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漆黑的夜空中炸響一聲驚雷,閃電劃破天空,一閃而逝的光芒下,皖縣城外的賊軍大營纖毫畢現,與賊軍大營一同閃現的,還有悄悄逼近賊軍大營的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的人數不多,大約兩百餘人,他們牽著馬好似幽靈一樣行走在傾盆大雨中,沒有發出一點聲息,閃電掠空而過,照亮了這隊人馬,當先一人正是黃忠,他們人銜枚,馬摘鈴,悄悄的逼近了賊軍大營。
今天下午,陳應受傷的消息傳到黃忠的耳中後,他立刻暴跳如雷,正打算狠狠的打擊一番賊軍爲陳應報仇,不料賊軍得到暗手失利的消息後立刻退兵了,這令黃忠更是惱怒,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給賊軍一個狠狠的教訓!他幾經籌劃,終於抽調了兩百三十餘騎,趁著夜雨出擊。
這兩百多人中,大部分是皖縣騎兵隊,剩下的數十人則是陳應的親兵。
“停!”走在最前面的黃忠擡手低喝道。跟在他身後的士卒聽到黃忠的命令,立刻停下腳步將命令傳給身後的同袍
這兩百多人雖然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但畢竟是皖縣數千大軍中選拔出來的精英,雖然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雨中,但是仍然展現出了良好的素質,在黃忠的命令下達後,他們沒有發生多大混亂便停下了腳步。
隊伍停下後,幾道身影迅速離開大隊,融入黑夜中,在暴雨的掩護下,迅速向賊軍大營摸去,他們去了沒多久,便又返回了大隊,來到黃忠面前。
“什麼?”聽了探子的回報後,黃忠有些驚訝的問道:“賊軍大營轅門處沒有人把守?你們也沒看見大營中有人巡邏?”
“沒錯,黃隊率,我們六個弟兄,分散摸到賊軍大營前,都沒有看見賊軍大營中的巡邏隊,就連守夜的人都沒有!
整個大營中,出來寥寥幾處有燈光傳出,整個大營一片漆黑,沒有巡邏和守夜的士卒,更沒有聽到刁斗聲,看來賊軍士卒們都去躲雨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道我們會冒著大雨前來偷襲!”探子的首領提著一盞用黑布包著的燈籠,站在黃忠面前彙報道。
“會不會有詐?”黃忠聽到探子首領的彙報,疑惑著問道。
“不會!”探子首領斬釘截鐵的道:“有一個弟兄曾摸進賊軍大營,沒發現賊軍有埋伏,反而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件事對我們大大有利,而且說明了賊軍沒有人守夜巡邏的原因。”
“哦?”黃忠饒有興趣的看著有些興奮的探子首領,道:“是什麼事情?怎麼能讓你這麼興奮?”
探子首領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麾下的商六那小子賊膽大,看見賊軍大營沒人把守,就悄悄的摸了進去,他發現賊軍大營中帳篷相對於士卒來說很少,之前賊軍士卒們都是露天而睡的,現在天降大雨,將他們澆了個通透,紛紛擠進少數帳篷中躲雨去了。”
“這真是天助我也!”聽到探子首領的消息,黃忠不禁大呼了一口氣,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能玩一把大的!”
“我們這樣……”黃忠招過幾個軍官,吩咐一番後,便帶著隊伍走出隱蔽地點向賊軍大營走去。
他們走到賊軍大營前一看,賊軍大營的轅門果然沒有人把守,黃忠立刻派出幾個人上前打開轅門,將隊伍分成兩隊,一隊五十人,由黃忠親自帶領著走進了賊軍大營,剩下的人爲另一隊,他們在賊軍大營轅門外整隊待發,等待黃忠的信號。
按照黃忠的規劃,由他親自帶領五十人摸進敵營,尋找敵軍主將所在,如果找得到,那就尋機斬殺敵軍主將黃穰,如果找不到,那就在敵營中縱火製造混亂,和另一隊官兵裡應外合,重創賊軍。
且不說另一隊官兵如何準備,只說黃忠帶著五十人,人銜枚,馬裹蹄,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了賊軍大營,一路上順風順水,暢通無阻,摸到了賊軍大營中間的一處燈火通明的所在。
黃忠看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大帳示意身後的士卒停下,他一個人悄悄的摸了過去,藉著雨聲的掩護,靠近了這座大帳,從帳門口簾子的縫隙中偷窺帳內情形。
“誰?”大帳內,幾個賊軍將領坐在席上喝著悶酒,燈光閃爍間,一個賊將只要開口說什麼,靠近帳門口的一個賊將突然大喝一聲,拔刀衝出帳門,四下巡視。
“怎麼,餘生,有人偷聽嗎?”其他幾個賊軍見狀也紛紛持刀衝出帳外,四下搜尋。
第一個衝出帳外的餘生警惕的打量著周圍,道:“剛剛帳門飄動了一下,我隱隱約約的看見有一個人影在外面偷窺!”
“哦?”一個身材高大的賊將冒雨走到餘生身邊,四下打量了一圈,目光不善的看著餘生道:“這周圍那來的人?不會是你看花眼了吧?這大驚小怪的讓大家出來泡雨可不大好!”
餘生抿了抿嘴脣,手中環首刀一擺,在雨水中劃出一道漣漪,道:“不會,我絕不會看錯!”
“絕不會看錯?”一個粗壯的賊將繞著大帳搜索了一圈,轉過來走到餘生面前一攤手道:“那人呢?不會是飛了吧?”
衆將搜索一圈見確實沒有找到人,便都罵罵咧咧的返回了大帳,唯有餘生不甘心的冒著夜雨再搜索了一遍,有些悻悻的返回了大帳,等餘生返回大帳後,大帳頂棚上突然翻下來一個人,迅速離開大帳,消失在夜雨中。
“怎麼樣?”黃忠剛剛返回大隊,隨隊的陳和時便湊上來道:“我剛剛看見有人搜查,這是不是黃穰的帥帳?”
“呸!”黃忠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晦氣!這是一幫心懷鬼胎的賊將在私下串聯呢,差點被他們給發現了。”
黃忠吐槽幾句,帶著衆人向下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帳摸去,這次仍然是黃忠一個人去探查,他走到半路便聽到了一陣女子的歌舞聲,立刻便知道這個營帳肯定不是黃穰的帥帳。
果然,他摸到帳門口一瞧,是一個年輕的賊將在和幾個軍妓飲酒作樂,這個年輕的賊將還是黃忠的熟人,這幾天,他沒少在城牆上看見這個賊將督促部下攻城,通過左慈,他知道這個賊將正是黃穰的親弟弟黃訸。
看到黃訸黃忠心中一喜,他可是此行的第二目標,等會兒要是找不到黃穰,便要拿他開刀了,這樣想著,黃忠退回夜色中,帶著隊伍向下一處營帳摸去。
這個營帳,不,應該說是營房,它是黃忠在大營外觀察敵營時,判定最有可能是黃穰帥帳的營帳之一,它位於大營最中央的一個小丘上,這個小丘上只有這一個營房,小丘下被一圈數十個大帳蓬圍著,再外圍還有一圈柵欄。
黃忠帶著麾下的士卒,停在這個小丘下不遠,他打量了一番周圍環境,發現要進入小丘上的營房,不管怎麼走,一定要經過兩個帳篷之間,這樣摸過去幾個人是可以的。
但是想要將這五十人連同五十匹馬帶過去,那根本不可能,這麼多人馬,就算是再小心,也會發出很大的聲音,而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是雨聲遮掩,也一定會驚醒兩邊帳篷裡的賊軍。
黃忠思索一會兒後,覺得他們摸進敵營的時間不短了,天色將明,而且也太過深入敵營了,便和陳和時商量了一下,決定不管這個營帳是不是黃穰的帥帳,都要攻擊它。
他們約定,由黃忠帶領幾個銳卒摸進去,殺掉營房裡面的人,放火點燃營房,而陳和時帶領剩下的人,在黃忠他們鬧出動靜後,立刻縱馬衝上小丘接應黃忠他們,同時縱火製造混亂,最後在大營外另一隊官兵的接應下衝出敵營。
兩人議定後,黃忠便帶著五個銳卒摸上了小丘,他們剛剛摸到帳門口,便聽到裡面有人大聲道:“不,不會的,至少黃訸和王文亮他們不會背叛我,剩下的親軍不會背叛我,有他們在,我一定能重新徹底掌握這支大軍!就算不能,我也能東山再起!”
聽到這人說話的口氣,黃忠那裡還不明白此人便是黃穰?他頓時大喜,猛的一個虎撲,撲進營房道:“東山再起?你沒那個機會了!”說著當頭一刀便向剛剛說話的人的頭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