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夏婉瑜的行爲讓我很是痛心,加上魯敬天,薛定一二人的不管不問態度,我更擔心,等沒人注意時,她真的會放縱到最低谷,徹底墮落下去。因此,第二天開始,便儘量隨時跟著她。
從女生宿舍樓下,到食堂,到圖書館。
從學校前門到側門。
幾乎是每個地方都跟得緊緊的。
對於我的跟蹤,夏婉瑜應該是知道,她也不明說,只是嘴角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意思。她沒有驅趕我,也沒有給我機會和她說話,照舊保持這種十分扭曲、常人無法理解的狀態。
只有見我跟的太近,她才轉身眼神複雜地看著我,說是罵我吧,倒是沒有到那個地步。說是謝謝我,同意我保護她,那又沒那一層意思。
算是不趕我也不親近我。
總之,我對她是時刻留心,生怕她出事。
可夏婉瑜對我卻比對一個陌生人還陌生。
該有的冷漠,冷淡,都有了。唯一沒有的,可能就是直接找人收拾我。她言語上輕笑諷刺,行動上,倒是沒找人武力威脅。
但這也足以讓我心寒。
我和她好歹同生共死過,就算她真的遭遇什麼大難題,心情糾結鬱悶難解,想要墮落,放縱自我,但也沒理由這樣長時間吊著我,把我當個萬年雲備胎地戲耍吧?
除非,她根本不是討厭我,而是怕我被她捲入新的風暴,新的陰謀中。
“可她又能被誰盯上呢?”
一念至此,我收起跟蹤夏婉瑜沒有進展的失落心情,儘可能地把自己當成一個暖男,不想她的壞,只想她的好。
這一來,後面幾天的跟蹤,倒是心境平和許多。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夏婉瑜居然被我一點點感動。但在這感動背後,卻醞釀著一場新的風波。
就在我跟她到第五天時,她終於正面迴應。
“天賜,你來我這裡,我有話跟你說。我知道,這幾天對你來說很痛苦,但其實,我也很痛苦。有個事,我沒法告訴別人,只能和你傾訴。你心裡要是還有我,就來學校西門的酒吧。我開個包房,等著你!”
“你不來,我就當做世界上最後一個好人也不理我,今晚上就賣……”
跟蹤幾天無果的我,一看天快黑,沒機會跟著她,正要返回宿舍休息,順便和魯敬天、薛定一二人按時聯繫,問問他們的狀況,卻接到夏婉瑜的這條信息量驚人的短信。
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約我,還是找的小房間那種。
要說不激動,那絕對是假的。我是陽家傳人不假,也立志學習爺爺,早日成就新一代的地師門高手,但本身還是個初哥,骨子裡更是對感情用情極深的男人。一看到這短信,差點沒高興過頭,將這消息告訴魯薛二人。
好在,我激動是激動,可激動完了,卻又被夏婉瑜越來越不“夏婉瑜”的行事作風給怔住。
她的確變了許多。
變得我都幾乎認不出來。
如果說之前怒喝新生,仗勢欺人,是一種心情不爽的發泄,那然後去紅燈街賣身,差點成功,那就是進一步的墮落。到現在,我萬萬沒先到的是,她所謂的感動和回報,並不是真的,而是拿她身體,威脅我必須赴約。
這種強迫人的方式,讓我心裡很是不快。
但一想到她說到做到,要是真的不去,只怕這個三十六門中和我曾經並肩作戰、又和我互相有好感的妹子,真的就此徹底沉淪,委身於那些中年大叔,油膩老闆之下。
那纔是真的不堪入目!
“算了,該來的始終會來,躲不開。就像魯敬天說的,一切自有命數。我的命數就是危機不斷,遇險不停。或許,夏婉瑜也有某種命數,就是跟我有緣無分,強行在一起,必然出現壞事,改變她的爲人品格。”
“是命躲不過,是運還得迎難而上。我就不信,我陽天賜沒能力改變命數,卻連一點點小小的事情都畏懼,都不敢去爭鬥一番。最起碼,我和她各自一邊,徹底成爲陌生人之前,一定要讓她脫離自甘墮落的心情!”
心中主意一定,前幾天還因夏婉瑜的墮落相當頭疼心傷的我,這一刻,一手觸摸爺爺留給我的寒玉羅盤和攝魂壽衣,一手帶上魯敬天暫時給我防身的鎮魂鈴。
想著口說無憑,講道理說不服夏婉瑜的話,那就只能動真格的。
要麼,就用寒玉羅盤和攝魂壽衣幫她驅邪。
如果她不是中邪,那就是真的遭遇大事,心境完全被攻破。到時候,我就只能按照魯敬天教授的口訣,將鎮魂鈴反向操作,不求讓她徹底聽我的話,但最少,也讓她說出這一切怪事之後的真相。
不成功,便成仁!
打開手機導航,我這就全副武裝地抵達夏婉瑜和我約定的那個酒吧。要不是因爲她,一向不喜歡來這種地方的我,也不可能找到,更不會發現,我們學校名氣不大,但卻有兩個銷金窟。
一個,是東門那邊的紅燈街,無數情侶或者假情侶真約那個炮的前去,每天消耗的套套不下數百。
另一個,便是這西門的歌舞廳,酒吧,網吧一條龍。
都是最能消磨大學生意志力的所在。
好在我自己只來一次,以後絕對不會再來。
“美女,麻煩告訴我一下,二樓208怎麼走?我有個朋友在那裡開了個包房,讓我來慶祝她生日的。”我來到這家富貴酒吧的前臺,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後,儘量學著成年人的說話風格。
前臺美女打量我一眼,指了指大概方位後,卻又戲虐地笑了笑:“還真是怪了,那個大美女居然打算和這種小初哥玩?都不知道看上他哪一點?”
聽到她這話,我心下一沉,有種不太舒服的預感。
接著,進入二樓208的時候,果然出現個意外的事。早已守在這裡的夏婉瑜,渾身光溜溜地朝我撲來,根本不給我半點說話的機會,一邊脫我衣服和褲子,一邊喘著氣,發出一陣陣令任何男人都心動的呻,吟。
“快點啊!”
“快啊。”
“你怎麼這麼囉嗦,這麼慢。人家都點了紅酒,要了套套,等你來上陣開戰,你卻一點不懂風情,真是浪費心情啊。”
夏婉瑜的手法極其熟練,熟練到我迷醉其中不到半分鐘,卻又馬上驚醒,退後好幾步,冷眼看著她。
本來之前還想幫她,可現在一點沒有這想法。
因爲我已經感覺到她並不是夏婉瑜!
“你是誰?”
“你說什麼呢?我當然是夏婉瑜啊,你喜歡的那個夏婉瑜啊。來嘛,別客氣。反正遲早要賣,我先將第一次賣給你,你賺了,我也不吃虧啊……哎呀,你幹嘛打我啊?你這人一點不懂情趣,真沒意思。難道,非要人家主動嗎?”
說著這話,前一秒還幫我解脫的夏婉瑜,這一時刻,卻開始自己脫自己的,從外套到襯衣,從襯衣到胸衣,再到……
“夠了!你別再裝了,你根本不是夏婉瑜!”我冷眼盯著這個醜惡的女人,這個假冒夏婉瑜的女人,一邊怒喝,一邊以毫無興趣的表情掃過她周身,儘可能想著她到底是誰,手上卻將鎮魂鈴和手機同時拿出來。
見我這陣勢,“夏婉瑜”終於臉色一變,有些急了:“陽天賜,你幹嘛啊!我是不是夏婉瑜有什麼關係,你爲什麼非要是她纔給她?我和她差哪裡,哪裡配不上你了?還有,你拿手機幹嘛?你是打算,哎喲,羞死人啦。你這個壞傢伙,原來喜歡邊拍照錄像,邊做……”
“做你媽個頭啊!快說,你到底是誰,爲什麼假裝她,敗壞夏婉瑜的名聲?再不說,別怪我來狠的。這鈴鐺有迷藥效果,能讓你說出真話。這手機,是用來錄音,曝光你的醜事的。你想被全校師生都知道這事?”我越說越氣,乾脆將鎮魂鈴和手機的用途告訴了她。
眼看我怎麼都不就範,還真的打算動粗,這一下,對面這女的終於不再發。浪,也不再衝我發。騷。
她瑟瑟發抖地講出一個可笑又可憐的故事。
原來,她果然不是夏婉瑜,而是夏婉瑜的舍友張倩。她平時就對夏婉瑜的女神名氣相當的羨慕嫉妒恨,巴不得有機會代替她。上個月,她對某個學長表白失敗,於是乾脆去後山亂葬崗打算自殺,結果人沒死,反而受到那裡的驚嚇後,想到這個大膽的主意。
接下來,張倩憑著她對夏婉瑜的外形,氣質,談吐等的瞭解,開始一次次模仿,假扮她。
一開始很容易被人看穿。
但到這幾天,張倩越裝越像,甚至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在我出現後,便轉移目標,將我當成靶子。
“其實,我不是真的故意的,陽天賜,你別錄音,別告訴其他人好不好?我馬上跟你道歉,明天開始再也不……”
“別說了!一切看明天的實際結果。你說這些你以爲我會信?你走吧。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出於憤怒,我沒有和張倩說一句好話。也爲了確認她是否說謊,在她走出房門之前,從後面搖動鎮魂鈴,強迫她說出真相。
說完後,張倩毫無感覺地返回學校。
我卻對她說的後山生出更大的疑心。
第二天早上,本想叫上魯敬天,薛定一兩人,找張倩再談談這件事,順便幫她解決一些身上的怪事,卻不想,剛出門,就聽到學校的一個傳聞。
和我坦白之後,張倩昨夜居然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