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不解:“案發後懷明一直待在開封府客房,昨天我們從城郊回府,發現看守的王朝馬漢被人點了穴,懷明不見了,我們一直以爲是你劫的。”
李元芳聽罷臉上又現冷酷之色,刀鋒偏轉,似乎在懷疑公孫策的話。
展昭警覺起來,擔心他對公孫策發難,只聽“嘩啦”聲響過,伴著一抹銀光,短刀飛出,不過不是衝他們而是衝廳外,刀自行迴轉時拉回一個人,被摜在了地上。再看時才發現李元芳的刀柄並未脫手,而是由一根細滑光亮的鏈子連接刀頭,現在刀頭和鏈子正纏繞在那人脖頸上。每個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出人意料的武器。
被鏈子刀纏住脖子的那個人,看著這古怪的武器,眼睛越瞪越大,此人正是子金。李元芳突然出現使他預料到硬點子到了,畢竟能在衆目睽睽下無聲無息地坐進來,定是高手無疑。他不像子水那麼糊塗,於是把子水推出去當擋箭牌,自己趁亂出門,而懷著能解決不速之客的想法,他並沒有離開,而是作壁上觀,既可收漁翁之利又可及時脫身,他覺得萬無一失了,可惜他不瞭解李元芳。
李元芳在子水死後就發現少了人,隨後與包拯搭話,目的是讓子金放鬆警惕,再十拿九穩地擒住他。一抖一繞,鏈子帶刀身收回,刀柄上有機括,鏈子刀能收放自如。
李元芳把子金從地上拎起來,扯掉他的頭罩,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熱鬧看了這麼久,你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看清你的德性了,你不如子水,他至少還有了結自己的勇氣,但你沒有,你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從一行動開始你就縮在別人後面,試圖撿現成的去向上峰邀功,你說,如果讓你一點一點地斷氣會怎麼樣?”
子金越聽越怕,從未有過的絕望漫上心頭,在天狼教裡賣命,猶如身處地獄,事情做好了可以獲得豐厚的回報,天狼教裡有用不完的錢財,功勞越大賞賜越多。但提起天狼教規,人人不寒而慄,其中有一條:將天狼教的秘密帶進墳墓,泄密者立死,不泄密者纔可保命。天狼教的刑罰比賞賜更多,足以窮盡人的想象。所謂“人蟲共生”,就是違犯教規的人,將會與毒蟲一起度過。毒巢裡養著不少提煉毒藥用的毒物,這些毒物的食物有時是牲畜,更多的時候則是人。毒物們相生相剋,以一種微妙的平衡生存,競爭,死亡,有的使雙方毒性增強,有的永遠消失。一旦毒巢裡進了異物,將會深受所有毒物親睞,當然,毒性相抗,異物不會立刻死去,只會慢慢被蠶食。進了毒巢,想死也沒力氣,有時還會惡作劇的仍進來一塊鮮肥黃脆的烤肉和一袋水。子金想到無數蠕動的東西就心裡發毛,欲罷不能,叛教和泄密都是這種刑罰。而今任務失敗,沒有活路了,從他做殺手的那天開始他自以爲可以保命了,可現在,他捨不得自殺,更不敢面對刑罰,也不敢面對李元芳,沒有選擇豈非更痛苦。
還是解決眼前的事要緊,大不了永遠不迴天狼教,脫下這身狗皮混入市井,不再沾染血腥。第一步就需要過李元芳這關。只聽李元芳問:“把他們的解藥交出來?!?
“解藥?我沒…沒有。”一擡頭碰上凌厲的目光,腿又軟了:“我…我真沒有,這次行動是子護教臨時通知,所有的東西行動前就有人預備,我們只負責執行命令,爲保證萬無一失,不許帶解藥。不過,‘火雲湯’是我獻出的家傳毒方,我有解藥配方?!?
一邊的公孫策默默記下來,“前胡半兩,假蘇三錢,落葵一兩,再配以菟絲、車前草和白芷蘭…”
李元芳點點頭,又問:“還記得嗎?幾天前在城外樹林的道旁我們見過。”李元芳從子金的身法中看出端倪,剛纔扯掉他的面罩,這才確定下來。
“記得,可小的並非…並非有意冒犯,當時實在…”
李元芳不耐煩地打斷:“行了行了,我想問的是你怎麼知道我有鏈子刀?”他的鏈子刀從不輕易出手,就算在大周,知道的人也並不多,大宋的子金更不該知道。
子金怯怯地答:“是一個神秘人物告訴我的,他說可以幫我領賞金,我就信了他的話?!?
“離天計劃的內容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我們只負責按部就班地執行,沒有人敢問。行動也是臨時通知絕不提前…”
子金正說著,一股細微的陰風襲來,不及細想,李元芳迅速回身抵擋,鏈子刀舞得密不透風,而暗器來勢迅猛,還是有少量的射向身後??v身追出去,出門停下四顧,連個鬼影也沒有,再返回時子金已經倒在了地上,一根毒針深深沒入他的喉結裡。子金大張著口,沒意料到會以這種方式死去。這的確是件諷刺的事情,李元芳和展昭都是人精,現在居然有人能在他手下殺人滅口再輕鬆脫身,連展昭也沒察覺屋外有人,子金在要說出關鍵秘密的時候遇刺,刺客肯定聽他們問話半天了。李元芳拔下子金頭上的毒針和掉在地下的對比,一模一樣。
將暗器收好,翻看黑衣人的屍體,除了每人身上都佩帶的鐵牌和這套特別的衣服,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當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難道還等展昭恢復功力再將他正法?
開封府內死氣沉沉,霧氣越聚越濃。公孫策首先去藥鋪備藥,再找王丞相彙報。王丞相大爲震驚,馬上調齊人手趕赴開封府。子金並沒有詳細說明解藥的配法,但這對諳熟藥性的公孫策來說並不是難事。湯藥很快熬好,所有中毒的人都服下了,一次性就將毒素清除了七成。但還是有五個衙役傷勢過重救治無效,在解藥到前斷了氣,府門前的門衛則慘遭殺害。至於那些受傷被擒的兇徒,審訊時一問三不知,只能把他們扔進牢裡等候處置。
艾虎等人有練武的底子在,用湯藥再輔以公孫策的鍼灸之術,最快三五天痊癒,展昭雖然功力深厚,但過毒之法本就大耗元氣,幾番激戰後,要完全恢復功力所需時日也少不了三五日,這對於瞬息萬變的情勢來說太漫長了。
開封府被徹底清理了一遍。隨後,包拯、公孫策和王丞相在書房商討。
“公孫先生,傷患可都救治完畢?”
“大人,有相爺派來的幾名郎中協助,大家基本無礙,只是展護衛他們傷得不輕,恢復需要些時日。”
王丞相義憤填膺,花白的鬍鬚抖動著:“歹人也太猖狂了,竟明目張膽地襲殺開封府,包大人,日後可千萬要小心。這次行兇的是不是李元芳?”
包拯搖頭:“相爺,恰恰相反,是李元芳助了開封府一臂之力?!?
王丞相驚詫後小聲提醒:“包大人,此話當真?話可不能亂說。”
包拯正色道:“相爺應該瞭解,本府並不喜歡開玩笑。歹人將牲畜混裝在麻袋裡,製造怪聲,吸引衙役聚攏投毒。而後用磁網誘襲拼死抵抗的展護衛、艾虎等六人,計策手段可謂陰險毒辣。若非李元芳及時出現,解了燃眉之急,只怕後果不堪設想?,F在看來,南清宮血案比想象中的複雜得多?!?
“包大人,此事一定要儘快查清,七日之約已過一日,不管李元芳的嫌疑能不能排除,必須要歸案審訊,聖旨下達,代表的可是皇家威嚴?!?
“多謝相爺提點,包拯自當慎重?!?
【七日之約第四天,東城破廟羣】
濃霧遍佈,在屋宇街道中悠悠飄蕩。這樣的狀況,十丈開外不能視物,現在追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但元芳不在乎,爲了跳出這盤棋,不受人擺佈,必須追上前面的人,在南清宮發無影針的是他,提醒他去幫開封府解決殺手的也是他,這個傢伙究竟有什麼目的?
追到一間破廟,元芳忽然發現了廟門邊躺著的人,心似乎停止了跳動,這使他的步伐完全慢了下來,直至無法移動,那人身體豐腴,正是遍尋不獲的狄公。
顧不得追人了,隨他去吧,救狄公要緊。元芳摸著狄公的頸邊,又檢查一遍全身,直至確定他被點了穴道沒有大礙後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把狄公背進破廟,放在乾草上。他似乎輕了一點,至少比剛進開封城時輕了。推拿過血,解開穴道,狄公總算醒過來了,一睜眼就看到那張朝思暮盼的臉,看了半晌,見他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才確定這不是夢,急著坐起想看得更清楚些,卻覺得渾身痠軟,力不從心。
元芳找一個草垛扶狄公坐靠著,“先生,你的穴道被點得時間太久,這纔會筋骨痠軟,需要多休息,不要做過大的動作?!?
幾天不見尤似過了百年,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幾天的憂心、焦慮終於在一瞬間釋放,人輕鬆下來。狄公扶上元芳溫熱的手背,眼角竟有些溼潤?!霸迹@幾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問完就後悔了,這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隱瞞傷情,這樣問他怎麼會說實話?於是直接抓住元芳的手腕,找準脈細細診斷,洪博有力,這次真的沒有受傷。
元芳抽回手,從包裹裡取出水袋遞到狄公手上,微有嗔意:“先生,我真的沒事,你這樣子就好像我的武功很不濟一樣,再怎麼說也能自保吧?!?
狄公板起臉:“你不愛惜自己的次數還少嗎?現在滿大街都是通緝你的告示我怎能不擔心?”看到元芳超級無辜地撇嘴,語氣又軟下來,“元芳,我們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彼此了,這不比在老家那樣如魚得水,在這裡,孰敵孰友很難分清啊。”
元芳陷入憂慮中:“先生說的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越往裡深究線索越龐雜無序,讓人無所適從、力不從心。我們一直在走別人設計好的路,被牽著鼻子走?!?
狄公看看四周,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我最後的記憶實在開封府的客房,元芳,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這裡又是哪兒?”
元芳答:“現在大約申時吧,這是城東的一條破敗的陋巷,看著像乞丐待的地方。是一個奇怪的人把我引到這兒的,我看你躺在地上,就顧不得追人了?!痹颊f著,連忙取出乾糧,“先生,快吃一點,照這麼說你已經被人迷暈快三天了,真不知他們有什麼目的?!?
狄公接過,先喝一口水,潤潤幹得冒煙的嗓子。嚼兩口乾糧,這才感覺到腹中饑饉,半個餅後,又沒有胃口了,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喉間的幹癢並沒有因喝水而有所緩解,反而咳了起來。
元芳急了,拍著背爲狄公順氣,觸到他的額頭上,卻發現熱得燙手。“先生,感覺怎麼樣?”
狄公勉強笑著安慰說:“元芳,不用擔心,只是輕微的風寒,不礙事的,扎幾針就行?!钡夜f著取出袖裡的銀針。
老人的身子最經不得折騰,小病也不容忽視,跟隨他這麼多年,還從未見他身體不適,現在真恨不得把擄走狄公的人抓出來暴打一頓。元芳急切地說:“先生,這樣不行,這破廟骯髒透風,但我被通緝,不能公然住客棧。不管怎麼說,要喝藥。先生,你說一個方子,我現在就去買藥?!币姷夜讵q疑,元芳打開包裹,往俊朗的臉上抹了一層不知用什麼原料製成黑油,又翻出一個假鬍子貼上,瞬間就老了十歲?!跋壬?,你放心吧,這樣肯定沒問題。”
元芳扶著狄公挪到隱秘一點的角落,將包裡所有的衣服都蓋在他身上,確定沒什麼問題了才戴上斗笠出廟。
狄公望著元芳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即將入夜】
包拯的官轎緩緩行在回開封的路上,張龍、趙虎、公孫策、艾虎在轎邊陪走,他們剛進宮探望八賢王,順便向趙禎彙報查案的進展情況。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艾虎上前將橫衝直撞的人攔下,轎子被阻停,包拯掀簾出來,只見面前是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年輕男子,一邊喘粗氣,一邊驚恐地望著後面。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慢慢說,本府自會爲你作主?!?
男子撲通跪下:“包大人,東城的破廟裡發生了命案,裡面…裡面死人了。”
包拯暗暗吃驚,又是一樁血案,於是轉頭對轎伕說:“你們先回府,通知展護衛?!狈銎鹉敲凶樱骸澳泐^前帶路?!?
男子應了,走在前面。東城的這條陋巷有很多廢棄的廟堂屋宇,是乞丐的聚集地。幾年前發生在那兒的真假狀元案仍歷歷在目,沒想到又有血災。
還沒到東城破廟,遠遠就望見火光沖天,“嗶嗶剝剝”碎木裂椽的聲音格外刺耳。
男子急不可耐:“包大人,就是那裡。剛纔明明還好好的,現在…”
“張龍、趙虎,快去找人救火!”張龍、趙虎領命離開,包拯毫不猶豫地直奔火場,卻被公孫策拉?。骸按笕耍F在那邊太危險了,還是等火撲滅了再去不遲?!?
“人命關天,豈能怠慢,與東城破廟緊密相連的就是民宅,火勢蔓延開,勢必傷及無辜?!卑鼒桃庖?,他們只好.緊緊跟上。
入夜涼氣濃郁,然而靠近火場,熱浪滾滾,根本無法近身。艾虎隨口問男子:“喂,你說的死人在哪裡?”沒有回答,轉頭一看,男子不知何時自己跑了?!罢媸悄懶」恚话鸦鹁蛧槼蛇@樣?!?
與此同時,一個身輕如燕的人影飄掠過來,落在他們附近,艾虎拔刀警戒,將包拯和公孫策護在身後,仔細一看,吃驚地大叫:“李元芳,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自南清宮案發後,一直認定李元芳是兇手,對他的恨意更是與日俱增,經歷開封府的刺殺事件後,對他的憎恨減半,但要完全消除,還需要證據。艾虎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喜怒都會表現在臉上,來得快去得也快。
來人正是李元芳,盯著火場,焦急不已,眼裡的怒火燒得更旺,不理會艾虎的問話,挺身就要闖進去,卻被艾虎攔住:“在這個時候進去,火勢這麼猛,你想找死啊?!?
“讓開!”元芳雙眼噴火,不客氣地把艾虎推到一邊,趁這個間隙,鏈子刀寒芒畢露,刀頭裹住一根椽柱,人借力躍入雄雄燃燒的大火中。
廟裡炙熱異常,濃煙嗆鼻,元芳捂住口鼻艱難地尋找狄公的蹤跡,去到那個隱秘的旮旯,還好狄公在,只是他躺的乾草燒起來了,火迅速蔓延到他的衣服上。
元芳慌著過去拉起狄公,撲熄衣服上的火。只聽喀拉拉一聲,幾片碎瓦砸了下來,著火的破樑正往下傾倒。元芳不敢耽擱,把狄公拉到背上,再射鏈子刀,從一個破洞中竄出廟去。飛竄出廟的一瞬間,炙熱的氣體烤得腦子發懵,不知爲什麼,有些眩暈,直到腦後憑空生起一絲寒氣才瞬間清醒,下意識偏頭側身,而寒氣轉瞬滑到後背,嗤地一聲輕響,右胸隨即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輕功頓時緩了。
大人?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背後傷我?元芳迷離的眼光忽然清亮起來,忙震懾心神,不,他不是大人!心念點轉時猛按機括收回刀頭,反手朝背後狠狠砍去,而背上的人身子猛沉,借力躍開,落在相反的方向。
元芳落地時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住,清醒地知道中計了。
事情太突然,不給人思考的餘地。公孫策等三雙眼睛一起盯著這瘋狂侵吞一切的火舌,他們不明白李元芳衝進去幹什麼,直到“轟”的一聲巨響,烈火卷倒破廟,火勢稍小,就在破廟坍塌的那一刻,烈焰中躥出一個龐然大物,好像是兩個人,一道亮光閃過之後,兩人驟然分開,落向不同的方向,李元芳就在他們旁邊。
對面的狄公的笑很詭異,他們心裡沒來由一涼。再看旁邊的李元芳,才發現一柄短劍穿透了他的右胸,後可看見劍柄,前可看見滴血的劍尖。他嘴邊掛下一抹悽豔的血痕,卻怒視著對面熟悉的面孔。
那人冷哼一聲,舉手擊三掌,四周腳步雜沓,黑衣人蜂擁而至,將中間四人團團圍住,那人則悠然退出包圍圈,消失在夜色中。元芳望一眼鏈子刀鋒的血跡,心說那人還是中了他的一刀。
沒空再想假狄公,現在要關心的是黑衣人。黑衣人前襟上的字樣在火光中分外顯眼:巳金,巳土,巳木,巳火,其餘依次編號,很可能有三十二人。
元芳穩住身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溫熱的血從傷口緩緩溢出,濡溼衣裳,內息漸漸紊亂,由此聯想到師父所說的“化功散”之類的東西,這短劍有毒!黑衣人並不急著進攻,巳金站了出來,一腔子陰陽怪氣:”饒你奸似鬼,喝了洗腳水,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問話的是包拯,一樁樁血案早已令他血脈憤張,死一個人都天理不容,更何況數以百計。
“包黑子,聽清楚了,天狼教!明早天亮之前,開封府的包青天會在世間永遠消失,黑道的弟兄們從此自由了!”
艾虎的斷刀握得越來越緊,火苗的影子印在眸子上,疾速顫躍著。鐵鏈“忽拉”抖響,不等黑衣人進攻,元芳便飛射出鏈子刀,前面的包圍圈騰起一陣血霧後門戶洞開,“快走!”包拯三人被推了出去,遠遠地跌到地上。
墊在最下面的艾虎好不容易將上面兩位扶起,急不可耐地說:“包大人,公孫先生,你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去宰了這幫畜生!”
艾虎幾步躍過去,公孫策急忙在她身後喊:“艾虎,小心點,你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清除?!?
艾虎小聲抱怨著:“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羅嗦?!闭f著一刀砍倒前面的一個人。
幾乎所有人都去圍攻李元芳,艾虎微微有氣,心說你們看不起我是吧,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小俠艾虎的威力,被人玩弄了好一陣子,一直窩火得不得了,不發泄出來,簡直愧對小俠艾虎的稱號。想到這殺興頓起,衝到包圍圈後,發揮斷刀近身搏擊的優勢,幾下就放倒兩個。
熱血剛衝上頂門斗得正歡,片刻就被這句話冷卻?!鞍?,要打先看看誰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