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我還以爲(wèi)苗疆巫婆可能是存有別的心思,不會讓我們看到真的九尾靈狐的爪印,可等我和半仙真的上前一看,才同時一驚。
這爪印不但是真的,而且極爲(wèi)?yīng)b獰可怕。
就見,竹屋後面的後山某處,赫然出現(xiàn)一個兩個成年人大小的爪印。我和半仙輪流上去聞了一下,仔細檢查後,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這爪印上面果然存有類似六尾靈狐留在方臉隊長身上的氣息。
不光如此,這爪印的氣息,比六尾靈狐的狐仙氣息更濃,更純粹,更加凸顯霸氣。顯然,不是六尾靈狐,而是傳說中的九尾靈狐曾經(jīng)來過。
這事給我們幾人帶來不小的衝擊。
它更說明了最少兩個事實。
其一,證明之前苗疆巫婆沒有撒謊,而是很有誠意,和我說了她知道的不少線索。
這對我們接下來返回廈江,應(yīng)對六尾靈狐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其二,則說明九尾靈狐真的存在,而且不只是存在於這個世界,更有可能真的如苗疆巫婆所說,一定和六尾靈狐存在某種心靈感應(yīng)。
這讓我們對付六尾靈狐的同時,必須提高警惕,小心引發(fā)這尊大神出現(xiàn)。
爲(wèi)此,我和半仙,薛定一等人互相看了幾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驚駭之外,也幾乎很快有了一個共識。
苗疆一族的誠意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
眼下,我們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別的,正是立即返回廈江市,將這重大的情報告訴胖道士等人,重新佈局,應(yīng)對六尾靈狐和邪惡一派巫心法師的兩路攻擊。
再沒有什麼事比這個更重要,更關(guān)鍵的。
一想至此,我率先朝苗疆巫婆等人表示感謝,接著,拿出借他們地方充電滿的手機,拍了這個巨大的爪印,又找了個袋子,裝了一點爪印裡的泥土,準(zhǔn)備帶回去讓胖道士他們分析分析。
最後,鄭重地朝這位慷慨又大度的巫婆大人鞠躬一下。
“巫婆大人,巫婆前輩,我陽天賜之前說的話依然算話。這次大恩,對我們?nèi)T來說無比重要。等將來有機會,小子我一定親自登門,重重感謝。”
“嗯嗯,挺好。你們一路保重。我們苗人說話算話,既然老身答應(yīng)你們不再和蠱門來往,你們儘可以放心。等會,我找人送你們出去。但你們也要記住一點,苗疆區(qū)域千里之大,除了我們苗人,蠱門方面恐怕……”
“多謝巫婆大人提醒,您的話我懂的。蠱門的人要來就來,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最好不來,那樣大家都避免尷尬。如果敢來,只要不是在苗疆之內(nèi),我也不會留情的。各位請留步,我們再見!”
和苗疆一族的衝突至此爲(wèi)止徹底斷絕,接下來的,我們就乘坐某個長老的大船,和之前出去運送蠱蟲那個木船一樣,靠著河底的食人藤,迅速離開這個祭壇村子,往百里之外的苗疆邊緣而去。
這一路上,我們幾人慶幸不已,各種聊起這幾天的遭遇,都是唏噓諸多。
送我們離開的長老,倒是也十分客氣。
不但供應(yīng)各種我們這些外面人吃的食物,水果,還饒有興趣地找到我,私底下和我談了一件事。
“陽兄弟出身名門,這次作爲(wèi)也很不錯,出名不小啊。將來如果再來苗疆,可否先到老夫門下。我有個孫女……”這長老真會說話,一開口不是別的,直接談到要我和他孫女在一起的事,似乎看好我的未來,提前爲(wèi)他這一派系做鋪墊,估計,苗疆內(nèi)部的權(quán)力爭鬥也不少啊。
我被他這話說的差點當(dāng)場噴飯,爲(wèi)了不失禮,趕緊捂住嘴巴,等新區(qū)稍微平復(fù),才又尷尬一笑:“咳咳咳,謝謝長老。我們以後再說,以後再說啊。現(xiàn)在談這太早了。其實,我還是大學(xué)生,還沒畢業(yè)。而且爺爺剛走不久,按照地師門規(guī)矩,要守孝三年。”
“守孝三年?怎麼那麼久啊?”這名長老吃了一驚,眼神一暗,本想強行要我答應(yīng),但一聽這話,卻又馬上訕訕一笑,改口了,“也罷也罷,你們畢竟是三十六門的人,這些尊老的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那就三年後再說吧。”
說完,他有些失望,又朝我周身看了幾眼,那目光活像是一個未來的岳父看自己女婿似的。
我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
正當(dāng)我們雙方都有些尷尬之時,甲板船頭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打破沉默的聲音。
“長老!我們船到巫女沙海了。按照族內(nèi)規(guī)矩,您必須下船拜見她的!”說這話的,自然不是別人,而是苗疆一族送我們離開的某個苗人頭目。
一聽這話,剛纔還著急和我們陽家結(jié)爲(wèi)親家的這個長老,馬上臉色一變,嘆息一聲後,走出去,帶人下船,給那個小型沙漠中城寨內(nèi)的苗疆巫女行禮去了。
而我自己也很有感慨。
來到甲板上,遠遠看到城寨內(nèi)正接受長老等人跪拜的巫女,心內(nèi)說不出的漣漪。
當(dāng)然,還沒有到見異思遷,移情別戀的程度。
只不過,之前騙過這巫女一次。我明著說是離開苗疆,還是走的她指出來的安全路線,可結(jié)果,卻繞了一圈,將苗疆一族和蠱門弄得分崩離析。
看目前的狀況,這長老應(yīng)該不會也不敢將這事告訴巫女。
但巫女遲早會知道的。
到那時候,我雖然已經(jīng)離開苗疆,返回大城市,可心底深處對巫女的欺騙,那點歉疚卻還是少不了的。
想到這,便不敢留在這裡,繼續(xù)看下去。
隨意點名秦山幫忙監(jiān)視一下苗人後,我這就回了船上的客房,找到半仙和薛定一等人,開始談起離開苗疆後的打算。
他們並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神色異常,反而很快貢獻出各種不同的好意見。
首先是薛定一的說法。
他覺得,我們應(yīng)該趁著苗人護送的機會,集合力量,全力突圍出去。一旦從苗疆外面的山林回到大路,打車馬上離開,足可以避開危險。
但百獸門的王偉不這麼看。
他這幾天和秦山,劉婉蓉,上官蕊三人流落苗疆山谷,雖然暫時沒受傷,但也變得謹(jǐn)慎起來。
王偉的意思,我們?nèi)藬?shù)雖然不少,但實力參差不齊,貿(mào)然加速突圍,極有可能中了埋伏。倒不如來個聲東擊西,他打算以自己爲(wèi)誘餌,使出百獸門的絕學(xué),以獸語控制山谷的各種獸類,將可能突襲我們的蠱門高手引開。
這方案的確比薛定一的更加妥善。
但我們幾個晚輩,也有不同的想法。上官蕊喜歡硬對硬,本身又是無名刺們的高手,劉婉蓉卻沉默不語,只是保持中立,秦山的看法和上官蕊差不多,但他更喜歡正面交鋒,對偷襲埋伏這種事,不太贊成。
最後,輪到我時,他們所有人都將目光看過來。
無形之中,我居然真的應(yīng)驗胖道士的預(yù)測,隨著之前救了半仙和薛定一,還和苗疆巫婆達成和平協(xié)議,漸漸成爲(wèi)他們心目中的無形領(lǐng)袖。
雖然衆(zhòng)人沒有明言這事,可放在從前,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早就做了決定,基本上不會太重視我的看法。
這次卻……
“看來,我真的被大家逐漸認同。以後,可以藉此領(lǐng)導(dǎo)羣雄,更讓我地師門發(fā)揚光大?”
心下有點竊喜的我,想了一想,綜合衆(zhòng)人看法後,覺得上官蕊和王偉的想法比較靠譜。但同時,兩人的意見也不是完美。
真要偷襲,伏擊,恐怕還得給出更有力的誘餌。
而我們當(dāng)中,受傷的薛定一和半仙是最能激起蠱門高手出動的。
我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轉(zhuǎn)身看向和我一樣沒說話的半仙,眼神裡暗暗對他傳遞了一些想法。
最後,半仙似乎瞭然我的心意,當(dāng)即做了一個一錘定音的分工。
“依我看,苗人雖然暫時值得信任,但蠱門那邊肯定不會罷休。我們不是受傷,就是體力沒有恢復(fù),要最快速度返回廈江,必須分步行動。這樣吧,我和老薛先不走,留下來當(dāng)誘餌,吸引蠱門的人出動。天賜你們五人兩路埋伏,有機會就殺出來。”
“我們兩人既是受傷,暫時沒有太大戰(zhàn)鬥力的,也是被蠱門抓住的人,這樣激將,他們肯定出手。”
半仙這話,一下子將所有人說服。
我們這便將此定爲(wèi)方案。
接下來,當(dāng)苗人木船離開小型沙海,送我們離開苗疆外圍的最後一個山谷後,我們七人的行動立即展開。
我和秦山,劉宛若一起,王偉和上官蕊一路。
我們兩個小組埋伏在之前中計的山地附近。
還隨著前路慢慢行走。
而受傷的半仙和薛定一,則按照計劃,佯作行動不便,在這片山谷慢慢前進。
如此之下,一張完美的漁網(wǎng)正式形成。
第一天,我們走了十公里,沒有半點意外。
第二天,我們加速走了三十公里,距離最近的國道不過五六公里的路程。
這下,蠱門那邊的高手果然忍不住開始出手了!
嗚嗚嗚!
呼呼呼呼!
山林間,一個個蠱門高手吹動口哨,指揮自己身上的蠱蟲,鋪天蓋地地朝行走在某片谷底的半仙和薛定一刺殺過去。
一場偷襲和反偷襲的戰(zhàn)鬥,瞬間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