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眼迷茫,被這降頭師的法術弄得頭暈目眩,根本沒法抵擋,身上的法寶除了攝魂壽衣勉強能防禦,手上的鎮魂鈴也失去方寸。
幾乎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直到白霧深處,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天賜小心!”
是薛定一的聲音。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破空的鞭子**聲音,剛纔還差點拍到我胸口的降頭師,瞬間臉色一變。
下一秒他居然被迫轉移,不得不回身和薛定一交手起來。
我體力迅速流逝,加上以魂養魂之術被這降頭師的法術剋制,短時間沒法使用,整個人竟不得不被迫往地上倒去。
";薛前輩,薛前輩小心……”
快倒地之前,我瞧見薛定一的趕屍鞭也被剋制,處於下風。
這範哥的師父果然厲害,不愧是巫門專門養起來暗算我們的高級降頭師。這人嘴裡唸叨不停,手上一邊是羊頭法杖,法杖頂端噴出無數白氣,另一邊是他的枯骨大手,每每和趕屍鞭激烈碰撞時,不但沒受傷,反而將趕屍鞭彈開。
這人的手是鋼筋做的嗎,居然不怕純合金外加秘法煉製的趕屍鞭?
我心中一驚,大感驚駭,實在沒有想到,傳說中的降頭師居然厲害到這個地步。薛定一雖然不算絕世高手,但在三十六門中也是難得一見的人物,還是後發制人,居然也被壓制。
要是任由降頭師這麼反殺下去,薛定一不一定能撐住。
憑什麼就要別人替我受罪?
憑什麼每次都是別人救我?
一想至此,我極力掙扎,又儘量溝通體內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打算讓它再度發揮,主動替我召喚出那把無往不利的流光長劍。
左手則抓緊鎮魂鈴,想要用盡全部力氣,搖動一次。
不要多的。
只需要一次,使出胖道士教給我的那一招高級口訣,足可以反敗爲勝,讓這降頭師狠狠吃一次苦頭。
但可惜的是,我現在虛弱得無比無力,別說一次,連半次,連移動半根手指頭的力量都沒了。
隱隱感覺,這事不是這會兒才發生的。
而是早在我們四人從五門集團出發,上車時的心口劇痛,那時候就出現。也正如剛纔降頭師自負的說法那樣,我是中了他的心咒。
我越是掙扎,身體就越沉重,全身的力氣彷彿被一股無形的法力抽走,不但搖動不了最能救命的鎮魂鈴,連體內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似乎也被壓制。
這情況,簡直比死還難受。
前方,白霧中的薛定一漸漸處於下風,卻沒有因此逃走,留下我一人吃苦,反而冷冷一笑,繼續撐住,靠著他使用多年的趕屍鞭盡力拖延癥。
偶爾抽空,還衝我這邊喊話。
";天賜,你愣著幹嘛?趕緊走啊,快點走啊。”
";你小子還想看我給你打怪送經驗嗎?我都快撐不住咯!”
聽到薛定一這明明艱難萬分、卻還在開玩笑的話,我內心受到極大的刺激。雖然身體依然沉重如山,卻還是咬牙,從地上朝前方一個斜坡滾了過去。
本意是自己離開,到了安全距離後,專門對付我的那個降頭師就會轉移目標,也給薛定一一點時間脫身。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雖然從斜坡落下去,可身後幾米外的薛定一,並沒有得到解放。
相反,那降頭師似乎看穿我的計劃,不但沒有丟下他來追我,反而冷哼一聲,拼著吃了一招趕屍鞭,凌空飛起,手上的羊頭法杖裡噴射出一股更加陰冷的白霧,朝薛定一當頭劈下。
由於斜坡的阻擋,我看不見薛定一的情況。
可是,隨後卻聽到他一聲悶哼,似乎中招。而那降頭師大喜,一邊朝我這邊飛速追來,一邊嘴裡念個不停。
";小天賜,小天賜,給我滾出來受死!老夫的好徒弟被你幹掉,這次不報仇怎麼行?”
這人得意之極,起落之間,帶起陣陣颶風。
實力可怕得足可以和胖道士相比。
多虧身邊有個樹洞,我順勢滾了進去。
雖然沒法逃遠,可是,靠著這大樹的遮擋,竟暫時求得安全,讓降頭師看不到這裡的情況。
我屏息凝神躺在樹洞裡。
忍著憤怒,忍著薛定一可能被打傷的仇恨,咬牙扛著,儘量喚起身上的那股不知名力量。
而此時的樹洞之外,眼看我沒了蹤影,降頭師極爲不爽,來回飛動,四處出手,用他的枯骨大手拍碎一個個的大樹。
拍起陣陣木屑的同時,這廝居然狡猾無比,似乎猜到我沒有跑遠,便改變策略,改罵聲爲引誘聲,想讓我出去。
";小天賜,你出來嘛,老夫沒了徒弟,可以收你爲徒的。你啊,真是是調皮鬼,怎麼這麼害怕老夫呢?老夫不是殺人魔王,只是收錢辦事,來阻截你們一下而已。你不信看看,你那個什麼前輩不是沒死嗎?”
";怎麼?還不相信老夫?得,老夫給你機會,看在大家都是華夏人的份上,我退後一百米。你自己出來,救他離開。同時,我將你身上的心咒解開,讓你恢復行動力。”
";唉,做人難,做好人更難啊!管你信不信,老夫是真心欣賞你,想要你當我傳人的。你想想看,成爲我的徒弟,加上你地師門的本事,以後三十六門之中你還不橫著走嗎?”
這降頭師比他徒弟範哥狡猾十倍不止,一邊說出這等利誘的話,一邊繞圈,圍繞剛纔我被他擊倒落地的地方,嚴密地搜尋起來。
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法術,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原理。
可我卻隱隱知道,這傢伙的實力極其可怕,薛定一就算沒死,恐怕也負傷不清。而他說話時,枯骨大手頻頻扎向地面,明顯是想找出我的藏身之地,另一手則抓住那個羊頭法杖,嘴裡唸唸有詞。
幾秒鐘後,周圍濃厚的白霧被那羊頭法杖吸收進去,之前還看不清的道路,全部出現。
接著,降頭師似乎有些不耐煩,眼看怎麼都找不到我,乾脆起身飄飛而去。
可我卻不敢隨意鑽出去。
鬼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故意假裝離開,等我現身,馬上再度返回來,對我進行致命的偷襲。
";薛前輩,你且等等,我等他走了再來救你。”
在降頭師本人離開走遠後,我體內的多種力量開始恢復。除了以魂養魂之術依然沒法使用,其他法寶和流光長劍等,卻已經正常。
但爲了以防萬一,還是不得不繼續潛伏。
藏在樹洞裡,過了差不多半小時,我聽不到周圍半點異樣聲音,這才小心翼翼鑽了出去。
";薛前輩?薛前輩?你在哪?”
我低聲呼喊,可沒有發現薛定一的身影,只在他和降頭師交手的現場,看到一大灘的黑色血跡。
頓時當場一驚。
這黑色的血,毋庸置疑正是薛定一受傷流下的,而那些黑色的血塊,多半是那個降頭師的惡毒法術,給他造成的重創。
找了幾圈下來,始終不見薛定一,又沒發現他被降頭師抓住的證據,我只能暫時認定,薛定一還是有點求生本事的,沒有因此被綁架,而是找了機會,偷偷轉移。
既然是如此,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降頭師說是奉命收錢阻截我們,可他下手之狠辣,早已超過這個限度。看來,巫門的和談果然是假的。可恨的是,剛纔打鬥時手機摔不見,不然,我就可以聯繫其他人,集合一起再做打算。”
";不管了,我實力恢復,還可以來一波反擊的。我就不信,區區一個降頭師,還能真的一手遮天,還敢多路出擊,讓我們都吃虧不成?”
心下如此一想,我很快恢復積極的心態。當即激活壽衣光盾,當做隨時的防備,左手鎮魂鈴按住,右手倒提流光長劍,按照之前的記憶,朝著我們四人被迫分散的方向跑過去。
這山谷的樹林裡,經過剛纔一陣激戰,四處都是落葉和倒下的大樹。這都沒什麼,最可怕的是,白霧雖然散去,但地上流淌著的黑色**,卻依然在腐蝕我走過的那些地方。
這讓我對降頭師的實力不得不再度提升一個評估等級。
接著,就快回到之前四人被伏擊的地點時,身後某個方向,突然傳來一陣人聲跑過的聲音,還帶著一陣陣受傷的喘氣。
";誰?";我警惕地轉身,流光長劍差點刺了過去。
對面的陰暗月光之下,卻走出一個渾身傷痕,流血不停的熟人。他不是別人,正是我苦苦尋找無果的薛定一。
見到我,薛定一終於露出一點笑容:";天賜你沒事吧?”
";我沒事。薛前輩你……你剛纔爲我受傷,我真是……我們趕緊離開這地方,此次大恩,我陽天賜一定不忘。";我看到薛定一一臉疲憊,趕屍鞭都丟了不見,還在關心我,心下一陣暖流涌動,差點沒哭出聲。
薛定一卻不覺得怎麼樣,走過來就要擁抱我,然後帶我突圍。
但不想,就在這時候,我另外一個方向卻又傳來一個冷喝聲。
";天賜退後!這人不是我,他是降頭師假裝的,小心有詐!”
那人剛警告我,我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面前這個";薛定一";卻嘿嘿一笑,左手抓住羊頭法杖,噴出白霧阻擋真的薛定一,右手的枯骨大手,再一次朝我閃電般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