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了那個狗官,爲兄弟們報仇!”俘虜們吼叫著向陳應衝來。
只是此時陳應已經被數十個親兵圍了起來,他們普一衝上來,面對的便是數十倍於己的親兵,饒是他們驍勇,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們中又沒有關張趙之類的猛將,轉眼間,便被數十倍的親兵淹沒,連一個泡都沒有泛起,便被消滅。
“臣安排不當,致使主公受驚,請主公責罰!”左慈一直緊緊的堵在陳應身前,直到暴起的俘虜被親兵消滅,遠處的官兵也也紛紛趕來,這才放鬆警戒,轉身向陳應謝罪。
“無事,不過是幾個小小俘虜鬧事而已,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元放不必在意?!标悜銎鹱蟠龋溃骸安贿^這些剛剛被俘的賊軍士卒賊心不死,還需元放你嚴加看管纔是?!?
“諾!臣領命!”左慈鬆了一口氣,直起腰來,驀然一撲向陳應,驚呼道:“小心!”
“他要殺我?”在左慈撲過來的瞬間,陳應心中原本平息下去的警兆瞬間達到最巔峰,一股死亡的味道驀然出現,幾乎就要將他淹沒,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避,但是,一件令他心膽俱寒的事情發生了--這一刻,他居然全身僵直,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左慈向自己撲來。
“不對,看左慈的神色,他好像很著急,他的眼中沒有殺意,他,不是要殺自己!”陳應全身僵硬的看著撲過來的左慈,想道:“而且,他撲過來是沒有攜帶武器,就算你他攜帶了武器,也不一定能夠殺得了自己,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左慈是不會做的,而且這個時候,就算他殺了自己,他左慈也逃不了,這種同歸於盡的事情,以他左慈的性格,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他撲過來,是打算救我!”陳應心念一轉,確定了左慈舉動的善惡,“既然他撲過來是救我,那就說明自己心中警兆的源頭不是左慈,有危險從我沒有看到的地方接近!”
電光火石間,在生命危險的逼迫下,陳應的大腦高度運轉,分析心中警兆的來源,“既然危險是從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來的,那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身後,自己的身後有什麼呢?”
陳應迅速回憶起自己剛剛掃視是看到的情形,此時,他正站立在城牆靠近內側的地方,身後是兩個親兵,再後是城牆女牆,女牆處是一堆賊軍士卒的屍體!
“是了,這是一個圈套!”陳應回憶剛剛發生的一切,那幾個俘虜暴起的太蹊蹺了,就憑他們幾個,根本就不能對他造成威脅,他們的舉動是無意義的,但是,如果他們只是爲了引開陳應親兵的注意力,爲藏在陳應身後死人堆裡面的弓弩手創造機會,就可以說得通了。
“我身後有弓弩手,十有八九是弩手,他要暗算我!”這一刻,陳應極爲清醒,迅速理清了危險的來緣,“那自己突然間渾身僵直,只怕也不是意外,這是天道反噬!”
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是再次遭到了天道反噬,陳應不禁心中大寒,覺得自己是十死無生了,“這,我就要這樣死了嗎?這死的真憋屈??!”
“砰!”就在陳應感慨萬分的時候,左慈一下子將他撲到他的身上,將他向後撲去。
“嗖……”陳應的身體剛剛傾斜,身後便有一支羽箭射來,這支羽箭原本是瞄準陳應的後背心,但是陳應被左慈這麼一撲,身體傾斜之下,這一箭便由背心移到了後肩。
“?!奔干渲辛岁悜峒绲募變?,發出一聲脆響。
“哼!”陳應悶哼一聲,雖然他穿著明光鎧,防禦強力強悍,但是弩箭近距離射擊之下,還是射穿了甲冑,傷到了陳應,只是這傷必不重而已--明光鎧的防禦力可不是吹的,雖然這一箭射穿了甲冑,傷到了陳應,但是也就是剛剛破皮了而已,根本就沒什麼大礙,被左慈撲著繼續向後倒去。
“噗通……”倆人一起倒地。
“啊……”陳應大聲慘叫,痛的他臉色都白了,這倒不是摔得他很痛,而是這一刻他十分倒黴--他摔倒後,射在後肩上的那支羽箭在陳應和左慈兩個人倒地的衝撞力之下,直接穿透了陳應的肩膀,在陳應身上開了一個洞!
“啊……”陳應臉色慘白,身體猛的抽搐,將身上的左慈掀了下去,右手下意識的想去捂傷口,可是他肩膀上的箭頭冒出來了一大截!
看著看箭矢露出來的長度,就可以清楚的知道,這支羽箭已經齊根沒入陳應的身體了,他完全沒法去捂傷口,他的右手徒勞的按在左肩傷口下方,眨眼間便被鮮血染紅。
“主公,主公,你怎麼樣?”左慈被陳應掀下來後,迅速在地上翻過身,坐起來按住痛的滿地打滾的陳應,大聲叫道。
或許是左慈的叫喊聲令陳應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願在左慈等人面前丟人,或許是傷口的劇痛消退了下去部分,在左慈按住陳應後,他便清醒了過來,強行控制住了身體,忍著劇痛,臉上冷汗漣漣的道:“沒事,我沒事……”
“呼……呼……”陳應大喘著粗氣,在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忍著劇痛道:“讓……吸……士卒們……不、不要……驚慌,我沒事!”
“諾!”左慈大聲應諾道:“主公,臣知道了,您也不必擔心,刺客已經被士卒們射殺了,我已經令人去叫醫官了,醫官馬上就到。”
“好……”陳應滿臉汗水的點了點頭,顫抖著道:“封封……封鎖,我……我受傷的消息,呼……”陳應感覺有點冷,喘息著道:“元……元放你,負……負責儘快恢復南、南城牆防禦,通、通知漢升,讓、讓他全權負責東、東城牆,讓、讓陳安負責應急救援……”
“諾、諾、諾!”左慈眼眶微紅,道:“主公你不必著急這些,先休息一會兒,醫官馬上就到……”
“沒事,我、我沒事?!标悜獜娦Φ溃骸拔铱?、可不會就這樣死掉……”
“醫官來了,醫官來了……”守在陳應周圍的親兵突然大聲叫嚷起來,他們在叫嚷聲中,讓開一條道路,一個面色紅潤,鬚髮皆白的老者帶著兩個十幾歲的青年和幾個白衣婦女走近人羣。
“孫醫官,快快快,我家公子就在裡面?!标惡蜁r拉著醫官孫和,順著親兵們讓開的道路迅速走近人羣,走到陳應身前,道:“孫醫官,你快給我家公子瞧瞧,一定不能讓他出事??!”
“老夫省得,你還不感覺給老夫讓開?”孫和一把撥開陳和時,毫不客氣的道:“別在那裡礙手礙腳的,看的老夫心煩!”
“這、這次要勞煩先生了!”陳應臉上汗水漣漣的強笑著對孫和道。
“哼!”孫和冷哼了一聲,蹲著陳應面前,也不和陳應說話,自顧自的檢查陳應的傷口。
見到孫和老人這樣子,陳應不禁心中苦笑,看來這老頭還在爲賭約失敗的事情生氣呢!按照陳應和他們的賭約,孫和他們要爲陳應賣命一輩子或培養一百個合格軍醫呢!要是其他年輕一點的醫官也就算了,他們時間還長,說不定能夠培養出一百個軍醫爲自己贖身,但是孫和就不行了。
別看這老頭精神不錯,體力也充沛,但是他已經六十六歲了,在這個平均年齡不過二三十歲,年過三十便可自稱老夫的時代,這個年齡已經是十分高了,可以說是黃土已經埋到脖子跟了,他是不大可能爲自己贖身,獲得自由了,只能爲陳應賣命終生了。
所以,這老頭對陳應一直沒有好臉,此時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