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黃忠,他見叛軍一次奔出五將,不但不懼,反而興奮的迎了上去,他坐下的寶馬踏雪,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興奮,不禁昂首揚蹄,馱著黃忠好似一陣旋風,飛快的在五將中刮過。
在六馬交錯之間,黃忠仗著馬快,瞬間就搶進距離,躲過了交錯而來的五柄長兵,只見他手起刀落,就將右側一名敵將斬落馬下。
這一回合交錯而過後,黃忠一勒馬,坐下踏雪立刻靈活的兜出一個小圈子,掉頭追向剩餘四騎。
剩下四騎見和敵將第一回合交錯後,己方就有一人被殺,在膽寒的同時,也不禁的鬆了一口氣,他們驅使著坐騎,向著縣城方面跑去,意圖和黃忠拉開足夠的距離後,再進行下一回合交鋒。
不料剛剛和敵將交錯而過後,他們的氣息都沒喘平呢,背後幾又傳來馬蹄聲,他們不禁回頭一看,這一看,就是立刻亡魂大冒,只見敵將黃忠已經獰笑著追了上來。
“啊……”四名賊將驚恐的大叫了一聲,瞬間首先散開,作鳥獸散。
“嘿!”黃忠獰笑著追上跑的最慢的一名賊將,踏雪四蹄用力,瞬間越過賊將,只見一顆好大的頭顱飛起,一匹驚馬馱著一具無頭屍體,驚慌的逃開。
這名賊將被斬殺後,剩下的三將立刻就被嚇破膽了,這一刻,他們已經顧不得黃穰的嚴令了,只是死命的打著馬匹,往本陣逃去。
面對這三個破膽之將,黃忠就像是老鷹捉雞崽子一樣,他將大刀掛在得勝鉤上,追將上去,一個接一個的將這三將中跑的慢的兩人給揪下馬來,丟給後面的小校綁了。
剩下的一將,見己方五人出戰,僅僅一個回合後,就被敵將給殺二捉二,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如此局面如何不怕?更是死命的打馬,亡命的往本陣逃去。
剩下的最後一將後面,黃忠空著雙手,優哉遊哉的驅著坐騎,追在敵將後面,卻又不立刻追上他,就像貓捉老鼠一樣,看著狼狽奔逃的敵將,將他像趕羊一樣趕向叛軍本陣。
就在黃忠志得意滿的趕著最後一名敵將的時候,在叛軍本陣中的一面大旗後面,兩個鬼鬼祟祟的賊將正彎弓搭箭的偷偷瞄準他,等著他粗心大意的露出破綻的時候,他們相信,人在最得意的時候,最容易露出破綻。
果然他們沒等多久,這個破綻就出現了。
黃忠許是累了,或者是倦了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亦或是黃忠察覺到了不妥,亦或是炫耀,在進入叛軍本陣一射之地後,黃忠猛的一個加速,就追上了那個剩餘的敵將,他輕輕一伸手,好像捉雞崽子一樣,將那個敵將捉起,提在手中,在叛軍本陣前劃了一個漂亮的圈子,就要兜回本陣。
這時,就在黃忠剛剛劃過一個圈子,背對叛軍本陣時,只聽見崩的一聲弦響,兩支狼牙箭一前一後,一上一下的射下黃忠背部。
這一刻,大家都驚呆了,不管是城頭的守軍還是城外的叛軍,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暗箭給驚呆了。城樓裡面,劉陽張大了嘴,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音。
站在他身邊的陳應一把緊緊的捏住了城樓女牆上的欄桿手背青筋暴起,他雖然不相信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黃忠會死在這小小的叛軍賊將的暗箭下,但也不由自己的擔心害怕,生怕這麼一個名將,被自己這隻小蝴蝶一翅膀給扇飛了。
可惜黃忠不虧是黃忠,就在所有人都在爲他擔心的時候,他一聽到弦響,立刻一個蹬裡藏身,他看似粗笨的身體,靈活的跟貍貓似的,瞬間縮成一團,躲到坐騎的腹側,躲過了這兩支暗箭。
緊接著,他翻身上馬,操起馬鞍上懸掛著的強弓,從箭袋抽出兩支拇指粗細的羽箭,搭上弓弦,一弓兩箭,如同蛟龍般飛了出去,刺破長空,穿過叛軍本陣中的一面大旗,刺入旗幟後面的兩個賊將的咽喉,結果了他們倆的性命。
黃忠一弓雙箭,瞬間射殺偷襲的兩將後,尤不解恨,他又從箭袋裡抽出一根羽箭,搭在弓上,這一次,他沒有立刻開弓,而是驅馬跑到叛軍陣前,幾乎是緊貼這叛軍陣型射出了一箭。
這一箭,越過無數叛軍士卒旗幟,直奔黃穰中軍的巢車,在黃穰身側越過,將他身邊的一個小校射穿後,仍然餘力不止的帶著這個小校的屍體,釘在了巢車上的大纛的旗桿上。
黃穰看到這麼恐怖的一箭,立刻亡魂大冒,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爬下了巢車,普一下車,立刻招呼親兵組成人牆將自己圍起來,這樣,他仍感覺不安全,急忙在親兵的保護下往後陣跑去。
黃穰一動,他的大纛也跟著移動,前陣被黃忠的勇猛嚇得士氣全無的士卒們,看到主帥的大纛向後移動,也立刻跟著後撤,就連前陣軍官都跟著後撤,而這一撤,士氣喪盡的叛軍就產生了混亂,而叛軍產生混亂後,虎視在旁的陳應豈能不動?
城上陳應在看到黃穰大纛移動時,就察覺了叛軍的亂象,他當機立斷,立刻打開城門,親自帶著親兵隊和預備隊以及東城的守軍和民壯,甕城的守軍和民壯,總共湊了兩千人,殺將了出來。
城外的黃忠看到陳應親自帶著軍隊衝出城來,立刻帶著那支東拼西湊出來的百餘騎騎兵衝向叛軍前陣,打散意圖聚集起來的叛軍,在叛軍的前陣陣型中打開缺口。
剛剛衝出城門的陳應發現黃忠打開的缺口後,頓時大喜,他立刻順著這個缺口進軍,將這個缺口撕開,擴大,最終造成了叛軍整體的潰敗。
叛軍前陣潰敗後,皖縣大軍應對起來就輕鬆多了,往往三五個皖縣士卒就能追著十幾個乃至幾十個叛軍砍,被皖縣士卒追的走投無路的叛軍,下意識的向叛軍中軍聚集。
結果,慌亂的前陣潰兵衝亂了中軍的陣型,將中軍也拖入了混亂之中,致使中軍陣型動搖,緊接著,士氣喪盡,無心作戰的中軍士卒,就被前陣潰兵席捲著向後逃去,中軍士卒這一逃,中軍陣型就整個兒崩潰了。
如此情形,皖縣士卒更是長驅直入,趕著潰兵,衝擊尚存的陣型,製造混亂,砍瓜切菜般的砍殺只顧逃命的叛軍。不過,叛軍到底是人多勢衆,在皖縣士卒趕著前陣潰兵衝散了中軍陣型後,叛軍後陣便反應了過來,立刻疏散驅趕潰兵,抵住了皖縣大軍的攻勢。
在叛軍後陣抵住了皖縣大軍的攻勢後,便立刻收攏組織潰兵,意圖用人海戰術淹沒皖縣大軍,在這危急時刻,皖縣縣城裡又趕來了兩千多士卒,這下,叛軍後陣頂不住了,他們只好緩緩後退。
陳應見叛軍後退,便停下了攻勢,轉而清掃起被打散的潰兵起來。
他命令後面趕來的兩千士卒壓住叛軍後陣,不給他反盤的機會,儘可能的收集前面出城的兩千士卒,以黃忠的騎兵隊爲刀鋒,收割戰場上亂跑的潰兵。
陳應放棄攻打叛軍後陣,等於一舉攻破叛軍的大功,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首先,在擊破叛軍前陣和中軍陣型後,他帶出來的兩千士卒已經分散了,這時,陳應能夠指揮的士卒不超過五百人,而黃忠的騎兵隊也陷入了叛軍的人海中,無法衝起來。
這也是攻勢被叛軍後陣抵住,給了叛軍喘息機會的重要原因。這一刻,陳應險些就被叛軍給翻盤了,而在皖縣的援軍來了後,叛軍後陣已經集結起了足夠的力量,根本就不是陳應這點兵力能夠吃得下的。
所以,爲了戰果最大化,也是爲了穩妥起見,不給叛軍翻盤的機會,陳應不得不將皖縣來的生力軍用於壓制叛軍後陣,他帶剩下的兵力,一邊清掃潰兵,一邊聚集散亂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