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薄脣一啓,終歸是出聲道:“你這番話,本殿,自也是聽在耳裡。只不過,若要本殿與你結(jié)盟,自是可以,但你倒得知會一聲你父親,向著本殿這邊?!?
“蘇琉行事,殿下放心便是。後日爹爹應(yīng)是要入宮見我,到時候,殿下也可與蘇琉一道與我家爹爹見面?!碧K琉答得冷沉而又幹脆。
慕容裕頓時笑開,似是極爲(wèi)滿意,隨即轉(zhuǎn)身朝劉福示意一眼。
劉福忙會意過來,當(dāng)即拎著白狐上前兩步,並將白狐恭敬的朝慕容裕遞來。
他慢騰騰的伸手接過,而後稍稍迴轉(zhuǎn)身形,如痞傲然的將白狐朝蘇琉遞來,道:“其實這小白狐,身子倒也沒什麼肉,便是送至御膳房烹了,也是無趣,不如,本殿便慷慨一番,將它還你,也算是送你一個人情?!?
蘇琉乾脆的伸手皆過,只道:“自打昨日入宮,蘇琉便不曾想過與殿下爲(wèi)敵。而今殿下給蘇琉一個人情,後日我爹爹入宮,自也會給殿下一個人情?!?
慕容裕哈哈一笑,面上展露幾分滿意,道:“如此便好,本殿此際,倒是有些喜歡你這乾脆的女人了。呵,你入宮了,想必這後宮,倒也好看。只不過,後宮於你們這些女人來說,雖是富貴之處,但也是虎狼之地,但也無妨,只要本殿罩著你,本殿的母后,便也會罩著你,日後你蘇昭儀,雖妃銜不高,但宮中其她妃嬪若要欺負你,自也得看看本殿臉色?!?
蘇琉抱著白狐微微垂眸,並未多言,只道:“如此,蘇琉在此便先謝過殿下了?!?
慕容裕面上的傲然與滿意之色再度濃烈半許,隨即道:“謝倒是不必了,你只需記得後日之約罷了。另外,本殿此際還有事,便不多陪蘇昭儀了,日後若是有事,去東宮殿內(nèi)通報一聲便是?!?
蘇琉微微點頭,並未言話。
慕容裕掃她兩眼,勾脣而笑,隨即便領(lǐng)著一衆(zhòng)宮奴繞過她,慢悠悠的往前。
長玥兀自觀望,待慕容裕越來越近,她心下稍稍一緊,而後略微的屏息凝視,則是片刻,那慕容裕興致大好的路過她面前的小道,而後折向右側(cè)的小道而去。
冷風(fēng)浮動中,慕容裕一行人,越來越遠,而那原處站定的蘇琉,也突然轉(zhuǎn)身過來,目光直鎖長玥躲藏的灌木叢,冷聲開了口,“戲份已完,怎麼,還願做個縮頭烏龜,不敢現(xiàn)身?”
英氣十足的嗓音,冷沉之中,卻卷著幾分篤定。
長玥微怔,倒也不知這蘇琉究竟是何時發(fā)現(xiàn)她的。再者,既是發(fā)現(xiàn)了她,憑這蘇琉與她敵對之性,又爲(wèi)何不在慕容裕面前將她供出來,反倒是等慕容裕離開,纔開口點破她?
心緒迅速浮動,一時,心口略生冷冽與戒備。
她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一番,淡漠麻木的開始擡足,踏出了灌木叢。
周遭,寒風(fēng)習(xí)習(xí),沒了灌木或多或少的遮擋,全然曝露,這寒風(fēng),便越發(fā)的顯得冷涼,甚至割人皮膚。
那蘇琉,便一直靜立在原地,懷中抱著的白狐不住掙扎,但卻被她的手握住了嘴巴,甚至緊抱於懷,也容不得它半分掙扎。
長玥淡眼觀她,緩緩在她冷冽的視線中朝她靠近,待終於站定在她面前,卻也並未立即言話,反倒是轉(zhuǎn)眸朝她懷中的白狐望去,盯了幾眼,才淡漠無溫的出聲道:“白狐頑劣,爪子鋒利,扶玉倒怕傷了昭儀。不如,讓扶玉來抱它?!?
她的嗓音極緩極慢,並無半分情緒的泄露。
待嗓音落下,她便已是伸手,朝她懷中的白狐探去,不料手還未接觸到白狐,蘇琉則是驀地後退一步,待長玥的手探空,微微而僵時,她才擡眸朝蘇琉望去,再度無波無瀾的出聲道:“蘇昭儀這是何爲(wèi)?”
她神色冷冽至極,面容施了朱粉,但仍如她的嗓音一樣,顯得有些英氣。或許是,雖身爲(wèi)女兒,但本就不是柔弱嬌然之人,是以,縱是此番華袍加身,卻也仍是帶著男兒英氣,無法真正的溫柔入水,徹徹底底的成爲(wèi)柔情溫和的大家閨秀。
她似是有些怒,對長玥也有些不滿,甚至敵對。
待長玥嗓音落下片刻,她便眼角一挑,冷沉沉的出了聲,“這白狐好歹也是本郡主費心費力奪回,而今扶玉姑娘突然伸手來接,是想不勞而獲?”
她嗓音透著濃烈的質(zhì)問之意,奈何卻仍是自稱郡主。
長玥神色倒是微動,心下倒也漫出了半分起伏。
這蘇琉面上雖剛毅要強,但終歸還是個可憐人罷了,而今入宮成了昭儀,心底似也並非真正承認這身份,反倒仍是自稱郡主。
只奈何,如今形勢已定,也非她不願承認這宮妃身份便行的,而今雙十年華,本是如花年紀,卻被晏親王那年過半百的逆賊糟蹋了,甚至還夾在晏親王與豫親王之間夾縫求生,蘇琉這命運,倒也薄然。
心思至此,長玥面色也變了半許,則是片刻,她便垂眸下來,將思緒繞了回來,而後低沉無波的道:“今日,的確多謝昭儀爲(wèi)扶玉奪回白狐。待扶玉見得我家宮主了,定向?qū)m主言明昭儀恩意?!?
這話一落,蘇琉並未言話,周遭氣氛也莫名的沉了半許。
長玥靜立在原地等了許久,終歸是忍不住再度擡眸朝她望來,卻見她面上已是布了幾許悽然,連帶那雙眼睛,都搖曳不穩(wěn),那兩隻黑瞳,一擴一縮,彷彿積攢了太多太多厚重情緒,一時之間,全數(shù)鬱積,難以派遣。
“本郡主聽說,今早你家宮主入宮了?!贝肷?,蘇琉那幽遠搖曳的眸子纔回神,隨即似是強行斂住了情緒,朝長玥冷沉沉的出了聲。
長玥淡然點頭,麻木無溫道:“今早宮主的確入宮了,而今正於養(yǎng)心殿內(nèi)與皇上及二皇子小聚?!?
嗓音一落,無波的目光靜靜凝她。
蘇琉則是瞳孔微縮,隨即垂眸下去,冷道:“這白狐,好歹也是你家宮主的,本郡主自然歸還。只不過,你弄丟白狐,差點讓其殞命,也是你失職。”
長玥神色微動,倒也知其話中有意。
待默了片刻,長玥也不準備與其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道:“今日的確是扶玉失職,差點丟了白狐。而今昭儀爲(wèi)扶玉自太子手裡奪回,讓昭儀費心,扶玉自是感激不盡,是以,昭儀若能將白狐還給扶玉,昭儀提出任何條件,扶玉,皆盡力爲(wèi)昭儀辦到?!?
此話一落,長玥依舊淡盯著她的面容,則見她面上頓時漫出半分滿意,那雙黑瞳裡,也稍稍鬆懈半許。
“救這白狐,本郡主也算是費心費力,而今要將其還你,也並無不可。只不過,今日,本郡主需在榮清殿內(nèi),見得你家宮主?!逼蹋涑脸恋某隽寺?。
長玥神色並無半分變化,蘇琉這話,倒也在她意料之中。
昨日蘇琉對妖異之人那般鍾情,而今突然成了宮妃,也算是與妖異之人情投意合算是不可能了。
只奈何,心中本是有情,瘋狂滋長,又如何能按捺得下去,是以,今日問得妖異之人入宮,難不成是想與妖異之人見面,以做最後努力?
甚至於,她心下所想,是一旦那妖異之人對她有情,這蘇琉便與其父裡應(yīng)外合,努力在宮中做大,架空皇權(quán),那時候,她自是也能與妖異之人偷偷摸摸的雙宿雙棲?
思緒輾轉(zhuǎn),略有纏繞,一時之間,便也耽擱了些時辰,並未立即言話。
蘇琉似是略微等不及,再度開口冷沉沉的問:“怎麼,這點小事,難不成扶玉姑娘辦不到?”
長玥回神,按捺心神,朝她淡漠低道:“昭儀所言,扶玉自會努力去辦。只不過,扶玉卑微,倒也不能左右宮主。若宮主不願來,扶玉,也不可能強行將宮主拉來纔是?!?
蘇琉瞳孔微微一縮,面上頓時展露半分躁意,“是否能拉來,或是想何法子讓你家宮主來,便是你的事了。本郡主自是不管你用何種法子,何種手段去邀你家宮主過來,但若是本郡主今日之內(nèi)在榮清殿內(nèi)見不到你家宮主,這隻白狐,慕容裕未能殺成,那便由本郡主親自來殺!”
嗓音一落,她已不願多言,領(lǐng)著兩名宮奴便轉(zhuǎn)身而離。
長玥瞳孔驀地一縮,卻也不慣被蘇琉如此威逼,麻木的心底也微生不悅,思緒也迅速翻轉(zhuǎn)。
這脾氣一來,自是想將蘇琉與兩名宮奴擊暈,從而藏於山石,待蘇琉醒來,她早已與妖異之人出了宮。
不得不說,得罪蘇琉的後果,自是比得罪妖異之人要來得輕淺許多,再者,妖異之人昨日既能算計蘇琉,讓其嫁入宮中,自也對這蘇琉並無好意,想來,便是蘇琉發(fā)怒,這妖異之人,也不一定會將她慕容長玥交出去。
心思至此,長玥瞳孔一寒,足下也稍稍一動,開始朝蘇琉幾人踏步跟去,卻是並未跟蹤多遠,那前方小道的盡頭,竟是再度迎來一人。
那人身邊並無隨從跟隨,整個人一襲白袍,墨發(fā)順然,透著幾分仙雅之氣,但若是朝他面容掃去,則見他面容極其精緻,風(fēng)華如玉,令人觀之一眼,便足以傾倒。
公子如玉,絕然風(fēng)華。
以前京都城內(nèi)的人也是常用這幾字來形容蕭意之的容顏,自是恰當(dāng)不已。
只不過,這般如玉公子,卻長了枚腹黑之心,骨節(jié)分明的手也沾盡鮮血,握著的亡魂無數(shù),這般晦氣冷狠之人,無情無義至極,又豈真正配得上那幾個讚歎之字。
長玥神色驟然沉了半許,本是朝前踏步的足,也下意識的停住。
眼見那蕭意之先是掃了一眼蘇琉,而後竟又將目光擡起朝她望來,長玥神色再度一冷,當(dāng)即轉(zhuǎn)身,而後迅速離遠。
這些日子,蕭意之對她的態(tài)度,忽冷忽熱,時而殺她,時而救她,令她琢磨不透。
但她能肯定的是,那種男子,詭計多端,腹黑冷狠,無疑是不可多加接觸,甚至於,她此際還獨獨一人,並無妖異之人在側(cè),保不準那蕭意之朝她動手,要她性命,待得妖異之人追究時,便隨意尋得藉口,說是被宮奴或是其他人所殺,也是可能。
如此,他既能殺了她,也能逃脫嫌疑,此等計劃,無疑是滴水不漏。
長玥心下起伏,思緒翻轉(zhuǎn),折身迅速離開時,心下的冷冽與殺氣也是油然而生。
此番返回,那跟蹤蘇琉的計劃,無疑也是泡了湯,只道是那蕭意之的確是她的天敵,處處害她不說,甚至於到了此際,竟也能這般恰到好處的壞她計劃。
一路往前,足下行得快,面色,也越發(fā)陰鬱。
此番,長玥並未再度擇那養(yǎng)心殿旁的涼亭就坐,反倒是一路前行,最後抵達養(yǎng)心殿殿門前時,纔在殿門前那兩名御林軍的注視下,站定不動。
天寒地凍,此番獨獨而站,的確是冷,縱是穿了一身雪白棉襖,卻也似是抵不住凜冽寒風(fēng)。
兀自沉寂的等了半晌後,長玥的雙腳與雙手,便已開始涼寒如冰,再加之重生以來,體溫本是涼薄,此際著實像極了無溫但卻凍得渾身發(fā)疼的冰人。
時辰,便在冷風(fēng)肆虐中緩緩逝去。
待接近中午,長玥渾身已是站得僵硬時,前方養(yǎng)心殿那壯然硃紅的雕花殿門,終於是吱呀一聲,微微而開。
長玥沉寂麻木的目光,終於是動了半許,待凝神細望,便見那二皇子先行踏步而出,待兩名守門的御林軍迅速眼明手快的將殿門全數(shù)打開後,那正懷抱著白貂的妖異之人與晏親王那狗賊,並排而出。
大抵是在殿中相談甚歡,三人面上皆帶著笑意,只是一人激動,一人熱絡(luò),一人,則是如常的懶散邪肆,招搖不定。
長玥朝那三人打量一眼,便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兀自沉寂。
那幾道悠然的腳步聲,也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則是片刻,晏親王那逆賊突然激動出聲,“今兒與衍公子倒是相談甚好,此際禮殿雖已備了宴席,但卻是按照宮中常規(guī)宴席備至的酒菜,也不知是否合衍公子胃口。不弱,此際衍公子對朕說說你喜歡吃的菜,朕再吩咐人去御膳房傳喚,令御膳房及時做出並送至禮殿?”
這話剛落,妖異之人便慵懶柔魅的出聲道:“本宮不過是山野之人,倒也不挑食。只不過,皇上盛情如此,所謂君令難爲(wèi),本宮,便說幾道常日最喜之菜便是。”
“衍公子請說,請說。”那圓滑的二皇子也突然出了聲。
妖異之人懶散慢騰的道:“長白山上的雪蓮燒製而成的醬鴨,金縷紅糕,鯉跳江南,明月當(dāng)空?!?
二皇子頓時愕道:“衍公子後面三道菜,本殿倒也聞所未聞。而第一道天山雪蓮燒製的醬鴨,雖聽著易明白,但長白山上的雪蓮,倒是不易見得,不知用尋常的雪蓮燒製醬鴨,可成?”
妖異之人足下一停,其餘二人及後面跟來的宮奴也下意識的停住了足。
長玥神色微動,也再度稍稍擡眸朝那妖異之人望去,卻見他笑得邪肆張揚,卻又柔魅至極,彷彿要將人吸進去似的,而他那修長的指骨,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朝懷中的白貂撫摸著。
縱是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個晌午,他那懷中的白貂,竟還如初的蜷縮一團,甚至也顫抖著,那雙黑瞳也瞪得極大,微微的卷著半分晶亮與水汽,但又夾雜著滿目的恐懼與畏然,想來今日整整一上午,這白貂在妖異之人懷中,也算是度日如年了。
“本宮以爲(wèi),御膳房乃天下最是精於廚藝的人聚集之地,個個皆是御廚大亨,是以本宮說的幾道菜名,見多識廣的御廚們,也該是明白纔是。再者,偌大宮闈,舉國進貢,想必長白山上的雪蓮,也並非少見纔是?!闭@時,妖異之人慢悠悠的勾脣而笑,出了聲。
二皇子一怔,待回神,眉頭稍稍一皺,正要言話,不料還未及出聲,晏親王已是突然笑著出聲道:“衍公子所言極是,御廚若連衍公子所說的這幾道菜都做不出,自也是御廚之過,也是朕招待不週?!?
說著,目光朝隨後跟來的太監(jiān)望去,威儀道:“立即去吩咐御廚做好衍公子吩咐的那幾道菜,務(wù)必儘快出菜,切莫讓衍公子久等?!?
其中一名太監(jiān)忙點頭,隨即小跑而遠。
晏親王這才轉(zhuǎn)眸朝妖異之人望來,再度邀妖異之人與他一道去往禮殿,不料妖異之人則是懶散慢騰的道:“皇上與二皇子先過去便是。本宮的美人兒,還在那處等著呢,今兒整整一上午,本宮皆不曾陪她,讓她獨自在此站著,此際倒也心有愧意,是以此際,便得過去安慰一番。待片刻,本宮領(lǐng)她自行朝禮殿來與皇上與二皇子匯合,如何?”
晏親王頓時笑道:“衍公子要憐香惜玉,自是尚可。而那姑娘能得衍公子如此體貼,也是她之福氣了?!?
說著,話鋒一轉(zhuǎn),熱絡(luò)笑道:“如此,朕與皇兒便先行一步,在禮殿等候衍公子了,望衍公子與那位姑娘,儘早過來。”
妖異之人懶散點頭。
晏親王也不多說,隨即與二皇子等人緩步往前,不久便消失在了殿前的那條小道深處。
一時,氣氛突然沉寂下來,肆意躥來的風(fēng),似也稍稍平息了半許。
長玥朝那妖異之人掃了一眼,隨即便垂眸了下來,並未言話。
卻是片刻,那妖異之人突然擡足,緩緩朝她行來,直至,她低垂的目光中觸及到了他那雙突然映入眼簾的白靴,甚至鼻間也能聞到他身上極淡的蘭花香時,他才終於是駐足停了下來。
“扶玉,拜見宮主?!遍L玥默了片刻,先行恭然無波的出了聲。
不料這話一出,卻引得他輕笑兩聲,柔膩得都快滴出水來的嗓音慢騰騰的揚了出來,“幾時不見,扶玉美人兒對本宮的禮數(shù),倒也突然周到了些。只不過……”
話剛到這兒,他嗓音突然意味深長的頓住。
長玥瞳孔稍稍一縮,心下微沉,只道是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只求此番丟得白狐,這妖異之人,不要太過爲(wèi)難纔是。
畢竟,此人極其不好相與,整蠱人的本事也是層出不窮,稍有不慎,定是要被他戲弄得喪了性命,亦或是屍骨無存,而此時此際,身處宮中,她慕容長玥,自也不願因爲(wèi)白狐之事,而被他肆意的變著法子的懲處戲弄,到時候,若再經(jīng)歷一次像昨夜那般被人團團圍住並用利劍橫指的場面,她倒是不一定能保證自己會如昨夜在高臺上時那般淡定。
思緒正迅速翻轉(zhuǎn),袖中的手,也稍稍緊握成拳,卻這時,妖異之人輕笑一聲,柔膩的嗓音終歸還是如她所料的道出了後話,“只不過,本宮送你的白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