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桌上,只有於稚和子聰從那毫無心事的大口吃著飯,子遙看著兩個人狼吞虎嚥的樣子,子聰她瞭解,就是這種性格。令她奇怪的是於稚也是如此。
於稚擦了擦嘴對子遙說:“怎麼不吃飯呢?早上的時候我就沒吃飯,不好好吃飯怎麼能好好工作呢。”
子遙點了點頭,文靜的吃著拉麪。
於稚拿過在子遙旁邊的本子,打開看著,嘴裡還不停的咀嚼著,“怎麼樣,都有什麼收穫啊。”
“這次問話之後你怎麼認爲的?我看你相信她的媽媽很疼愛他,那樣真的會把他推下樓嗎?或許只是不小心,而讓我們以爲……”子遙動搖了。
於稚噘了噘嘴,“不知道啊,畢竟無風不起浪,看來他母親對他的好就像村裡傳的一樣,但是既然有傳的就有可能有七嘴八舌的人看到了,而且剛纔那阿姨也動搖了不是嗎。”
子遙點了點頭,似乎不敢去調查,不知道真相回是什麼樣。
“不管當時發生的什麼事情,我們要想還原出真相就不能只聽一個人的,而要多方面取材纔可以。只要我們能確定我們已經調查的有幾分可取之處就可以,然後把所有的調查綜合起來,就是完整的一個圓了。”於稚已經吃飽了,看著仍然還不放心的子遙,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能因爲詢問一個人之後就被‘主見’給騙了,或許我們只是看到的是事實的一部分。那麼我們這次的訪問有什麼收貨呢,我知道你可是很用心的記的。那麼把你獲得的信息告訴我,因爲我們是搭檔嘛。”
子遙做了一個深呼吸,決定試一試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子聰又要了一碗拉麪,他相信子遙姐,根本不用擔心她。
“顯然那個女人早就覺得張巖的母親很討厭了,也許因爲她對孩子的疼愛、這裡對她的口碑,給她造成了壓力。”
於稚點了點頭,“我相信這麼覺得的不止她一個人,村裡對張巖母親這種做法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因爲一有了攀比,之間心理上就會出現不平衡。那你這麼認爲的理由呢。”
子遙翻了翻本子,“她在說明你問的反面教材的問題的時候,她聳了聳肩,有點爲難,可以考慮是否決定告訴你她要說她如何太溺愛孩子。我認爲他是決定要不要說她的壞話,畢竟看到我在那裡做記錄,這就是她聳肩不確定,有些爲難的原因。再就是她談過當時帶著孩子去張巖家理論的時候,當時完全站在自己的立場,所以興趣激動起來,身體前傾。但是到後來還是覺得自己有些激動,纔會又把身體靠回椅背,緩口氣來調節自己,之後又說些中肯的話。”
於稚點點頭,“都是做母親的嘛,遇到這種事難免會激動的,雖然要誇別人好,誰不想自己作爲好母親的榜樣呢,當然會有點妒忌吧。”
“說完這些之後,在她誇對方是個很好的母親的時候,雙手抓著手腕,這樣顯得有點……”子遙微微歪頭看著於稚,再想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才顯得有點焦慮。”
子遙表示贊同的快速點點頭,繼續說:“嗯,我也這麼想,或許她的內心並不是這麼認爲的,之後當你身體前傾逼近她的時候,暗示她張巖是否是被她推下去的時候。她激動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抓著自己的手臂,顯然更緊張了。”
“那麼就表示……”於稚晃著手指指著子遙說。
“那麼她很有可能目睹了當時的情景,”子遙肯定的說道,“不然她不會吃驚和緊張的,你問她這個問題似乎真是時候,正好是她聯想到什麼事情之後。”
“那當然,詢問也是要有技巧的。”於稚有些自誇的說。
“不用你們說,其實我早看出來了。”自從吃著拉麪說。
兩個人沒有理會子聰,繼續分析著。
“之後你說她母親既然很愛他,爲什麼還要讓孩子出去擦窗子,她過了一會纔回答的,顯然那是在爲她找藉口。”
“肯定得,她有避害的心理,或許她也是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於稚微笑著。
“你爲什麼笑?”
“因爲我確定她看到了某些事實。”於稚裝作很神秘的回答。
“怎麼確定的?”
“當我們一步步‘逼近她’,在說些很懷疑的話的時候,她緊張了,她害怕我們往這方面想,所以之後手一直摸著自己的項鍊,尋求心理上的安全感。一直到我們出門後,她的手都摸著她的項鍊,那是她的自我安慰。”
“那麼她的母親……”
“這只是那女人看到的,不過我很奇怪,一個那麼疼愛自己孩子的母親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或許她自己看錯了,所以也一直沒有外傳過,畢竟村裡的人都知道這個‘偉大的母親’。等我們去拜訪她的母親後在下結論吧,或許我們只看到了事情的一部分。”
三個人一同又來到了張巖家,開門的是個胖乎乎的白色花瑪塔,帶著眼鏡,問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張先生,你好我是來收集材料的,聽說張巖的母親對孩子很好,所以在附近做了些瞭解,最後想看一下這位偉大的媽媽是什麼樣子,因爲我也是個孤兒。”
張先生請他們進來,客廳裡並不是很乾淨,有的地方還弄得很亂,似乎剛弄亂了不久。桌子上擺著張巖的照片,牆上有的地方還殘留著原本掛著照片的痕跡,顯然是原本的照片已經被摘下來了。現在房間最大的照片是在客廳沙發上邊的一張全家福,上邊在張巖母親的下方,是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孩,那就是張巖的姐姐吧,十分開心的笑著。
很多凳子、桌子的角,如之前拜訪的婦人所說,都椅揹包了厚厚的布,對已經上初一的孩子來說有些多此一舉了。
於稚拿起一張照片,說道:“這個孩子真可愛,他去哪裡了?”
這句話似乎刺刀了張先生的心,他看了看於稚,然後緩慢的坐到沙發上說道:“不久前出意外死了。”
“對不起,”於稚感到很抱歉,“那麼可愛的孩子竟然……阿姨一定很傷心吧,聽說她對孩子十分疼愛。”
“是啊,她是最好的母親了,我也沒讓她幸福過,只活在悲傷當中了。”
“我想張巖在的時候她一定很幸福吧。”於稚看著沙發上掛著的全家福說:“這個孩子也是你女兒嗎?”
“是的,是我們的孩子。”
於稚看著上邊的照片,全家人都很開心的樣子,那是張巖的母親鬢角就已經有了白頭髮,女兒的衣服比起張巖的衣服低檔了許多,反而像些地攤貨,而張巖的衣服卻漂亮多了。而這個女孩子並沒有和張先生有什麼相似之處,這或許是衣服也有差別的原因吧。
於稚這才注意到這裡只有張巖的照片,沒有這個女孩子的照片,就算髮生意外了,也不該沒有照片,就算怕觸景生情的話,這裡爲什麼還放著張巖的照片呢。
於稚關心的說道:“我覺得還是把孩子的照片收起來好,母親看到後一定會很難過不是嗎?”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額頭上顯現出皺紋,“我原本把照片都收起來的,現在妻子精神不是很好,而且日漸厲害。畢竟之前沒了女兒,之後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張巖,現在張巖也……我把照片收起來,可是她不同意,沒辦法我只好留了一些照片在外邊。”
“我想之前你一定對兒子比女兒好吧,那時的她一定也很傷心吧。”
張先生眉毛揚了一下,有幾分吃驚,然後低下了頭,平靜的說:“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