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雲城?雲馳王府
連日奔波,裴逸凡臉上疲憊的神情顯而易見。從裴逸凡將手中快奔波至死的馬兒牽著的繮繩遞給門口的侍衛那一刻起,王府內處處透露著不尋常。
看著天邊的日頭,守在院子口的之牧卻沒有一點暖意,整個身子冰冰涼涼,見到裴逸凡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只有這個感覺了。
如今,裴逸凡還在院內,紫煜的房間。
門,緊閉著,卻絲毫不影響日光的射入。
榻上的人兒,身形單薄,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裡還不斷吐著鮮血。
裴逸凡冷冷的喚道,“張付太醫。”
“臣在。”張付一邊應付榻上猶如死人一般,微弱的幾乎沒有呼吸的紫煜,一邊還得應付著身旁不時發出警告聲音的裴逸凡。
“爲何還是止不住血?”裴逸凡大鬍子隨著呼吸抖動,那緊皺的眉,緊繃的臉,佈滿血絲的眼睛,還有那比紫煜好不到哪裡去的臉色,把張太醫嚇的一愣一愣的。
張付看著榻上不斷吐血的紫煜,他自己都有點想吐血了,他認得這張臉,曾經在將軍府時,他醫治過這個人,那次也如這次一般,不斷吐血,止都止不住。爲什麼一直吐血,爲什麼止不住血,他也好想問一句爲什麼啊!
裴逸凡得不到答案,又看到紫煜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怒喝道,“張付太醫是沒有聽到本王的問話嗎?”
張付抖著身子趕緊作答,“回……回王爺,這個微臣也不知啊!”
裴逸凡大聲吼道,“不知道?張付太醫這太醫是如何做的?若是在一盞茶的時間裡,沒有止住血,本王就砍了你的腦袋。”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張付一個腳下不穩,當場便跪了下
來,完全顧不上一邊還在流血的紫煜。
“咳……咳……”榻上的人發出輕咳聲,“噗”一口鮮血應聲而出。
“紫煜兄弟”裴逸凡無暇顧及跪在地上看傻眼的張付,一個箭步衝上去,裴逸凡看到張付還睜著眼睛,跪在一旁,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掌,“快點,還愣著作甚?”
“哦,是……是。”張付連忙應聲,起身到紫煜榻邊,給紫煜擦拭嘴角的血跡。
裴逸凡將紫煜的身子稍稍放平穩,左手摟著紫煜的腰身,右手撫上紫煜的後背,將真氣聚到掌心,然後過給紫煜。前頭的紫煜,隱隱感覺到身體一股噬心的疼痛,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想要脫離那股真氣,只是無耐沒有一點氣力。
張付見紫煜好像很是難受的樣子,思前索後了一陣,還是顫巍巍的開了口,“啓稟王爺,這位小兄弟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正常,嘴角的血跡可是少了些?”裴逸凡已經閉上了雙眸,專心的渡著真氣。
“確是。”張付仔細觀察著,好像嘴角溢出的血跡是比方纔少了些許。
裴逸凡不再說話,專心的渡著真氣,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濃眉連帶滿臉的大鬍子一同皺起,好像很是辛苦。
張付看著,直到紫煜嘴角的血跡不再溢出,這才喜出望外的給紫煜把脈,思索片刻之後,拿出藥箱裡的銀針。
點上特製的燭火,將銀針在火上穿了幾圈,這纔開始給紫煜施針。幾針下去,紫煜的眉頭漸漸舒展,身後,裴逸凡終於撤去手掌。紫煜一下子倒在裴逸凡的懷裡,此刻的裴逸凡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額上佈滿汗珠,臉色與紫煜的臉色一般蒼白。
“如何了?張付太醫?”
“回王爺,血是暫時止住了,且微臣方纔給他把了脈,脈息
微弱,脈象極爲紊亂,外傷微臣能治,只是這內傷……”說到這裡,張付就沒有再說下去。
張付,也是宮裡的正一品的太醫,是因爲皇上愛裴逸凡,這才調到雲馳王府,做了府裡的太醫。
當他被人拎過來,看到一身血淋淋的紫煜之後,他就知道紫煜傷的不輕。檢查完身上的全部傷口,把過脈之後,除了外傷,張付知曉紫煜更多的是內傷。而且,他能看的出,這次的傷比上次更嚴重。
但是,作爲一個合格的太醫,內傷,他不會治。
張付停頓了良久,沒有出聲,裴逸凡也難得的沒有發難,只是看著虛弱的好像快沒有呼吸的紫煜。
黑夜中,他收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紫煜受傷,令妹危險,速回!十個字印在裴逸凡心頭,久久不說那。
思索許久之後,他還是準備連夜趕回。他不惜與白易吵翻,不惜拿起自己王爺的架子,不惜威逼一羣同去的官員以及自己的屬下。
乘著夜色,他牽著一匹馬,便離開了。一路鞭笞著胯下的馬兒,就這樣,幾乎要把胯下的馬兒活活累死的時候,當著烈日驕陽,他回到了王府。無視所有人的訝異,直奔小院而來。
耳邊卻只是迴盪著白易的一句,“你見過他妹妹嗎,王爺連人都沒有見過究竟放了多少情進去?”
他無言以對,究竟放了多少情嗎?他不知曉,或者究竟放了何種情意進去他也說不清。
思緒抽回,裴逸凡皺著眉頭看著躺在榻上的紫煜,輕聲道,“之牧侍衛,去將軍府請司徒將軍。”裴逸凡的聲音有些微弱,但是不妨礙之牧聽到。
“是。”之牧未有半句疑問,得了命令便下去了。
小院門口,依舊有幾個裴逸凡貼身的侍衛守著,未有半點鬆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