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你還記得父親去年過年的時候說過的話嗎?”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又高又壯的棕色花瑪塔翹著二郎腿,吐了口菸圈說道,同時把香菸盒遞給坐在他對面的弟弟。
“過年的時候?已經過去多久了,我可不記得,你半夜把我叫到你的房間裡來就是這件事情嗎?”阿文推開香菸盒沒好氣的說道。他是一個又高又瘦的藍色瑪塔,剛剛入睡,就被自己討厭的哥哥叫到房間裡面,說有急事商量。
不知從何時,兄弟兩人關係並不怎麼樣,只是在外人看來兩個兄弟關係不錯而已。
“你忘了嗎,那時父親說遺產不會留給我們,全部捐出的事情。我想我們都一樣,對這個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吧。”阿武向阿文露出僵硬的笑容。
阿文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坐在沙發上,他怎麼會不記得呢,過年的時候父親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們三個孩子,以後錢不會留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掙,他的遺產會全部捐出去。不過那些都是爲了用來激勵他們的話而已。他甚至感到有些可笑,過去都快半年了,哥哥竟然還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又怎麼樣,你那麼早就惦記著老爸的遺產了。你又‘山窮水盡’了,可真快啊。我可不會借給你的,別以爲用這個理由就能讓我借給你。老爸的身體還好的很,再說我們還要指望著他畫畫掙錢呢,如果你盼著他死了,以後靠誰掙錢啊。”他看著哥哥阿武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禁一笑,“你現在又缺錢了對吧,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有我自己的生意,哪像你口袋裡的鈔票,整天光出不入。”
阿武面對弟弟對他的嘲笑毫無反應,似乎兩個人互相嘲笑已經習以爲常了,畢竟自己有事拜託弟弟,所以硬擠出笑容說道:“我們可是兄弟,你的那點事可別以爲哥哥不知道,如果我們最後都沒分到遺產的話,我知道我們兩個人的結果都差不多。你在外邊欠了很多外債吧,父親現在擁有的,已經足夠解決我們難題了。”
阿文看到哥哥的這幅表情就感到厭惡,用力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生氣又顯得有幾分失措的說:“你怎麼知道的,你還是關心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少打聽別人的事情。自己的爛攤子都處理不好就來教訓我嗎?”他激動的站了起來,看哥哥仍然有心事的樣子,坐回椅子上轉而心平氣和的試探道:“你認爲老爸真的一分錢不會留給我們嗎,他只是看我們不爭氣說說而已,怎麼可能把所有的錢都捐了。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做出那麼荒唐的事情來呢,他只是要求我們上進而已。”阿文也強擠出笑容看著阿武,等待他的回話。
阿武冷靜的吐著菸圈,他是個有心機的人,知道弟弟有容易衝動的缺點,這正是可以利用他的地方。“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仍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意思?”阿文有點慌了。
阿武看了看阿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故意吊著他的胃口,不回答他的問題,“我爲人的確不好,父親覺得我不成器,連他身邊的劉律師也看不起我。沒有我的遺產也就罷了。不過你在外人面前裝的那麼好,好像有出色的工作一樣。可惜的是父親也沒給你留遺產,我就覺得有些過分了。包括他最疼愛的女兒——阿秀,我們的妹妹也沒有一分錢,真是讓我想不通啊。”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同情的看著阿文。
“你說明白點,父親當時說的不是認真的吧。”阿文聽到關於遺產的消息可無法做到和哥哥一樣那麼冷靜,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原以爲父親這麼說是爲了激勵他們。
阿武輕輕彈了一下菸灰,又深深的吸了口煙,不知道他肚子裡面裝了多少壞心眼,“你別那麼激動,我們都知道父親在外邊還有一個女人吧。”
說到這裡,阿文看了哥哥一眼,父親在外邊有女人的事情,三個孩子都知道,只是誰也沒說過。
“現在那女人好像已經懷孕了,新立的遺囑除了捐贈之外,留給她的也不少,好像那個女人比我們幾個都還要重要。”
“新立的遺囑?”阿文思索著,“你怎麼查到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這個你不用管,”阿武狠狠的把菸頭掐到菸灰缸裡面,“你還是不會抓重點,重要的是你應該考慮下怎麼把遺產弄到手。”
顯然阿武已經查到了什麼,只是自己還不知道,看來新立的遺囑確有其事,阿文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但是他又無計可施,欠外邊很多外債,其實他也盼望著父親早點歸西。
“和你狼狽爲奸嗎?”阿文厭惡的看著坐在對面的阿武,感覺又要掉進他設計的陷阱裡面,沉默了一會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我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既然你同意了,到時候需要你的地方就會通知你。”
阿文看著阿武,知道他肯定沒安好心,可是這是他唯一的辦法。自己並沒有什麼頭腦,只要能得到遺產的話,是個坑或許也要跳。
“但是遺囑……”
“我會想辦法的,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再找你,現在正是到了我們兄弟該齊心協力的時候了。”
阿文仍然有些猶豫著,感覺有些冷了,因爲房間外烏雲開始聚集,風也涼爽了許多。
“你有選擇的權利嗎?要你自己以後傾家蕩產還是選擇讓一個早該離開,對我們不好的人消失。或者選擇以後自己消失?我們要想生存,恐怕只有這條路要走。”
阿文看著哥哥一臉邪惡的表情,這正是討厭他的原因,總是令人生厭,如果是真的話,現在的他,也只能選擇和這傢伙狼狽爲奸。只好點了點頭,離開了他的房間。
躺在牀上他的心依然不能平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真的會一分錢不留給他,過去他一直以爲那只是父親爲了激勵他們說的謊話,怎麼也不敢相信即使是養父,也不留給自己一份錢,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自己也聽到過父親的遺產可能給在外的女人留得,只是沒想到是真的。既然是真的,只有一條路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