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庫斯和巴隆沒有對三人做出任何審判,只說兩天後的黎明出發去黑堡。然後就結束了議會,馬爾庫斯在離開列王殿前,揮了揮手,將整個列王殿,變成了一個暗世界。
沒有法師來營救被囚禁的三人,瞭解真相的黑法師們,對自己作爲被地底城的政治爭鬥的棋子,被愚弄了了數百年。並付出了那麼多的法師生命作爲代價,都憤怒極了。他們都想要回到地底城去,去揪出來那個一直控制了雷薩爾的幕後黑手。
在列王殿的無光黑暗之中,沒人注意到,麗麗亞娜擡手深入自己濃密的黑髮中,慢慢的撫摸過長髮一直覆蓋的頸後的脊椎,那裡有一朵黑色的小玫瑰,盛開在她的脊椎上。那朵玫瑰好像活的一樣,對此刻的黑暗異常不滿,抖動著花瓣,露出了花蕊中一圈,寒氣森森的小獠牙。
第二天早上,在約定的時間裡,收拾好行囊做最後一次旅行的黑法師們,在斷壁殘垣、破敗不堪的骨宮花園裡集合,準備出發。
馬爾庫斯來的很早,他一身黑色的戰甲,他揹著雙手,雙腳分開一些,板正的站著,好像要仔細的看過每一個人,和他們道別一般。
妖貓今天很老實的正趴在巴隆的頭頂上呼呼大睡,大概覺得毛茸茸的頭髮是個溫暖的窩吧。
最後到場的是花妖和哞哞。
馬爾庫斯出於禮貌的點了一下頭,“今天就要靠大地守護者,來協助我們撕裂大地了?!?
花妖正在忙著,低頭編著金色的髮辮,她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口氣一點兒也不善的說道:“不用客氣,我對你們的離開,是真的欣喜若狂。”
巴隆看看人都到齊了,微笑著又看了看旅行者們,“你們今天真是有福氣了,能夠看到我的中級法術了,請各位都閉上眼睛。”
衆人依言。
巴隆扭頭看了馬爾庫斯一眼,“你也一樣?!?
馬爾庫斯不情不願的也合上了眼睛。
一瞬之間,一陣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鱗族的旅行者們,沒有法師長袍遮蔽,集體打了個寒顫。
“好了。”巴隆輕鬆的說道。
再睜開眼睛,所有人已經站在了歪斜黑堡的門前。
有人推開了黑堡形狀怪異的大門,走了進去。
馬爾庫斯和巴隆並排走在最後,走進大門的時候,馬爾庫斯很不屑的問了一句:“這充其量只能算是我和一樣,擁有兩隻基本法術吧,對你這樣的王級魔法師而言,這種水準的魔法,可以算得上是中級魔法嗎?”
巴隆做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攤了攤手,看了馬爾庫斯一眼,卻沒有做聲。
衆法師們去檢查黑堡的各處,施加法術緊密的封閉黑堡的全部門窗,馬爾庫斯離開去封堵他衝出封印時砸出的大洞時,妖貓慢慢的張開了眼睛,它從巴隆的頭頂跳到了他的肩上,側身倒下,用一條小後腿搔搔肚子,然後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的說:“大騙子,你的所謂魔法分明是竊取其他法師的魔法,你昨天在離開列王殿的時候,偷走了雷薩爾的空間魔法,別以爲我沒發現?!?
巴隆懶洋洋的把自己丟進沙發裡,“反正他也用不著了。而且我說明了是中級魔法的嘛。有沒有說什麼,是馬爾庫斯自己說空間魔法根本算不上中級魔法的?!?
“馬爾庫斯只是個性太單純了?!毖堅诎吐〉念^頸連接的地方,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合上眼睛繼續睡覺。
巴隆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即取笑馬爾庫斯,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封閉和加固黑堡的工作,有了馬爾庫斯製造的堅冰變得十分簡單,沒多久黑堡就被全部封閉了起來,黑法師們被安全的留在了黑堡裡。
黑法師中,有使用冰系魔法的幾位法師,一旦黑堡到了青色之海,他們就會不斷地釋放出法力,來凍結黑堡附近海域的水,最後讓黑堡包裹在一個巨大的冰塊中,憑藉冰的浮力,把黑堡帶上海平面。
黑法師們,都站在被淡藍堅冰封閉的窗戶前,他們對著站在黑堡前,即將發動法術的馬爾庫斯和巴隆,深深的頷首行禮。
花妖正在指揮著哞哞,幫助她畫出巨大的法陣。
馬爾庫斯和巴隆一個一臉嚴肅的揹著手,一個滿臉不在乎的還在打呵欠,他們對黑堡裡站在窗戶前的黑法師們點了一下頭,算做告別。
黑堡窗前站立著的,不知是哪個黑法師忽然說了一句,“如果我們真的能夠活著回去地底城,我們有責任將真相告訴所有的人。”
“是?!?
“是。”
不同的口中,發出的不同音質的贊成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六月的鷹落山脈是全年唯一一個沒有風雪的月份。寧靜的雪山延展在青天之下,有種亙古不變錯覺,彷彿這裡的寒冷能夠將時間都凍結。整個世界裡,只有延綿不絕永恆不變的晶瑩的淨白。
花妖站在黑堡的門前,她的法陣的正中間,小小的身影,在黑堡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若不經風,好像一棵搖曳的柔軟花枝。
哞哞站在花妖的巨大法陣的外面,他的腳尖幾乎抵住了法陣的邊緣。
巴隆已經把馬爾庫斯和自己傳送到了臨近的一個背風小山包上。他皺著眉,問馬爾庫斯,“等下大地撕裂之後,海水噴涌而出的話,你的凍結速度夠不夠快,需不需要我幫你運走一些水?”
馬爾庫斯懶得理他,揹著手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
花妖開始了詠頌咒語,她稚嫩的童音,還帶著柔糯的尾音,在山間迴盪著,有種初春來臨,召喚萬物甦醒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