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於稚單獨回見了海坤。
海坤好奇的注視著面前這位陌生的全白色的小貓,他戴著眼鏡,嘴上帶著微笑看著自己。
“你是?”海坤問道。
海坤的面容憔悴,和他寬闊的骨架透出的剛毅的性格完全相反,褐色的眼睛也無神。
“我是受你女兒海邏女士之託調查這個案子的。”於稚友好的說道。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還來幹什麼,有什麼好調查的。”海坤有氣無力的說。
於稚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裡面掏出幾張照片擺在海坤面前,“這裡面其中一個是死者,我想你應該認識吧。”
海坤愁眉不展的看著照片,要伸出的手又縮回去了,“人的確是我殺的,還要我拿他的照片幹什麼。”
“你確定嗎?”
“我想我做夢都想殺死他。”海坤扭過頭去。
於稚深深的嘆了口氣,從文件袋裡拿出了張照片,說道:“這個人才是死者,他還沒有結婚,爲什麼你要承認是你殺的呢。”
海坤目不轉睛的看著照片,好像再打量照片中的人物。微微一笑說:“沒有結婚總比結婚好吧,他至少沒有讓別人體會到喪妻之痛,那是失去了最深愛的人的痛苦。”
於稚噘了噘嘴,好像在同情對方。
“你連死者都不認識,爲什麼說是你殺的呢。”
“哼,證據不是都擺在面前了嗎,他我見過一次,只是過了那麼久了印象也不深了,所以連照片也不認得。如果說我殺了他,我一點不感到奇怪。何況那些證據都證實了,那人肯定是我殺的了。”
於稚揚了揚眉,“什麼意思?”
“年輕人,你是偵探吧,如果是律師的話對於一個都承認了的罪犯沒有必要調查事情經過,而是要給我做心理輔導了。”海坤站起身準備離開,“你的調查會和警方一樣的。”
於稚也站起身,“這是忠告嗎?你的女兒也不相信你是殺人犯,所以跑了很多偵探所,一直期盼有人能證明你的清白,我想他是不會放棄的。”
“孩子,你調查到最後也沒用,我有夢遊癥,而且我知道自己很有殺他的可能。或許這就是我的內心,雖然我想忘記,但是這種想法我也產生過。我實就是殺人的惡魔,我該死,現在是時候了。”
於稚看著海坤離去的背影,用手用力的撓著頭,“唉,好複雜啊。”
海坤什麼也不打算交代,而且他說自己是兇手讓於稚感覺是發自內心的。還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他的確有殺人動機,只是現在還不知道,海坤的轉變一定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個人真的會夢遊的時候殺人嗎,殺了人之後真會有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的嗎。
雖然這次見海坤沒有得到明確的信息,但也不是沒有半點收穫。
於稚告別了李彥後,來到了海邏的家裡。
“怎麼樣,有收穫嗎?”海邏急切的問。
於稚笑著說:“有,是警方方面的信息,我想這些你都知道了,我只是再新回顧一下‘歷史’,看看還有我們沒看到的地方嗎,畢竟每個人看到的都是片面的一部分,我要看到整個面。不是說好了嗎,我會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告訴你的,包括你可能接受不了的東西。”最後一句於稚加重了口氣。
“嗯,明白了,請進吧。”海邏明白其中的意思,她不想最後證明父親的確有罪,或許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也許這次是自己該面對的時候了。
客廳裡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長的和海邏很像,看來是姐姐了。於稚打了聲招呼,但是她連理都不理。顯然她不歡迎於稚,看來她並不贊同海邏的做法。
海邏帶於稚來到了海坤的房間,這間房子是三室兩廳的,海坤的房間就在門口附近。
“自從父親被帶走後,我們也沒進過父親的房間,也沒有收拾過東西。因爲一進這裡就感到難過,總感覺這裡透著父親的氣息。”
於稚點了點頭,進屋看了看。
海坤的房間很乾淨、整潔,而且井然有序,一看就能看出其父親是個很有條理的人。
衣櫃依然打開著,於稚巡視了下里面的衣物,“哇,你父親真是一個很仔細的人呢。”
“你怎麼知道的?”海邏好奇的問道,眼神中還帶著悲傷,或許是觸景生情的緣故吧。
“不會還是個左偏子吧。”
“你見過我父親了?”
“的確見過了,不過我不是從你父親身上知道的,而是他從這裡。”於稚的下巴指了指衣櫃。
海邏微微一笑,“衣櫃還能說話啊。”
於稚見海邏笑了,心情也好多了。“你看,這些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都整齊的掛著,而且衣領的口個都是朝一個方向,說明了你父親是個很仔細的人,而且是個仔細的有些過分的人呢。”
“父親一直這樣,我很喜歡父親這樣,我母親也是。父親過去一直教導我們要有條有理,做事、做人都要如此。”海邏自豪的說,“我也不相信我這樣的父親會成爲一個殺人犯。”
“嗯,因爲衣領口都朝向右手邊,而我一般都是右手拿衣服撐子,放好衣服後掛的時候都是用右手掛,所以衣領口都在左邊,顯然你父親是個井然有序的左偏子。”
聽完於稚的話,海邏偷偷笑了起來。
於稚繼續看著衣櫃,所有的空衣服撐子都整齊的放在衣服的最後邊,只是衣服的第一件也是空撐子。
“這個是?”
海邏看了一眼,眼中迅速含了淚水。“這裡原本是父親的壽衣,和母親臨走是穿的一樣,被警方帶走了。”
於稚細細看著衣櫥的左板上,有一點褐點,“因爲上邊有血跡,所以被拿去當證物去了。”
海邏點了點頭。
“血跡在什麼位置?”
“當時警方拿出來衣服時上邊有很多血,真是嚇死人了, 應該是從這裡開始染的。”海邏摸了摸自己肚子,是在肚臍上方部位。
於稚只是點了點頭,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