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前輩你儘管說,我一定答應你的事,而且絕對做到。";眼看葉琳璐的鬼魂露出疲憊姿態,顯然神魂不穩,受傷極重,我心中一驚,連忙點頭,又儘量寬慰她,讓她心情好點。
但葉琳璐眼神裡的絕望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沉重,只是沒有傳染給我,而是保持悽慘一笑:";你被老祖宗看過一眼居然沒事,說明你們緣分不淺,有你照顧它,我很放心。另外一件事,就是關於夏曉茹的。我希望你不要追究。不管這次結果如何,你儘快返回廈江,做你該做的事。";
";不追究她?可她還打傷你……";我被葉琳璐說的這事給驚住,完全沒有想到她臨終之前,託付的事居然是這件事。難道,她就這麼原諒夏曉茹?又或者,兩人之間還有別的什麼關係,是我不知道的?
沒等我再問這事,葉琳璐眼神一冷,也不給我半點開口的機會,伸手將我推出去,又吹了一聲口哨。
之前那個老祖宗居然再度跑出來,二話不說地抄起我,甩到它的後背,又帶著其他海猴子一起跳入大海。
居然要連夜送我離開。
我神色無比緊張,但不是怕被夏曉茹等人偷襲,而是替葉琳璐擔心。
回頭衝她連聲喊了幾句。
";葉前輩,葉前輩等一下。你不是打算一人獨守這個海島,被那個夏曉茹圍攻吧?你就算要我走,也跟我一起走啊。";
";葉前輩你聽到了嗎?";
連喊幾句,都沒有得到葉琳璐的迴應,我也實在沒辦法,只得就此罷休,跟著身下這位老祖宗級別的海猴子,從水路往南邊的廈江市趕回去。
身後,海猴子一門所在的海島距離越來越遠,也變得越來越小。
雖然葉琳璐到我走之前都沒有說原因,可我從她的眼神裡能看得出,她的心其實早在上次幫忙對付水井之下、青銅棺那人就已經涼了大半。加上身體的損耗,估計已經沒什麼遺憾,可以從容赴死。
更可以看得出的是,她和夏曉茹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至於怎樣的不一般,那就不是我能夠推測出來的。只是從她囑咐我不準替她報仇,追究夏曉茹這方面考慮,兩人的關係很不尋常。
但不管怎麼樣,我既然答應她的臨終遺言,這就是個承諾。
是一個無論天涯海角都要遵守的承諾。
";葉琳璐前輩你一路好走吧。之前爺爺給你準備屍體,讓你回魂,卻是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這事我會永遠銘記在心。你們海猴子一門的神獸,也會替你好好照顧的。";
再回頭看了這海島最後一眼,我站在老祖宗的肩膀上,衝葉琳璐方向深深鞠躬一下。下一秒,跟著它很快返回廈江市。
剛從碼頭上岸,還沒給胖道士打電話說明這次的情況,卻先接到他的緊急電話,告訴我一件事情。
一件很大的壞事。
";天賜,你在哪?最好馬上回來,魯敬天出事了。他被人偷襲,身負重傷,命在旦夕……";
";我們的敵人越來越狡猾,你最好帶上寒玉羅盤一起返回。";
聽到胖道士這話,剛經歷葉琳璐臨終囑咐的我,心裡頭再次遭受重擊。而且,相比起關係較遠的葉琳璐,魯敬天可是心目中僅次於爺爺,我爹和二叔等幾人之外最重要的人,想不到,他失蹤幾天後,剛有消息,居然是重傷!
到底是誰對魯敬天下此毒手?
這事必須查個清楚!
一想至此,我趕緊將海猴子的事告訴胖道士,又讓他過來安排老祖宗等海猴子的住處。雖說它們是兩棲生物,但畢竟是普通人沒有見過的大型動物,不能直接曝光,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我的想法是將之前他們給我的資金,租一個碼頭的倉庫,將裡面充滿水,讓老祖宗等住進去,隔三差五送吃的過來。
但胖道士卻另有想法。
用他的話來說,光靠倉庫是解決不了海猴子的問題。這法子看似有效,可海猴子不是貨物,不是死物,它們天性活潑,喜歡運動,很容易被人發現。與其藏在一個倉庫裡,倒不如在學校後山臨時租個民房。
一來,那邊距離學校更近,方便我們隨時監管,照顧這些海猴子。
二來嘛,也是因爲後山的墳地極多,鬼魂上百,陰氣沖天,普通的人沒事是不會去那邊的。而這些陰氣對海猴子來說沒有損害,反而有助於它們玩耍,練功等等。
可以說,胖道士的點子兩全其美。
他的人到來碼頭這邊時,天還沒亮,我也很贊同他的說法。等他到了,我倆一起先租一個倉庫,讓老祖宗和其他普通海猴子住進去。
我留下監管,照顧它們,免得它們鬧事。
胖道士則在天亮後請一個建築隊,去學校後山方向修了個水池,外加一個簡單的遮擋牆壁。
這點花費我們還是可以承受的。
到當天晚上時,趁著天黑,四下無人,我這才騎著老祖宗的肩膀,引領其他普通的海猴子,從廈江市的城中河西行,一路抵達學校後門。
等安頓它們到那個水池裡,這纔算鬆了一口氣。
";海猴子一門會很感激你的。說不定,以後它們就只聽你的話。";胖道士見我如此賣力,眼中露出讚許的目光,下午過來一起幫忙的薛定一也對豎起大拇指。
我卻沒有這麼樂觀。
葉琳璐臨終之前的話依然縈繞心頭,讓我久久不能釋懷。等到餵給這些海猴子食物,看著它們吃飽喝足後,這纔跟著胖道士,薛定一二人,去廈江市人民醫院看望重傷的魯敬天。
這是我和魯敬天分開十多天後第一次見面。
可是,再見到他時,他的樣子居然比受了重創的葉琳璐還要悽慘。不但內傷外傷沉重,一臉慘白,說話無力,更讓我觸目驚心的是,那把傳承數百年的機關門的鎮派之寶--精緻小斧頭居然被對手打碎。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據我所知,這把小斧頭的威力,在三十六門中都是出了名,排的上號的。輕則破壞對方的法術,陣法,重則可以當一個重武器,和敵人對砍不落下風。
實在無法想象,對方是什麼方法將它給破壞的?
我忍不住問了魯敬天。
魯敬天慘然一笑,眼裡閃過一絲對對方的恐懼。即便他本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被救回來,身邊還有我們保護,可他對那人的畏懼,竟然還沒有減少。
";這事很麻煩??!";
";那人只怕實力超過魯敬天好幾倍!";
眼看魯敬天如此神色,我和胖道士,薛定一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驚悚的意味。
也不好繼續強行催著他說話。
魯敬天雖然脫離生命危險,可傷勢嚴重,沒有幾個月的住院,是恢復不了。但好在,除了我們關注他之外,之前出手戰隊我這邊的其他三十六門高手,紛紛慷慨解囊,捐錢不下數十萬。
有了這些錢,他的醫藥費是不用愁了。
我們將薛定一留下,讓他隨身保護魯敬天,我和胖道士則在安慰魯敬天,等他慢慢閉眼,再次休息時,走出病房,來到走廊另一頭。
鑑於眼下局面的不利,我眉頭緊鎖,大感壓力倍增。
胖道士卻依然那麼瀟灑不羈,灑脫一笑:";天賜老弟,你沒事吧?不用太擔心,葉琳璐呢魯敬天都是三十六門中的高手,不至於這麼容易倒下的。倒是之前夏曉茹身上的線索,我看,我們必須更加加快進度才行。不然,等邪惡一派巫心法師和六尾靈狐出現,我們肯定抵擋不了。";
";嗯,前輩你說的沒錯。這纔是大事。但那個女人心思複雜,忘恩負義,根本不說實情,只讓去找藥師門傳人,可到底去哪找?。繌B江這麼大,想找一個人太難?萬一那傳人離開廈江,就更難了!";不是我沒信心,而是接連的打擊,讓我都有些懷疑,那個藥師門傳人要是不存在,或者早就走人,那就更糟糕。
見我情緒如此低落,胖道士又多多安慰我幾句,勸說我不要將葉琳璐和魯敬天的事,也當成自己的過錯。
我的心情好轉了一些。
然後,胖道士又問我能不能想起除了葉琳璐之外,其他三十六門中人似乎提起和藥師門相關的事。
關於這個,我認真想了半天,也沒有絲毫收穫。
但就是這時候,被薛定一保護的魯敬天忽地醒了過來,讓薛定一跑出來告訴我們一個意外的消息。
魯敬天似乎知道怎麼尋找藥師門傳人!
一聽這話,我和胖道士同時面露狂喜。胖道士讓開一條道,我小跑進了病房,來到魯敬天身邊。
魯敬天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眼裡釋放出強烈的期望:";你湊近點,我跟你說,要找藥師門傳人,不是不可以,而是必須可以。而且,只能靠你。";
";只能靠我?";我被他這話震住,實在想不通,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將折磨我們半個月的問題搞定。
和我一樣驚異的,便是隨後進來的胖道士和薛定一二人。
見我們三人都面露疑惑,魯敬天嘿嘿一笑,然後咳嗽幾聲後,指著我脖子上掛著的那塊寒玉羅盤,說出又一個讓我們震撼的事實。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羅盤不是普通羅盤,它是地師門的門主令,更是我們三十六門的門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