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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沈若水說了一番話之後,宋玉兒便離開了那座院子。走在路上宋玉兒的心內有些悵然若失。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是等到宋玉兒到達端王府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站著一位美麗的女子。宋玉兒心內十分奇怪,忙走上前問道:“姑娘,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姑娘皮膚是月牙白,看起來瑩白雨潤。一頭烏黑的秀髮只用一根緞帶束在腦後,像是落入凡塵的精靈一般。只是這姑娘面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擔憂,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可是等到這姑娘聽到宋玉兒的問話時,卻只是有些狐疑的看著她。略微有些猶豫,這姑娘很快的就離開了。
真是個怪人,宋玉兒不由的覺得奇怪。她突然胡思亂想,這姑娘不會是祁乾元舊時的情人吧?知道自己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之後,宋玉兒忍不住笑了一下。
覺得自己現在果真是太杞人憂天了吧,怎麼看到一個女子,都能想成現在這樣的情形呢?可是這姑娘生的十分美麗,渾身上下沒有沾染一絲塵世間的複雜,倒是個十分讓人心動的人。宋玉兒心內有些酸的想,若是日後祁乾元要選皇后,莫如是這姑娘這樣氣質出衆的。莫如就是如前太子妃那般,謀略手段都十分出衆的人吧。
宋玉兒淒涼的笑了起來,她自從得知祁乾元會當上皇帝之後,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當上皇后。
自己只是當了一個側王妃,就遭到了那麼多人的嫉妒陷害。祁乾元本就是一個十分招人愛的郎君,若是當了皇帝,只怕那些大臣們都會將自己的表親遠親抑或是女兒,都送進這皇宮裡吧?
自己現在就被人說做是飛上枝頭做鳳凰,若是當上皇后,豈不是會被天下人罵紅顏禍水?雖然宋玉兒十分想讓祁乾元站出來,站在自己的面前保護自己。但是同時她也知道,做了皇帝之後權利是變得很大。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但是很多事情,也不由得他考慮了。
宋玉兒輕輕嘆了口氣,那女子已經有的遠了。宋玉兒收回目光,回到端王府內去了。
果然不出宋玉兒所料,這幾日的時間內不停有宮人在端王府內出入。許多的布匹綢緞送來,還有專人爲祁乾元量身定做這登基的上朝的就寢等等的龍袍。
宋玉兒每日裡在祁乾元面前笑吟吟的,就像是自己真的覺得十分開心一樣。只是到了夜裡,宋玉兒自己一個人在被窩裡,看起來十分的落寞。
她也不能理解祁乾元總是在忙些什麼,但是最近的晚上祁乾元已經很少與自己在一起用膳了。用膳都不在一起,何況是晚上就寢。宋玉兒嘆口氣,裹緊被子想象祁乾元的溫度味道,滿足的閉上眼睛。
這幾日的時間裡,也送來了好多的布匹,說是要爲宋玉兒做衣服。可是宋玉兒翻來覆去的看,也看不出這裡面有哪匹緞子,是要做皇后的衣服的。
宋玉兒忍不住敲敲自己的腦袋,暗暗嘲笑自己。明明都知道結果了,爲什麼還在胡思亂想呢?還抱著一絲期望,希望祁乾元會選自
己……以後的自己,就要與她人共事一夫了嗎?不僅共同享受他的愛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而此時的祁乾元,不停的揉著眉心。他與諸位大臣在商議何事登基,規矩如何,要怎麼做。甚至還有這一段時間堆積成山的公文,祁乾元看見了,就忍不住捏捏眉心。不是害怕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是堆在一起,換做是誰,都有些受不了。
更過分的是,那些大臣們,現在就開始拿出秀女的畫像要自己選妃。說什麼,自己只有一個妃子,現在還沒有子嗣,當上皇帝之後,就要想著生孩子云雲。
祁乾元忍不住就想笑了,自己到底是在治理國家,還是要將自己變成一匹種馬?關於這些大臣此時的建議,祁乾元全部都以自己現在初登基,許多事情都沒有掌握好爲主,拒絕了他們的建議。
祁乾元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此時的他,多麼想要將宋玉兒抱進自己的懷裡。但是……祁乾元也知道,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之後,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吧……
本來,這條路是自己選的。明明知道會有什麼,可是還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所以……這是他想要的,也是他沒有對宋玉兒扶起的責任。
關於這些,祁乾元說出去任何冠冕堂皇的話。他也說不出,道歉的話。
七月十五,鬼節後的第二日,竟是十分吉利的一天。就在這天,先皇文成帝六子端王登基,爲了祭奠先皇,封國號爲文德。並以文德爲自己的終身己任,爲了大毓的未來努力拼搏。
就在這日,百官羣賀,百姓臣服,一片欣欣向榮之勢。
宋玉兒聽著外面的鞭炮聲,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落寞。今天是祁乾元登基的日子,可是自己就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宋玉兒看著銅鏡裡面的自己,一年前的天真早已不見。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宋玉兒才幡然醒悟,原來只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了。可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就像是……過了一世的時間了。
錦茵站在宋玉兒的身旁,有些默不作聲。
就像是現在的這宮牆之內的華美宅院,這個琉璃殿,是端王命人爲宋玉兒重新修葺的。其實宋玉兒想要請求住到珍妃的蘭心居里去,可是她又怕若是自己這麼說了,只會惹的祁乾元心中不快。畢竟自從珍妃去世,祁乾元已經很少提到他的母妃了。宋玉兒心中十分明白,祁乾元這般內斂的人,有的時候,是多麼不喜歡把自己的情感告訴給別人。
錦茵看著自己的王妃……哦不,現在已經不能叫做王妃了吧。可是她的封號還沒有下來,在這皇宮內倒有些不倫不類。錦茵不知道祁乾元知道嗎,反正她看的十分清楚,自從自己王妃從端王府裡搬到這裡之後,就變得很不開心。只是每次看到端王之後,纔會笑那麼一下。可是等到端王離開,她的表情立馬就變得十分落寞。
這樣強顏歡笑的主子,讓錦茵看著,也覺得自己心內十分憐惜。但是她這樣的人,應當比誰都看的清楚。自古君
王無情又多情,不論是多麼長情的君王,一旦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之後,總是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原先的海枯石爛一生一世一雙人,到了最後,只會變成腐朽的誓言。就像是斑駁的城牆,就算是重新修葺,也完全變了樣子。總是會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這樣的道理,就算是錦茵不說,宋玉兒也是知道的。所以現在的他們兩個,都緘默了起來。不想任何一個人,說出什麼樣的話,來變得更爲尷尬。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錦茵輕輕開口了:“主子,你已經一天沒有用膳了,現在趕快用膳吧?”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主子,頹廢的坐到這裡。
宋玉兒這才緩過神來,看著錦茵,笑了一下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錦茵看了一眼外面有些晦暗的天色,爾後輕聲回答道:“回主子,現在已經是酉時了。”
進宮之後,她就不能再叫自己的主子爲王妃了。若是在這裡說這樣的話的話,只怕被有心人聽了,會成爲扳倒自己主子的把柄。以前的時候,在宮外就有那麼多人想要針對王妃。可是那個時候的王爺,不管怎麼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情有可原的,畢竟皇室不能依靠一位王爺來傳宗接代。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皇上,就意味著要有許多的孩子。而那些從一開始就覬覦祁乾元的女子,現在,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他。甚至完全可以用祖訓,來壓迫祁乾元。
最近錦衣都已經開始覺得,這附近總是有些奇怪的宮女,開始賄賂自己套話,問平日裡聖上都喜歡用什麼吃什麼,喜歡什麼樣的香味。
嘖嘖嘖,連香味都是這麼直接。但是好在她們問話的對象是錦茵,所以一概的都沒有得到回答。錦茵不管他們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她們身後的某個主子,錦茵都不會告訴她們的。
但是也由於是這樣的原因,導致許多人開始怨恨錦茵。甚至在公開場合,私下裡偷偷的使著小絆子。但是好在那管事的知道錦茵的重要性,這才變得錦茵一直都沒有出事。
但是越是這樣,她們就要更加小心。畢竟人言可畏,自己就算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也是要小心的。何況現在自己主子失去了孩子,正好由得外面那羣人胡說。
只不過此時的宋玉兒收回神思,輕輕的笑了一下,爾後道:“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啊。”
錦茵將宋玉兒的落寞看進眼裡,她知道自己主子在擔憂什麼。這都一天過去了,可是聖上還是沒有來。作爲一個女人,進入到這皇宮內,要麼戰鬥要麼放棄。錦茵覺得……自己的主子這樣的性子,應當是不會去戰鬥的。可是她願意相信,聖上是不會忘了自己主子的。只是因爲剛登基太忙罷了!
無聲的嘆口氣,錦茵看著自己主子道:“要不要用點膳食,若是您再不吃飯的話,您的身子……”錦茵露出關切的神情來。
宋玉兒勉強的笑笑:“那就上膳食吧,我是有些餓了。”只是今兒一天都在出神,想著以前的事情,竟然忘記了飢餓這件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