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於稚打電話詢問鬼老太太:“你是半年前搬到這裡來的吧,之前你住在什麼地方?”
對方沉默了一會。
“喂,在嗎?”
“陽原小區,幾毅市的陽原小區。”鬼老太太低聲說。
“幾毅?那麼遠,老太太爲何搬到那麼遠的地方來。”於稚似乎知道答案, 仍然問道。
“那是因爲發生了和這裡一樣的事情。”
“難道又是……”聲音低沉的再次使於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太太說話的聲音總又使他再次聯想到“屍體”的事。
“是的,”老太太有幾分傷心,”和這裡一樣,這些人都把我當成了瘋老太婆,流言蜚語比這裡還嚴重。所以我纔來到這個地方,聽說這裡環境好,原本想寧靜的過完餘生的,想不到交到不錯的朋友,生活很開心。更想不到又發生了這種事情。”
“只是流言蜚語嗎?還是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都沒有,只是流言蜚語。”鬼老太太頓了頓後回答。
“你認識常去志高家的那狐貍臉小吳嗎?”
鬼老太太想了想,“你是說吳起啊,我們是樓上樓下的關係,這孩子還不錯。”說完之後鬼老太太好像陷入了沉思。
樓上樓下關係?於稚並沒有多想。“在陽原或者這裡你沒有和誰有過過節嗎?”
“過節?怎麼會呢,我一個老太太能和誰有過節啊。”鬼老太太感到有些可笑。
掛斷電話後,於稚決定去幾毅市一趟。
下午,於稚趕到陽原小區,到廣場上詢問老頭老太太有關鬼老太太的情況。也有迴避的人,不過可以從談論的人話語中瞭解到,在他們心裡面,鬼老太太就是個和藹可親,受人喜歡的老太太。只是搬走前一年前,開始神經兮兮的,也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小區裡流傳很快,只知道鬼老太太不正常,沒幾個人願意接近她了。好像是因爲找好了地方養病,才離開這裡的。這些人可不會認爲因爲自己的七嘴八舌老太太才離開的。
於稚也無法保證得到材料的可取行,誇大老太太失常的事情是陽慶的好幾倍,無論是誰也會迫不得已離開了。
“還是問她的鄰居吧,或許能從鄰居的嘴裡獲取些微妙的線索。”於稚如此想著,並向老太太住區走去。
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很微妙,微妙的使人無法聯想到那費盡心機的惡行。但是無論什麼原因,多麼微小的線索,它們也能串聯到一起,擴大成一個事件的發展程序。
正在上樓的時候,一個女士和於稚撞了個滿懷,於稚手裡的鬼老太太和吳起的照片掉到了地上。這位女士急忙道歉並撿起地上的照片,她疑惑的注視著這兩張照片的眼神讓於稚捕獲到了。
“這個人怎麼了?你爲什麼有他的照片?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嗎?”女士指著吳起的照片問道,她聯想不出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應該有怎樣的聯繫。
於稚推了推眼鏡,他並不近視,之所以一直戴著眼鏡,不僅因爲這是他曾經的好友送給他的,而且這眼鏡帶有拍照,錄像及防跟蹤的功能。他總是把調查時期接觸的人拍下來,這兩張照片是昨天剛洗出來的。吳起的照片是在進志剛房間扶眼鏡時拍下的。
於稚並不奇怪這位女士會提問題,這棟樓上的人都熟悉這兩個人,不過看來這位女士和吳起走的很近。
這位花瑪塔也戴著一副黑邊眼鏡,看一身成熟的打扮不過三十歲的樣子,一張俊俏文靜的臉足以使她年輕五歲,長長的秀髮是於稚喜歡的類型。
“你們是什麼關係?”於稚問道。
“這是我丈夫,他在哪裡?”女士急切的問道。
於稚愣在那裡,自己的丈夫還要問我?我來調查案件的,不會我成了“查失蹤人口”的了。不知爲什麼,於稚調查事件時總是會遇到很窘的事情,好像上天安排他應是個喜劇演員。
於稚正煩惱的揉著眉頭,樓上的一間房門開了,是這位女士出來的房門。一位微胖的藍色瑪塔探出頭來,左眼上灰色的大圓圈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一樣。他不客氣的問於稚身邊這位女士:“楊慧,這位是誰啊?你們認識嗎?”
楊慧頓了一下,或許是因爲剛纔自己聲音太大,才讓吉獻聽到的。
“這是我過去的鄰居。”並指了指他對面,假笑道:“沒想到那麼巧,剛纔下樓的時候碰見的,所以聊了兩句。”
很明顯的藉口,吉獻向於稚表示性的笑了下,便關上了大門。
“這位是?”於稚問道。
“我的……朋友,我們下去聊吧。”
於稚點點頭隨楊慧下樓到附近的廣場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
那個男人和楊慧的關係不那麼簡單,從剛纔開脫的藉口也能瞭解到,這個男的來這裡也不是很久,不然他不可能知道原本的鄰居應該是什麼樣的。再看這男人對楊慧說話的口氣,兩個人很親近。
楊慧急切的想知道吳起的情況,但是於稚要求用鬼老太太的信息作爲交換。
“鬼老太太啊?原本住在我們樓上,很和藹的老太太,之後聽吳起說她精神不正常,況且之後還發生了點事情,所以我都躲著她。”
“你丈夫說的?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拿刀追著吳起滿小區跑。”
於稚想到鬼老太太拿刀跑的樣子,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原來老太太那麼活躍啊,哈哈。”看著楊慧嚴肅的表情,於稚尷尬的止住笑。
“我可是親眼所見,其他的倒是沒發現什麼不正常,不過看她樣子就是那種瘋癲的樣子,還好沒多久她就搬走了。”
於稚點點頭,他想不出瘋癲究竟該是個什麼樣子。
“因爲這裡的流言蜚語才搬走的嗎?”
楊慧沒想到於稚會這麼問,聲音有點大的解釋說:“當然是找地方療養去了,這麼多人怕她,她怎麼待得下去。”
“誰會看到自己的過錯?只會聯想到別處的原因,不過是對自身的畏懼罷了,他們害怕承認自己的過錯,而且內心不會產生這種想法,內心永遠都只是朝著安全的地方奔跑。”於稚耳邊不禁回想起父親的老師對於稚說過的話。自從父親不在後,也沒再見過這位老師。
“她過去一直在這個小區住嗎?”於稚回過神來繼續問道。
“我在這個小區住了六年了,我們搬到這裡來時,鬼老太太就已經住在這裡。”
“她發生過異常情況沒有?我指的不是神經異常。”於稚都不知道如何解釋她說的異常情況。
“異常?我想只有追著吳起跑這件事情吧。”
“她孩子呢?”
楊慧嘆了口氣,同情的說道:“聽說她孩子十歲的時候就生病死了,老闆也是我們搬來不久過逝的,她一直一個人堅強的活著。”
於稚看著遠方,好像在想象老太太一人住在這裡過著的生活,發生的這些事,她一個人真的很堅強。
“吳起呢?他在什麼地方?”楊慧急切的問道,她說話的口氣好像於稚必須回答她提出的問題一樣。
“你前夫沒和你說過嗎?”於稚想到叫吉獻的男人,故意如此問道,不過他可不打算管她的家務事。
“他是我丈夫,不是我的前夫,我們並沒有離婚,而且我們誰也沒提過要離婚。”楊慧生氣的說。
“那爲什麼……那個男人。”
“那只是我的朋友,我和我丈夫有點誤會纔會發展成這樣,半年前搬走了,我聯繫不上他。你爲什麼有他們兩人的照片?他們有什麼聯繫嗎?”
“他現在住在陸奇市的陽慶小區,和鬼老太太一個小區。”
“那麼巧。”楊慧似乎並不感到意外,讓於稚有點奇怪,爲什麼搬到那麼遠的地方她一點反應沒有。
“你有什麼看法嗎?他們在同一個小區。”於稚問道,並注視著楊慧的臉。
“只是湊巧吧了,那裡環境很好,而且那個地方是我們上大學時戀愛的地方。老太太出事了嗎?”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敏銳。
“沒有,只是最近又開始不正常了。”於稚看到吉獻打開窗子露出頭來朝這邊望。於稚站起身子留下了張名片,“我要走了,有機會會聯繫你的,如果我再不走,說不定你的朋友會下來呢。下次再見。”於稚露出頑皮的笑容。
然而這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見面,再見面的時候,已經不是這般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