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光和七年五月初三清晨,陳應拔營離開苑陵,經過一天跋涉後,終於離開了河南尹,進入了豫州潁川郡,逼近了長社!
在進入潁川郡之後,陳應便命各部收斂蹤跡,小心潛行,並且將斥候撒出三十里,嚴密封鎖大軍的蹤跡。
大概是黃巾軍缺乏戰鬥經驗,或者是他們沒想到朝廷的援軍來的這麼快,又或許是陳應他們距離黃巾軍太遠,陳應他們上萬大軍行軍何等動靜,居然沒有遇到一個前來探查的黃巾軍探子。
他撒出三十里的斥候,除了攔到了一下逃難的難民和一些躲在深山中的山民外,就是打到了不少野味,爲大軍添了些新鮮的肉食!
就這樣,在進入潁川郡地界行走了大半天后,在五月四日下午,陳應所部大軍接近到了長社三十里內,陳應下令停止行軍,將軍營紮在了遠離路旁的一個山谷裡,命令各部整頓休息,做好戰鬥的準備。
安營紮寨後,陳應顧不得巡營,立刻撒出大量斥候,開始帶著嚮導偵查長社周圍的情況,無論是山川地理,還是黃巾官軍,所以的消息,陳應全都要斥候去仔細打探。
這次,或許是距離戰場近了,或許是黃巾軍缺乏糧草派人出來收集糧草,陳應派出去的斥候倒是遭遇了兩三波黃巾軍的小股部隊。
在仔細觀察了這些小股黃巾後,陳應所部的斥候尋機抓了幾個掉隊的黃巾軍士卒,將他們送到了陳應面前。
在得知斥候抓到敵軍活口後,陳應十分高興,他立刻提審了這些俘虜,希望從他們口中知道他最想知道的黃巾軍的情報。
但是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這幾個俘虜固然爲陳應通過了一些消息,但是卻都是一些含糊不清的、雜亂無章的消息。
畢竟,斥候們爲了不驚動黃巾軍主力,抓捕的都是一些掉隊的普通小卒,要知道這些普通小卒在黃巾之亂爆發前還只是普通農民,他們能知道多少東西?
別的不說,只說他們所在的黃巾軍編制、人數、長官、最高指揮官等這些基本常識,他們都居然說不清楚!
只說,他們不是跟隨自家村莊的村長、族長等在本村本地有聲望的人,便是跟隨太平道的傳教法師一起起義,大家只是亂哄哄的跟著爲首的頭領身後到處亂搶亂奪,根本不知道大軍具體在做什麼!
至於黃巾軍的編制,他們只知道他們是波才大渠帥的士卒,平時便是以某村或某法師爲紐帶,一起依附在某個小帥麾下行動。
例如這次,便是受小帥徐凹十的指派,出來掃蕩周圍的小村落,挾裹人手和收集糧草來的。
再說人數,這幾個俘虜有說十萬的,有說五十萬的,甚至有說一百萬的,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只說人很多很多,將長社縣城圍了一圈又一圈,整個長社縣城外,都擠滿了人。
再仔細問他們,他們便說不出所以然來了。
再問他們長社的戰事,他們只知道這些天黃巾軍日夜不停的攻打縣城,只是城上的守軍著實厲害,大家打了半個月,死了無數人,但是始終沒有打下縣城。
爲了攻打縣城,各位小帥間鬧得不可開交,大家都不願意派自己的部曲上前送上,爲此,大帥波才以本部精銳爲依仗,強行逼迫各位小帥輪流攻打縣城,讓各位小帥損失慘重。
但是波才的本部卻不出馬,只是日復一日的在城外結陣操練,並且不時吞併那些被官軍打散的士卒,這讓各位小帥對波才十分不滿,但是迫於波才手下的大軍,不得不忍氣吞聲。
通過這些俘虜的口供,陳應推測波才並沒有全力攻打長社縣城,這一方面大概是長社縣城確實難打,波纔不想在長社縣城下折損手上的實力。
另一方面嘛,大概就是波纔在借刀殺人,藉著攻打長社縣城,消磨軍中異己的實力,吞併那些獨立的實力派,同時磨鍊軍隊。
看的出來,波纔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也是一個很有手段的人,只是他的運氣卻不大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讓他整合內部,磨鍊軍隊,不然,只怕他還真能闖出一番事業來。
在大概猜測到波才的用心後,陳應反而不急了,他一方面躲在山谷中修整部隊,讓士卒們恢復力氣,整修兵甲,另一方面在軍中挑選出了一些十分機靈的人進行密訓,並不時將他們派出營去。
同時,他也沒有放下對黃巾軍和周圍山川地理的打探,甚至還親自冒險前往長社縣外,觀察了一天黃巾軍的軍營和他們對長社縣城的攻勢。
在這樣過了五天後,陳應所部的士卒大都從長途跋涉的疲憊中恢復了過來,各種武器裝備也已經檢修完畢,斥候對周圍山川地理的偵查也已經完成,諸事已經萬事俱備,只欠陳應下達命令這道東風了。
事實上,陳應確實是在等東風,不過他等的是東南風,早在準備出征時,陳應便請來了熟知長社周圍地理風俗的嚮導。
在他們口中,陳應知道長社此地每年五六月份都會颳起起東南風,尤其是在夜間,一旦起風那就會是鋪天蓋地的刮上一晚上!
陳應等的便是這樣一個大風之夜!
時間,就在陳應的等待中緩緩流逝,軍中的局勢逐漸的緊張了起來,上萬大軍活動的痕跡,和近來不斷有小股士卒消失的情況也引起了黃巾軍的注意,他們開始有意識的偵查大軍所在的方向。
雖然由於大軍離的比較遠,黃巾軍一時半會兒之間還沒有發現大軍的蹤跡,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大軍的暴露,已經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除了大軍即將暴露的消息外,另一個從後方傳來的消息,更是令陳應心急如焚!
甚至逼得陳應好幾次想要放棄之前的大算,直接發動攻擊,所幸多耐戲志才勸諫,這才讓陳應按捺了下來。
這個讓陳應坐立不安的消息,便是騎都尉曹操麾下的四千兵馬離開雒陽,快速往長社開來的消息。
終於,在大軍等的心浮氣躁,軍心浮動,曹操大軍抵達密縣時,陳應等來了他久久盼望的大風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