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死人我已經見過不少了,但是眼前的這三具屍體卻深深的刺中了我腦海最深處對恐懼最敏感的那塊神經。
他們明明都已經沒有臉了,但我卻覺得他們是在對我笑,這笑容當中有嘲諷也有解脫。
更詭異的是,他們不但臉在笑,接著渾身發抖,不明所以的人會以爲他們只是單純的在發抖。
但我卻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們是因爲笑的太瘋狂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發抖。
我話能夠看到他們的臉上滲出絲絲的血淚,嚇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後退了數步。
最後還是魯敬天託了我一把。
我回頭看到魯敬天的臉色也慘白了不少,他猶豫了一下之後,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仔細的看了看。
又用手裡的斧頭輕輕的點觸了幾個人的額頭位置。
隱隱約約我看到斧忍處又一絲絲的青色霧氣鑽入了三具屍體之中。
魯敬天緊緊的盯著屍體,一分鐘左右,他掐了一個指訣,放在嘴邊唸唸有詞,我看著他的臉慢慢的陰沉了下去,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問魯敬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看來我一眼,沒有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態度,目錄冷光,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對我說道:“這是靈魂獻祭,看來井下那位在幫手到來以後實力大增,這下麻煩大了!”
靈魂獻祭?
我問魯敬天,什麼是靈魂獻祭?
魯敬天看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的人,這才緩緩的說:“所謂的靈魂獻祭是生人將自己的靈魂獻祭出來,如果是死人的魂,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知覺。
只有得到了一些加持,纔能有靈性,死人的魂,我們稱之爲鬼魂。
而靈魂獻祭是生人自願將自己的靈魂奉獻出來。但是誰又願意死呢?只有在心智被矇蔽的情況下才有可能,而你們似乎已經慢慢的被矇蔽了。”
聽到了魯敬天的話,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周圍村民們的情緒也再度激動起來。
有人再次叫囂著一切都是因爲我們陽家人害的。
現在爲了平息井中人的怒火,必須將我們殺了,以表誠心,藉此來平息井下之人的怒火。
叫囂聲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很快他們就達成了共識。
我們一家周圍,最近的幾十個村民突然向我們圍了上來,他們的表情猙獰,但眼神卻透著空洞迷茫,我心裡一驚,難道真的是被魯敬天給說中了?
有幾個人身上竟然還帶著刀,我二叔站在最外面,還沒來得及躲閃,胳膊和後背就接連中了兩刀!
二叔慘叫一聲,罵著:“你們這羣混蛋,啊……”
倒在了地上,接著更詭異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中刀之後二叔臉上竟然也出現了那種,嘲諷中帶有解脫的詭異笑容。
我感覺他的臉也慢慢的開始浮腫,但是我能夠從他的眼神中看出恐懼的味道越來越濃,二叔不是自願的。
他像沒有中過刀一樣,緩緩的站了起來,接著對著井口的方向跪下。
雙手用力的臉上抓,似乎要將整個臉給剝了出來一般,片刻間就已經抓出了數道血痕!
我當時心臟快停止了跳動,爺爺死了,我爹現在的處境也是兇多吉少,。
現在輪到了二叔,如果二叔在有一個三長兩短,我的心裡完全接受不了。
“不要啊。”當時我發了瘋的伸出手,朝著二叔衝去。
這時候卻被人用力的往後一扯一拉,然後我聽到了周不算大喝一聲。
只見他擡手拿出一張用黑狗血畫出來的咒符,把它貼在了二叔的眉心上,而後又在他的後腦和肩膀上按照某種規律連續拍了十幾下,大喝一聲:“醒來!”
二叔迷惘的雙眼驟然變得清明,大口的喘息起來,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像是經歷了無比恐怖的事情。
接著就像脫力一般,直接就癱倒在了地上。
我過去扶著二叔,問他怎麼樣?
二叔擡了一下眼睛,看到我之後,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我說:“天賜,我沒事,放心,二叔還死不了。”
我當時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在周不算將我二叔喚醒的時候,魯敬天也在對付那些發狂的村民,他手中拿著一個寫滿了銘文的銅鈴鐺,不斷的搖晃著,口中念著玄奧的咒語腳踏某種步法。
他這個步法很奇特,每踏一步,就能夠看到一個好像八卦的圖案,從他的腳底下擴散開來。
鈴聲、咒語、步法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不斷的向周圍擴散,被這種力量籠罩其中,我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魂魄也似乎要離體而去。
周不算神色鄭重,對我說道:“舌頂上顎,神水三咽,抱元守一穩住心神,否則魂魄被鎮魂鈴攝取神仙也難救!”
我連忙用舌頭頂住了上顎,以此同時,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用刺痛保持清明,然後吞了三口的血水。
這是之前周不算唯一叫我的口訣,我本來不知道做什麼用,直到現在才知道,這是用來穩定心神的。
那些發狂的村民眼中顯露出掙扎的神色,身體詭異的扭動起來,像是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在相互傾軋。
魯敬天鈴鐺搖動的越來越快,咒語也念得急促起來,當步伐踩在某一個方位上時,他驟然停頓大喝一聲:“惡魂退散!”
音浪中那種直接作用在靈魂上的力量驟然增強,發狂的村民們身體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僵住,幾秒鐘後齊齊暈倒了過去。
魯敬天收起鈴鐺,滿頭汗水的跌坐在地上喘息著說:“待會所有村民都到祠堂來領咒符,尤其是那些擡棺的人。記住一個都不能少,不然麻煩就大了。”
我聽了心撲通撲通在直跳。
周不算接著著說:“村裡的黑狗,全都殺掉,把狗血存好,抹在大門的門頂上,有佛像的要燒香拜佛祈求平安。”
張虎第一個反應過來:“快,按照兩位大師說的去做,不然這三個人就是下場!不想死的,趕緊回家,快快。”
他正說著話,地上那三具跪拜著的屍體驟然燃燒起白色的冷火,火焰中若有若無的傳出詭異的笑聲。
聲音在空曠幽靜的山村中迴盪,即使是白天,也顯得格外的恐怖。
村民們再也不敢逗留,口中發出驚懼的叫嚷,亡命的四散逃開。
魯敬天猛然想到了什麼,用力喊道:“所有人一定要記住,千萬別離開村子,否則必死!”
休息了好一會,我們才恢復力氣。
走回祠堂,我忍不住說:“那三個擡棺人,和發狂的村民到底是怎麼啦,我們還能撐過來嗎?”
周不算緊鎖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後纔對我們說:“他們是中了迷魂師的秘術,擡棺人在中了秘術之後已經變成了井下之人最虔誠的信徒,將自己的魂魄獻祭給了他。
他在吸收這些帶有信仰之力的魂魄以後,實力會大幅度提升,剛剛那些村民發狂就是受到他詭異力量的蠱惑。
還好現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恐怕即便是有鎮魂玲也救不回來了。”
我聽了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如果真的像周不算說的那樣,那至少還要再死二十一個人。
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周不算,看了我一樣,說出了一句讓我心驚的話:“也許那二十一個人,已經不是人了。”
我問他爲什麼?
周不算說:“我只是猜測而已,沒有什麼特殊的證據,這個要到後面真的證實了才最具有說服力。”
他說完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魯敬天,問他道:“魯敬天,你呢?你看出了點什麼?”
魯敬天看了看四周,隨時保持著警覺,接著猜對我們說:“我覺得這地方真的是非比尋常,以前怎麼就沒發現。
這麼說吧,對方是先是用九龍拉棺吸引大量走陰衆人來此,又利用黑雲壓棺將這裡變成養屍之地,在讓屍氣源源不斷的滋補他,井下之人的所圖極大。
如果不是你爺爺犧牲自己用逆天的手段阻止他,恐怕方圓百里之內都已經生靈塗炭了,但是至於你爺爺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現在還不得而知,而且我現在說得也不一定對,畢竟你爺爺的死就是一個謎,只是現在我從總總跡象,還有你們之前跟我說的事情,我發現了你爺爺一絲絲的蹤跡,他似乎也參與進來了。
但隨著那位強大的迷魂師出手幫助井下之人,你爺爺也很難壓制住他了,必須要儘快想一個辦法,否則最遲下次月圓,所有牽扯進這件事的人都會死!”
我娘低聲的哭道:“好好的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了。”
二叔和爹的臉色也很難看,我爹已經從二叔的嘴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爹應該也害怕,但在我的面前,他卻一點都沒有表現才胡來,而且還安慰我娘不要多想。
之前他們都覺得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離開村子,但現在看來,不把井下之人解決掉,誰都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