沒有立刻回答,這件事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卻也真的難辦。稍作思考一下,祁乾元這纔開口問道:“父皇的意思到底是要拯救這國風,還是要退而求其次?”
文成帝斂斂眸子,不知祁乾元這話到底是何意,眉心緊緊擰著問道:“拯救國風爲何,退而求其次又爲何?”
祁乾元站起身來,朝著文成帝微微欠身,道:“兒臣本來是想,將那麼聲色犬馬的場所全部關閉了,這樣自然往來交易的各種渾水摸魚之人便不會再有機會將這五石散賣給別人了。但是這樣一來不僅會影響到我們毓國的經濟,還會迫使一些無辜之人受到牽連,也便罷了?!?
文成帝盯著祁乾元,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祁乾元的這個主意,其實他早就想到了,但一直不敢實施,因著這些個大型的場所,哪個不是和京中權貴扯著關係的?這些當官的他們的手乾不乾淨他不管,只要這些人沒有謀逆之心便可。但是一個成功的爲君之道,便是要爲自己的臣子留條路,他若是這麼做了,只怕會激起那些臣子的不滿,也便無法籠絡人心了。祁乾元想必是想到了這裡,但還是說了出來,呵呵……虎父無犬子啊,文成帝將手指叩在桌面上,眼睛卻看著祁乾元,道:“繼續說下去?!?
祁乾元微微一笑,他自然沒想要和文成帝耍什麼心機,當然現在還不想。見到文成帝讓自己繼續,他才又道:“兒臣後來想著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要諸位大人多費些心機了。兒臣想請著父皇在每個街道都佈置一小隊衛兵,日夜交替巡邏,不給那些販賣五石散的人有機可乘。若是有人忍不住了,咱們還可以來個甕中捉鱉。至於咱們毓國的與別國接壤之處,父皇定然是派了人嚴謹查他們往來的貨物的吧?!?
祁乾元頓了一頓,又道:“爾後,便是要諸位大人們配合,誰家裡或是親人裡有這戒不掉癮的公子,請單獨建個宅院,讓這些公子們住下吧,由一位剛正不阿的大人看著,督促著衆位將這癮戒了,便也不會再想了,想必事情會及早解決。 至於這位大人嘛,兒臣覺得大理寺卿正爲合適呢?!?
本來在認真聽著祁乾元分析的大理寺卿聽到祁乾元點了自己的名字,有些詫異,但是心裡卻是叫苦不迭。這衆位的公子們,他可真的是擔待不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