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劉陽一把推開陳應,大笑著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打的什麼鬼主意,你肯定不是爲了國家功業犧牲自己的人!你小子是不是打算讓我守城牽制住黃穰,自己帶少部分精銳開溜?”
“哥哥你說笑了,小弟怎麼會是那種人?”陳應正了正衣領,苦笑道:“小弟怎麼會拋下哥哥你?要是沒有哥哥你扛旗,小弟就算是突圍到舒縣,也討不了好。要不然,小弟早召集家丁溜了。”
“哈哈!”劉陽大笑著看著陳應:“也是,你們葬送了陸康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三千大軍,敗壞了他的平叛大計,現在他只怕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也難怪你不敢跑回去,哈哈,你有什麼計劃?且說來聽聽!”
陳應臉色一滯,有些訕訕的道:“哥哥你明鑑秋毫。”
“我是這樣想的,”陳應臉色一正,道:“首先,我想請哥哥你拜我爲假司馬,全權負責皖縣防務。
然後,我們藉口抵禦黃穰,整頓潰軍和皖縣軍兵。
我計算了一下,昨天隨我敗退會皖縣的潰軍大概有一千二三百人,而皖縣原有守軍一千餘人,除去之前被調走的六百餘人,現在大概還有三四百人,而縣衙有差役二三百人。
這樣,我們可以拼湊起兩千大軍,然後我們借這兩千大軍逼迫皖縣豪族出力,這樣,我們就又可以得到一千餘人。
最後,我們動員皖縣全城所有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子,乃至壯婦,進行守城,這樣大概可以再召集三四千人,如此下來,我們大概可以七千餘人守城。
而在此期間,我們以預備隊的名義,從這七千人中選拔出三五百忠心於我們的精銳,以備不測。
如此,我們便可進可退,進,我們靠這七千人守住城池,打退黃穰,立下不世之功!
退,我們靠那三五百預備隊殺出重圍,逃往舒縣。
如此,成,則不必再說,敗,哥哥你也是力戰失守,和之前棄城而逃截然不同!何河南也好爲你在朝中說話!”
劉陽聽了陳應的分析,不禁熱血沸騰,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碰到黃穰攻城這樣倒了八輩子血黴的事情,在陳應看來居然還是一場大機遇!
劉陽激動的在偏廳內走來走去,一時間難以安靜,只覺得心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提劍殺上城頭,狠狠的殺上幾個叛賊,出一口心中惡氣。
他仔細想著陳應的謀劃,越想越覺得可行,正要開口大聲應喝,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心中猛的閃過一道靈光,要是無法突圍,或突圍失敗怎麼辦?想到突圍失敗的後果,劉陽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
“賢弟你的計劃倒是不錯,只是,這個,這個……”劉陽猶猶豫豫了半天,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我們無法突圍,或者突圍失敗了怎麼辦?”
聽到劉陽猶豫了半天才憋出來的問題,陳應真想給他一個巴掌!
老子這麼惜命都下定決心要去拼一把了,你個龜兒子倒是縮了,就連這麼一點點風險都不肯承擔!
真特麼的是爛泥扶不上牆!
陳應一邊在心裡咒罵著劉陽,一邊打起精神,微笑著向他解釋道:“哥哥你多慮了,事關自家性命,小弟怎麼會不做好萬全準備?哥哥你家也是郡右豪族,想必也是知道的,我們這些世家大族在城裡的宅子裡面,大多都設有暗道,到時候,我們從這暗道出城,一定能夠安全突圍!”
“話是如此,可這畢竟是揚州,這裡的風俗習慣和我們徐州不大一樣,這到底有沒有暗道,暗道設在哪兒,都是個未知數,我們這樣做,未免有些不太妥當啊!”劉陽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道。
“哎,”陳應一擺手道:“哥哥你放心,小弟既然如此說,便是掌握了一條暗道的!”
“噢,在哪兒?”聽到陳應說,他掌握了一條暗道,劉陽心中一喜,連忙湊上前去問道。
陳應輕輕一推湊上來的劉陽,輕笑著說道:“就在喬家大院後花園的假山中!”
“哈哈!”聽到這個消息,劉陽心中大喜,大笑著說道:“賢弟你辦事果然可靠!”
他說著站起身來,喜笑顏開的說道:“既然如此,那請賢弟稍待,待哥哥我換身衣服,準備一下,便和你一起去軍營,先落定賢弟你的事情!”
說著,劉陽便往偏廳外走去,這時,陳應突然起身拉住劉陽道:“哥哥且慢,小弟還有一事相求!”
“嗯?”劉陽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陳應,道:“賢弟還有何事?”
“嗯,這個,這個,”陳應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小弟不是要獨領一軍了嘛!只是小弟沒有上好的盔甲護具,這實在是有些寒顫,那個哥哥你能不能將你的那個、那個,哎,你是知道的,小弟十分喜歡你的那具明光鎧,你能不能讓給小弟我?小弟願出高價!”
陳應說著,便紅了臉,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向劉陽討要他的那副盔甲,只是他想著自己就要率軍守城了,將不可避免的上城頭督戰,要是有這樣一副寶甲,那活命的機會,將會大大提高,本著對自己小命負責的態度,陳應不得不厚著臉皮向劉陽求取寶甲。
只是陳應雖然開口相求,但是,他知道劉陽出讓寶鎧的機率幾乎爲零!且不說,他的那具寶鎧是他到皖縣上任前,他姐姐聽說廬江江夏蠻叛亂,爲了他的安全,特地向皇后何氏求取的內庫寶鎧,價值連城。
就說現在,現在黃穰就要率軍攻城,大家都做著突圍的準備,有這樣一副寶鎧,突圍的時候,活命的機會將會遠遠高過別人,簡直就是保命的東西!以劉陽那怕死的性格,怎麼會將保命的東西讓給別人?
現在,陳應只是抱著萬一的態度,開口一試而已!
“吸……這個、這個,”劉陽拍著腦袋,吸著涼氣,一臉猶豫。
陳應看著劉陽這幅樣子,心漸漸涼了下去,他就知道,這種保命的東西,現在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有誰會讓給別人呢?就算是陳應他自己,捫心自問,也決不會讓給別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兄弟都不行!
劉陽在原地轉了兩圈,艱難的說道:“這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哈哈,哥哥你不必不好意思,小弟不過是說說而已,你不必當真!”陳應見劉陽終於開口,爲了避免尷尬,連忙笑著說道。
“我說這個可以商量!”劉陽一字一頓的說道。
“哥哥你不必……啊,可以商量?”陳應猛的一頓,接著就是一陣狂喜:“哥哥你真的願意出讓那具寶鎧?要知道那可是保命的東西!”陳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那麼怕死的劉陽竟然會將保命的寶甲讓給自己?這、這不大可能吧?
“既然賢弟你開口相求,那哥哥我讓給你又如何?”
這一刻,劉陽竟然有些淡然起來,頗有些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不過下一刻,劉陽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寶鎧讓給你也可以,不過哥哥我不要錢。”劉陽一副兄弟友情之上的樣子,將陳應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他就要納頭便拜了。
這時,劉陽來了一句:“就拿紫煙那個丫頭來換吧,那個丫頭煙視媚行,騷媚入骨,哥哥我眼饞很久了,不過那是賢弟你的貼身丫鬟,感情深厚,哥哥我不好開口,現在你想要我的寶鎧,就拿她來換吧!”
“啪嗒!”陳應感覺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