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林紋素仰天打了一個哈哈,大笑著挽住左慈的胳膊,不由分說的便拖著左慈往帳外走,道:“來來來,這些瑣事先不急,愚兄我近日得到了一罈美酒,是正宗的杜康釀,賢弟你有口福了,我們不醉不休!”
左慈一介文士如何是林紋素這樣武將的對手,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拖住,便拖到了帳外,身不由己的被林紋素拖著走出帳篷,往中軍大帳走去。
“哎哎哎,”左慈看著軍營中來來往往的賊軍士卒,不由的驚叫道:“素衣兄、素衣兄,你不要命了,要知道你這軍營中認識我的人可不少,萬一被他們認出我來,你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沒事兒,”林紋素大大咧咧的拖著左慈大步走出這個偏僻的角落裡面,走到軍營中的正道上,毫不在意的大聲道:“你不是要我給一個準話嗎?現在我給了,我們可以投降,但是這條件我們要仔細商量一下,你小子可不能將哥哥我給坑了!”
“哎吆,我的哥哥吆,你這樣做,不怕那些死忠於黃穰的軍官造反?”左慈跳腳道:“就算你真的要投降,那我們可以私下商量嘛,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嚷嚷出來,這、這真是作死的節奏啊。
你這是逼著那些敵對的勢力和你撕破臉,是要拿我當幌子,招撫那些中間派,清洗敵對派,徹底周圍這支軍隊?你、你就不怕玩脫了,大家夥兒都被人給亂刀砍死?你怎麼能這樣坑人呢?”
“嘿嘿,”林紋素憨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元放賢弟也!既然賢弟你知道愚兄處境艱難,那就要幫幫愚兄啊,你可不能看著愚兄被黃穰埋下的暗手弄的死的不明不白吧?”
林紋素挽著左慈的胳膊,大步走在軍營中的直道上,看著遠處中軍大帳上隨風飄揚的林字大旗,語氣沉著的道:“自從愚兄接管這兩萬大軍以來,可真是沒少下手段,這軍中八成低級軍官已經宣誓效忠,可以說,這支大軍已經在愚兄的掌握中,黃穰明著摻沙子般摻進來的那些軍官已經不足爲慮。”
“只是,”林紋素頓了頓,咬牙切齒的道:“黃穰埋下的那暗手卻一直沒有找到,這讓愚兄如芒在背,時時刻刻不得安穩,就連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這真正是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啊。元放,你要幫我啊!”
林紋素目光炯炯的盯著左慈,神色凝重的祈求道。
“這個,”左慈在林紋素的目光下敗退,苦笑著道:“以你我的交情,我自然會幫你,可是這、這是你軍中的內務啊,我怎麼幫你?而且,你已經掌握了這支軍隊,就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嗎?”
他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林紋素,道:“以素衣兄你的精明,有什麼人能夠藏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而不被你發現?就算黃穰埋伏的暗手,藏在地下,想必也會被你給挖出來吧?你實話實說,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真是暗手的事情。”林紋素無奈道:“雖然愚兄一直在查訪黃穰的暗手,但是這麼長時間來,卻沒有查到其絲毫痕跡,愚兄這心慌啊,今天,黃穰敗亡的消息傳來,不光士卒軍官人心惶惶,想必那暗手也定然跼蹐不安,可是他藏的太好了,居然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這逼得愚兄我不得不兵行險招啊。”
林紋素咬牙道:“黃穰埋下暗手的使命就是防止愚兄叛亂,那愚兄豁出去了,我直接清洗忠於黃穰的勢力,帶著這支大軍投降朝廷,看他還能不能藏得住,只要他一跳出來,我立刻捏死他!”
他做了一個狠狠握拳的動作,轉頭看著左慈,道:“對了,元放,這我都要投降了,你也得給我說說皖縣的情況怎麼樣,做主的是誰,有什麼背景,性格如何,我投過去,會有什麼待遇,這些事情,元放你得給我透個底啊,不然,我這心中不安啊。”
“這個,沒問題!”左慈思索了一下,道:“皖縣現在是由假司馬陳應陳承之做主,他是公族下邳陳氏嫡子,父親是陳珪,伯祖父就是前年被十常侍害死的陳球,家聲背景十分雄厚。
此次,他本是來向太守陸康求親,因緣際會之下,被困在了皖縣,在他的好友皖縣縣令劉陽的大力推薦下,擔任了皖縣假司馬,統御皖縣軍民抵抗黃穰,昨夜,就是他派家將黃忠率兩百騎夜襲黃穰大營,大破之,陣斬黃穰,是一位了不起的豪傑,在下就是被他生俘後,被他折服才投身於他的幕府中。
今天,黃穰敗亡後,主公在皖縣官民的鼓動下,本打算派居巢侯世子劉敏前去聯絡居巢侯和郡府援兵,迅速將黃穰餘孽一網打盡,解除皖縣的威脅,但是在下爲了一些私心,向主公獻上了謀取尋陽的計策,力勸主公和平解決你們這支大軍,自告奮勇前來勸降素衣兄。
以現今的情況,皖縣官民希望主公能夠聯絡居巢方向的朝廷兵馬,將你們一網打盡,但是主公卻希望立下更大的功勞,爲日後平步青雲打下基礎,兩者相持不下,主公無奈之下,只能同時派出劉敏和在下,就看誰的速度快了。
所以,素衣兄,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還好你準備投誠主公,這馬上就有一樁大功等你去取,不但能夠一舉洗清你們林家從賊的聲名,而且能夠搭上下邳陳氏這條大船,日後青雲直上不在話下!要是你遲疑不定,等居巢方面的朝廷兵馬突然到來,那你的情況可就大大不妙了。”
“呵呵,”林紋素聽了左慈的介紹,沒有直接表態,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一指前面的中軍大帳,道:“地方到了,我們先去赴宴吧,等宴後咱們再好好商量一下投誠的具體事宜。”
說著,林紋素帶著左慈走進中軍大帳,此時,衆將退去後空蕩蕩的大帳中,已經擺好了一場小宴,裡面稀疏的坐著七八個賊軍將領,他們見到林紋素進來,全部起身下來。
林紋素笑著和他們打過招呼後,拉著左慈給他一一介紹帳中將領後,入座舉起酒樽,道:“帳內的諸人都是我林某人的兄弟,有些話,我們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必遮遮掩掩,等宴後,我們商談具體事宜時,他們都是要列席的,現在,請大家共飲此杯,飲勝!”
舉國上下,菜過五味後,林紋素打了一個眼色,帳內的衆將紛紛起身十分熱情的給左慈敬酒,饒是左慈再三推辭,但是架不住這些將領實在是太過熱情,而且這酒宴上的就雖然十分香甜,但是卻後勁十足,左慈猝不及防之下,就被灌倒了。
林紋素高坐在上席,笑吟吟的看著左慈被衆將圍攻灌酒,等左慈醉倒後,他一揮手,帳內的衆將立刻放下酒樽,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喧囂的大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左慈迷迷糊糊的要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