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薇薇安和薩莎擅長銀鞭和弓箭,都是練習的淑女們適合的技巧類武藝,多少有些旁門左道的嫌疑,珍妮的武藝,真是堂堂正正的可以和男人一樣,臨陣對戰的,就連武器也是馬戰上使用的大小。對此,費爾南德是由衷的欣賞。
親衛隊直接衝到了國王殿內骨宮地道的入口,打開門口,一行人安靜的衝了進去。走進一路向下的臺階甬道,就聽得出聲音不對了。是微弱的水聲,帶著節律般的盪漾,在甬道里迴盪。
費爾南德夫婦停下腳步,先鋒探路的一名士兵,已經摺返了回來報告:骨宮的地道已經完全被水淹沒了!
費爾南德定神想了一下,情況要比他預想的嚴重。這羣鱗族法師,顯然是之前鱗族的餘黨。前半夜水淹骨宮,爲的是能夠藉助水域施展魔法。早在幾個月前,他就聽赫曼之前詳細的說過海岸突圍戰的類似的狀況。今天晚上,這羣法師既然考慮到了水淹骨宮,就不是要爲同族報仇雪恨那麼簡單了。
他們是打算斷了他的後路,要治他與死地。
殺了國王,眼前根本沒有什麼利益體可以獲得王位。順位繼承人是菲利普,薇薇安母子沒有絲毫反心,薇薇安的精力都放在了應對馬爾庫斯出逃的事情上。
那麼今夜攻入骨宮的鱗族法師,能夠縝密的安排進攻,說明並非簡單直白復仇思維。他們應該並不想要獲得王位,丹尼爾.季諾擁有順理成章的血統和姓氏,且沒有與人族反目,也沒在這張王座上坐多久。換做鱗族的任何一個略有聲望的法師,恐怕都難以服衆,更別說是要統治數量遠在他們之上千百倍的人族了。如果要統治只能依靠壓倒性的魔法威懾,而進攻骨宮都要提前製造水域,可見這些鱗族法師的法術能力也難以對人族造成極大的威懾。
看到費爾南德沉思不語,珍妮輕輕的提醒了一聲:“陛下。”
費爾南德看了看周圍,“他們今晚是來殺我的。”
艾倫轉了轉眼珠,馬上就明白了過來,“他們是要讓這個國家羣龍無首,陷入貴族領主間的內戰。”說罷,他深深的鎖起了眉頭。
珍妮也馬上明白了過來,和奧利菲斯王族血親最近的季諾王族,四名王子和孫輩都已死,兩名公主也早已失蹤。桑西家族也已經被滅門。小王子菲利浦的奧利菲斯的血統,是受到質疑的,就連薇薇安自己都提出過要讓菲利普改爲斯托克姓氏,讓兒子放棄王位第一順位繼承權,費爾南德卻沒有答應。現在支撐整個國家還沒有分崩離析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他早年做王孫的時候,就是文才武略出衆,一直是衆望所歸的國王不二人選。“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珍妮仰起頭看了高自己很多的費爾南德一眼,“這個國家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你。”
費爾南德吃驚的看了看珍妮,她總是一次次的在不期然間贏得他的欽佩和讚許,如果不是放不下對薇薇安母子的執念,他也許已經愛上這個女人了。“重建火災後的骨宮時,我還修了另一條新的暗道,跟我來。”說罷帶頭衝了出去。
一行人衝出了國王宮,一出大門費爾南德就帶著大家轉向王子殿的方向。沒有水淹的話,完全可以騎馬,現在水越漲越高,馬匹也無法騎行,只得在已經漫到大腿的水裡,緩慢的行走。
機靈的衛隊士兵,已經從船塢劃來了幾艘小船,大家分別爬上小船,向王子殿劃行。
青臂一行在水籠中,向國王殿的方向推行,王宮衛隊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骨宮花園,費爾南德一行衝出國王殿,他們馬上就發現了。青臂回頭看了一眼同行的法師們,“按照計劃,分爲三隊。”
他渾厚低沉話音一落,馬上就衝出了十人一組的法師,他們捨命了一般離開了水籠的掩護。在骨宮的地面上造起了巨大的水浪的起伏,費爾南德一行幾條小船,瞬間被起伏的波濤推上浪尖又摔回谷底,激起的水花熄滅了船首的火把。接著水面上衝出巨大的,颶風一般的粗大水柱,在無風的夜晚,在水面上向鞭子一樣的抽過,頃刻小舟就被擊碎了一條。
費爾南德渾身已經溼透,他一隻手緊緊扣住船舷,另一隻手,揮舞著斷獄,這柄魔劍,發出渾濁的紅光,一次次帶著灰煙劈開水柱。
珍妮和艾倫在另一條船上,緊隨在費爾南德小船後面。
王子殿前的樹林,在水面上只露出了大片大片的樹冠。比起在無風的巨浪裡,難以掌控行駛的方向,不如棄船,從樹冠上去往王子殿來的容易些。
費爾南德招呼大家下船,爬上成片連接的樹冠。他回頭去看鱗族法師們,一組在攪弄這骨宮的風浪,一羣不斷的在殺死無法接近他們的王宮衛隊的士兵們。那些士兵明知無力反擊,仍然靠著人海阻擋侵略者的行進,同伴們的屍體在水中已經築起了弧狀的戰壕。費爾南德海藍色的眼裡,怒火中燒,他會記得今晚這些卑賤的動物對人類做下殘忍行徑,下一次他可不會再猶豫的只是囚禁。他會把這些野蠻的,沒有教養的畜生們殺得一隻不剩。
“陛下,那邊。”珍妮在他身邊,擡手指了指一隊正在快速在水中游行的人影。一條手臂翻出水面,看得出青鱗覆滿。“快走!”
費爾南德一行,連跳帶蹦,手腳並用的越過樹林,王子殿已經越來越近。
離開樹冠,跳進齊腰深的水裡,衆人都向王子殿遊了過去。衝上二樓的書房,費爾南德打開暗門,讓親衛隊夾帶著艾倫都衝進了暗道,跟在隊伍最後是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