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嗯了一聲,就見小賴嫂子走進,周夫人見小賴嫂子欲言又止的樣子,皺眉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小賴嫂子上前,先行了一禮,卻又看向周圍的丫鬟,周夫人更驚訝了:“她們幾個,都是你一手教出來的,你到底有什麼事不好對她們說的?”
小賴嫂子這纔開口:“夫人,今兒您吩咐小的帶著大奶奶去往府內各處,等大奶奶走了,小的仔細想了想,這大奶奶,只怕是專門衝著小的來的。她語言之中,雖說很客氣,可是也……”
劉夫人已經笑了:“小賴家的,你也好大的膽子,敢在你們夫人面前扯謊。”
小賴嫂子立即跪下:“舅夫人,小的並沒扯謊?!眲⒎蛉司朴邢抻可蟻恚檬盅谧】诖騻€哈欠才緩緩地道:“你不是扯謊的話,怎麼會說你大奶奶專門衝你來了?小賴家的,我曉得前幾天你在你們姑娘那裡沒了臉,想要找補回來,可有些面上的事兒,你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了,畢竟你們大奶奶,也是正經八百的主人?!?
周夫人點頭:“舅夫人說的有理。你老老實實把話和我說了吧?!?
小賴嫂子不肯站起身,只對周夫人道:“也不是小的自作多情,夫人,在這府內,小的一家就是夫人的眼睛鼻子耳朵手。大奶奶在這府內住了這麼些年,這些她都曉得的,她要對付夫人,首要的,自然是要先把小的一家給連根拔起,別人不就無計可施了。小的一家按說爲了夫人您,去死都可以的,不過……”
“好了,你別說了。”周夫人打斷小賴嫂子的話,接著沉吟一下就道:“起來吧,這些話我記在心裡,你也不要出去外面說,該怎麼做,我自有主張。至於……”周夫人頓一頓纔對小賴嫂子道:“大姑娘給了你沒臉,這筆賬,你也不用記在心上,橫豎她是要出閣的,出閣時候陪著她去的人,你可要好好挑挑。”
小賴嫂子已經明白周夫人的意思,恭敬應是後才站起身退出。
周夫人等小賴嫂子走了纔對劉夫人嘆氣:“原本嫂子是來我房裡歇息的,誰知沒歇成,倒聽了這許多言語?!?
劉夫人已經閉上眼,有些懶懶地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古不都這樣過來的?你的心事,我也曉得,你是我的妹子,我自然只有幫著你的理?!敝芊蛉它c頭,見劉夫人已經有些睏乏,也就命人給她蓋上被子,自己也寬了外面衣衫,躺下歇息一會兒。
等劉夫人打了會兒盹,月蘭和劉夫人的兒媳也都來到外面等著伺候,劉夫人也就梳洗完後,帶上衆人告辭離去。周夫人又和月蘭說了幾句話,就讓月蘭回去歇息。
月蘭回到房內,才覺得十分疲憊,紫雁給月蘭端上茶:“奶奶,您先歇一會兒吧,等會兒又要伺候晚飯,還要……”
“還要去伺候晚飯?”周瀾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接著周瀾已經走進屋裡,見月蘭一臉疲憊,周瀾有些心疼地握住月蘭的手:“伺候的話
,那麼多的丫鬟婆子呢,由她們去伺候,你在旁邊陪著說說笑笑就好。再說了,祖母也不會說你什麼不是。”
月蘭推開周瀾的手:“祖母自然不會說我什麼不是,母親也不會說我什麼不是,可是這家中,不單是她們兩個人啊。”
“蕙蘭?蕙蘭就更不會說你不是了?!敝転懴雭硐肴?,也只有這麼幾個人。月蘭哦了一聲,看著丈夫十分認真地問:“你是真當這家裡,就只有這麼幾個人?”
那次吳桐的話又在周瀾耳邊響起,周瀾的臉色一沉,把月蘭摟進懷裡:“對不住,我原本以爲……”
“你對不住我什麼?”月蘭靠在周瀾懷中,有些好笑地問。
“我原本該把這一切都做好,讓你只用安享榮華,不用去想這些煩心的事?!痹绿m順口問的,周瀾卻答的異常認真,這讓月蘭心中泛起歡喜,可是月蘭更曉得,很多事情,並不是周瀾說做就能做到的。
於是月蘭淺笑:“你這話才叫不對,別說你們周府這麼大的家事,就說當初我們樊家,來京之後明明已經敗落了,可在別人眼裡,卻還是有許多好處可拿,甚至於爲這些好處,想出許多可怕的手段來。我曉得你心疼我,但我更知道,單靠你,要我在這府內好好地過,是不夠的。”
“什麼你們周府?”周瀾立即瞪大了眼睛,月蘭從周瀾懷裡直起身:“對不住,那不該是你們周府,是我們周府?!币娭転懕确嚼u平靜一些,月蘭這才拍下他的胳膊:“天下有這麼多的人呢,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我做了你的妻子,就要好好地幫你打理好家裡,而不是讓你想著,你要護著我,不讓我經風受雨的。我是你的妻子,不但要給你生兒育女,我還想,想要和你一起面對這一切?!?
周瀾的眼睛越來越亮,月蘭果真是自己的月蘭,總是想的那樣周到那樣好,總是這樣,讓自己永遠沒有別的顧慮。
“你能爲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懇求賜下婚事,那我也當爲你,努力面對這一切,而不是等著你的保護,看著你在前面保護我,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出來。阿瀾,我不是一棵嬌滴滴的花?!边@話真好聽,聽的周瀾笑容不斷,特別是月蘭後面叫自己的名字,真是好聽。
這是誓言吧?周瀾眼中的笑越來越大,對月蘭道:“你方纔叫我什麼,再叫一聲聽聽?”
月蘭的臉不由微紅:“你這人,好好地說話呢,你想著些什麼?”
周瀾怎麼肯依月蘭不提,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快和我說,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若……”周瀾也覺得有些羞澀,但看著月蘭那美麗的臉龐,還是輕聲道:“若你能在我們恩愛時候,這樣叫我,我就……”
月蘭的臉轟一下紅起來,伸手推周瀾一下:“丫鬟還在旁邊呢,你就信口胡說了?!?
“什麼叫信口胡說?”周瀾擡頭看向紫雁她們,示意紫雁她們出去,然後才把月蘭抱的更緊一些,語氣也變的親
暱了:“也只有在我們府內,爹爹不管這些,我聽說要在別的府內,歡好時候,這丫鬟們還要在旁邊遞……”
月蘭伸手捂住周瀾的嘴:“不許胡說了。再說,這樣的事,多羞人?!?
周瀾也點頭:“我也覺得羞人?!痹绿m猛地想到這丫鬟們在旁邊的意思,眼睛瞪大看著周瀾:“那,那些不就是……我可和你說,我是愛吃醋的人,那什麼通房,妾室,可都不許有,更不許有服侍你洗澡、更衣的人。這些,都只有我能做。”
“小廝也不行?”周瀾看著月蘭又羞又氣的臉,只覺得自己怎麼都看不夠,明明曉得月蘭沒想到這點,但還是問出來。
小廝?月蘭頓時想起什麼分桃斷袖的典故來,腮幫子鼓起來:“自然也不行。”
周瀾不由放聲大笑,月蘭雙手握成拳往周瀾身上打去:“不許笑,我說不行就不行。”
周瀾咳嗽一聲把月蘭的雙拳握在自己手心:“是,是,是,夫人說不許就不許。再說了,我從小被爹爹教導,以後是要上戰場的,爹爹也從來不嬌養我,這些洗澡更衣的事,我也不喜歡別人在我身邊服侍。不過……”
周瀾把聲音放低,在月蘭耳邊小聲道:“如果是你在旁邊服侍,那就最好了?!?
月蘭覺得,這一關起門來,丈夫就像換了個人,臉上的紅色是怎麼都褪不掉的,月蘭咬住下脣,有些賭氣地道:“橫豎我說了,都不許。你,也別想我服侍你洗澡。”
這樣的月蘭有些嬌憨,全沒有平日的淡定從容,這樣的月蘭也讓周瀾更加喜歡,他湊到月蘭耳邊,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那麼,我……”
“大奶奶,老夫人那邊傳晚飯了?!弊涎愕穆曇繇懫?,月蘭伸手把周瀾推開,面上羞澀沒減:“我,我可要和你說,有些話,可只能在……”
在哪裡說?周瀾眼睛亮亮地看著月蘭,月蘭跺腳:“橫豎你給我記住,牀上夫妻,牀下君子。”
說著月蘭就要往外走,周瀾站起身就把月蘭的手拉住:“我曉得了,那以後,要說什麼話,就在牀上說吧?!?
月蘭聽出周瀾的話外之音,伸手虛推他一把。月蘭沒有用多大力氣,周瀾卻故意裝作跌倒在地。月蘭曉得他是假裝的,望了望外面,想要去拉他。周瀾已經順勢把月蘭的手握住,把月蘭抱了個滿懷。
這個姿勢,還真有些曖昧,昨夜的回憶又浮現在月蘭腦中,月蘭的臉登時紅起來。
周瀾親了親月蘭的臉,這才把月蘭放開:“好了,不逗你了,趕緊去祖母那邊吧。”
月蘭想爬起來,卻覺得手腳都用不上勁,還是周瀾先起來,把月蘭扶起來。月蘭正要對周瀾說什麼,周瀾已經對外面道:“紫雁,進來服侍你們奶奶去祖母那邊?!?
紫雁應是,月蘭整理一下衣衫,周瀾已經坐回椅子,瞧著月蘭微笑:“嗯,晚上回來,我們還可以好好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