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必須死,這人威脅最大。那個薛定一,倒是和蠱門沒太大的仇,可以將他的血煉製成蠱神的原料,死了就送回去,讓三十六門的人安葬,沒死的話,就放過他吧。我們苗疆一族雖屬於巫門之下的派系,但和蠱門關(guān)係非常,必須幫他們。但也不至於非得狠辣到那個地步?!?
“巫婆大人說的很對,我們苗人的成敗,蠱門的成敗,就是今晚上決定了!當(dāng)年,我們兩派都被三十六門驅(qū)逐,說我們太殘忍什麼,不過是藉口而已。現(xiàn)在,等我們的蠱父培養(yǎng)出來,靠著這頭霸王蠱,足可以稱雄一方,甚至挑戰(zhàn)他們。”
“是啊,我還聽說,半年前,地師門的陽頂天死了,還是被他自己給玩死的,這下,其他三十六門高手根本不夠看。嘿嘿,各位長老,我們蠱門的未來,就拜託你們。事成之後,我蠱門必定更加感謝,幫你們苗疆一族稱霸這裡,再不需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對,我支持,距離陰氣最盛不到兩個小時,大家都開始行動吧?!?
竹屋內(nèi),苗疆巫婆和那個蠱門派過來的代表爲(wèi)首之下,很快敲定了這個計劃。他們的計劃細(xì)節(jié)我不知道,可是,光聽這些人用不太熟練的普通話說出這等可怕的實驗,已經(jīng)可以感受到,他們兩派對今晚上事情的重視,對反擊我們?nèi)T的極大渴望。
今晚,至爲(wèi)關(guān)鍵。
他們成了,不但是半仙和薛定一生死難料,就連遠(yuǎn)在數(shù)千裡之外的三十六門,也會遭到滅頂之災(zāi)。
而如果要是我成了,我可以破壞這個實驗,那麼就……
“爺爺保佑,我陽天賜一定要成功!”
懷著破壞這個實驗的念頭,我回頭一看,除了看到竹屋之外幾十米的那個血淋淋的祭壇,祭壇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人頭,以及人頭下方吃空它的數(shù)百隻蠱蟲,更聽到山下許多人搬運蠱蟲箱子的吆喝聲。
危險,終於一點點臨近了。
沒有等來其他人,不見秦山,王偉他們?nèi)魏我蝗耍矝]有找到半仙和薛定一,營救方案失策,我必須等待時機,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出手。
雖然,那肯定會讓自己暴露,但爲(wèi)了大局,顧不了這麼多。
“那個方向倒是不錯。可以第一時間破壞祭壇。到時候,就看我身上這些法寶的威力了。老哥們,你們一定要爭氣,一定要發(fā)威才行啊!”
摸了一下身上的寒玉羅盤和鎮(zhèn)魂鈴等等法寶,下一秒,我不等竹屋內(nèi)的苗疆巫婆等人出來,也不想被山下那些運送蠱蟲的人發(fā)現(xiàn),幾個起落,靠著這些時間鍛煉出來的身手,翻身到距離祭壇最近,卻也是角度最刁鑽的一個竹屋房樑背後。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除非苗人專門派人來搜查,或者站得更高,否則,是絕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而整個村子,最低的地方是祭壇,最高的是苗疆巫婆等人商量大事的那個竹屋,前者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我,後者呢?因爲(wèi)他們已經(jīng)走出來,準(zhǔn)備施法,自然更沒人注意到這個方向的我。
其他的房屋之下,就算有人站崗放哨,不是特意朝我這邊看來,不是在我最後一刻衝出去,基本上也沒有那麼好的視力。
更何況,他們的心情肯定比我更激動,在煉製霸王蠱最高峰的時候,都被吸引過去,哪裡有空看我這個外人?
至於比竹屋還高的四個神獸雕像,更加不可能。
原因有二。
其一,神獸雕像上並沒有苗人的守衛(wèi)。不然的話,我之前就不可能那麼容易潛入。
可能他們很自負(fù),以爲(wèi)這一路上險阻重重,任何人都不可能突圍進(jìn)來。
所以連一個最基本的守衛(wèi)都沒有。
還白白讓出四個制高點。
其二,除了那個霸王蠱的雕像有點異常,讓我微微忌憚,彷彿它活過來似的之外,其他三個神獸背上的三大蠱神雕像,死物一樣,沒有半點波瀾。
我估計,是因爲(wèi)那三個蠱神還沒有煉製出第一步,只是普通的雕像,連一隻蠱蟲都沒有放進(jìn)去的緣故。
而那個霸王蠱的雕像,裡面可能存有蠱門寄存的某種厲害蠱蟲,但出於某種原因,並沒有示警,更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可這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一時半會,我分析不出,也不想浪費時間去分析。落定這處房樑不到一分鐘,樓下祭壇方向,就再次傳來苗疆巫婆,蠱門代表,以及苗人多個長老的冷笑聲。在他們的冷笑中,被藏在之前竹屋之下的半仙和薛定一,嘴巴被堵住,身體上塗上一層蜜蠟地帶出來。
兩人一動也不動,連呼吸似乎都沒了。
我這邊看過去,看到的不是之前兩個高手,而是兩具死屍一般,似乎他們早就遭了毒手。
心中頓時一涼。
又覺得不太對勁。
“剛纔他們還說不能殺死這兩人,必須活著時煉製霸王蠱,怎麼突然就……等等,會不會這是儀式的一部分,兩人其實還活著?”
想到這可能性,我本來已經(jīng)涼透了的心,再度活躍起來。
藉著夜色的遮擋,也藉著苗人們的大意,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到接下來的畫面。
“老巫婆,有種殺了我們,想我們替你煉製霸王蠱?沒門!”被苗人解除身上蜜蠟之後,薛定一還有些迷糊,出於噬神者狀態(tài),比他實力強了不少的半仙開始怒罵起來。
聽到他這一聲怒罵,我立即欣喜如狂,對營救他們的信心更多。
接著,就聽到那個蠱門代表對半仙的不屑,被罵多了,他還代替苗疆巫婆,上前一步,狠狠抽了半仙一個耳光,冷笑說道:“狂什麼狂?你們?nèi)T不是厲害嗎?怎麼被我的人暗中下蠱抓了?你再狂,你能掙脫這經(jīng)過死人河和食人藤融合的繩索?”
“你說什麼?你們居然真的勾結(jié),用死人河的水來……”剛纔還憤怒不已的半仙,聽到這話,居然面露驚懼之色,也說不出後面的話我來。
我對此瞭解不多,但也感覺這兩個東西似乎是某種禁忌。眼看時間不到,不敢立即出手,卻也凝神聽了下去。
就見,蠱門代表還沒繼續(xù)冷笑譏諷,那面色冷漠、左臉毀容,一臉淡漠的苗疆巫婆身邊,卻有一個苗人長老站了出去,迴應(yīng)半仙的話。
“就知道你喜歡拿這個說事。死人河,死人水,死人不和活人爭對嗎?食人藤,食人魂,三十六門的禁忌法術(shù)之一,你想阻止也沒可能了。還有,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據(jù)說,你們的人派來地師門陽家的小子,帶著一個小隊過來,結(jié)果卻被我們的人暗算在最外圍。嘿嘿,你猜他們死了還是活著?”
“陽天賜?你們居然敢對陽頂天的孫子下手,難道不怕陽頂天找你們麻煩?別忘了,當(dāng)年陽頂天一人挫敗你們蠱門和苗疆一族,連巫門都被波及。你們這是找死??!”
說出這話的,不只是滿臉怒容的半仙,還有剛剛醒來的薛定一。兩人一邊怒罵,一邊卻也流露出一些驚懼之色。
他們很清楚,如果我真的帶隊出事,對地師門的打擊很慘,對三十六門更是一個重大打擊。
而且,如今霸王蠱即將煉製成功,接下來對方肯定大做文章的。
想到這,兩人渾身輕顫不已。
這邊的苗疆巫婆卻沒了耐性,一聲令下,某個長老站出來,到了村子?xùn)|邊,丟出一塊活生生的羊肉,吸引出那個青龍神像背上的某種蠱蟲。
那蠱蟲一出現(xiàn),場內(nèi)所有人都敬畏三分。
就連苗疆巫婆和那個蠱門代表都主動退後幾步。
我這邊,心跳加速,身上的寒玉羅盤也發(fā)出一些顫抖,彷彿遇到一個勁敵似的。
緊接著,在蠱門代表的唸咒之下,那個像蜘蛛又像老鼠又像魚的奇怪三不像蠱蟲,嘴裡發(fā)出陣陣低吼,拳頭大小的個頭,居然一路狂奔,發(fā)出令現(xiàn)場上百人都色變的尖嘯聲。
個別實力低微的苗人,居然口吐鮮血,倒地昏死。
我靠著壽衣光盾勉強扛著,但也喉頭一甜噴出一小口黑血。
然後,這三不像朝著身上滿是蜜蠟,被浸泡過死人河水的食人藤條捆綁的半仙和薛定一二人,飛奔而去。
它嘴裡的歡呼聲,連我都聽清楚。
苗疆巫婆和蠱門代表忍著劇痛,嘴裡溢血,卻也滿眼驚喜之色。
只是,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就在這三不像即將撲倒半仙和薛定一身上之時,藏身多時的我,終於閃電般出手。
“半仙,薛前輩,跟我配合!老妖婆,你們的計劃失敗了!”
我怒喝一聲的同時,左手提著鎮(zhèn)魂鈴,施展一次高級口訣,將現(xiàn)場包括那三不像在內(nèi)所有人和蠱蟲都震住了幾秒。
接著,飛奔跳下,右手上流光長劍凝聚,狠狠地刺向捆綁他們兩人的繩索。那繩索雖然詭異,但在流光長劍面前,沒有半點阻擋再然後,我背靠兩人,一邊等他們迅速恢復(fù)體力,一邊激活壽衣光盾,堪堪抵擋了苗疆巫婆等人最快的反擊。
左手鎮(zhèn)魂鈴砸暈?zāi)请b三不像,右手劍尖頂著它的腦袋,冷冷看向?qū)Ψ綌?shù)十人:“你們敢過來,我就剁了它??凑l損失大!”
“不要!年輕人冷靜。只要你放過它,我們可以做朋友。”苗疆巫婆等人驚怒問道,眼裡明顯忌憚我的動作。
見此情況,我哈哈一笑,說出一個讓他們瞠目結(jié)舌的身份。
“我就是你們沒被害死的陽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