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的一聲,嚇得轉(zhuǎn)身就跑,然而腳下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是從高處往下墜,接著膝蓋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驚醒了過來。
啪的一聲,我的四周一亮,周不算有點(diǎn)驚慌的問我怎麼了這是。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是在家裡的房間內(nèi),我竟然是從牀上掉到了地板上,膝蓋跟水泥地板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纔會痛徹心扉。
周不算此時坐在牀上,關(guān)心的看著我。
看他的樣子纔是被我嚇的從牀上剛爬起來。
我心裡也暗暗慶幸,自己不是躺在墳地旁。
難道我又?jǐn)嗥耍覇栔懿凰悖以觞N回來的?不是剛纔還在墳地嗎?
周不算對我說,他也不知道我怎麼回事,將陰陽尺(周不算手裡的尺子)給我之後,我竟然轉(zhuǎn)身就跑,還沒跑兩步,直接就暈倒了,還是他將我揹回來的。
周不算問我到底咋回事?
我這纔將之前自己看到的事情跟周不算說了一遍,我說我拿著陰尺的時候,竟然看到另外一個自己,就站在墳?zāi)古裕覔溥^來,當(dāng)時我就嚇得轉(zhuǎn)身就跑,之後的事情也就忘記了。
我的話剛說完,周不算突然一下子從牀上爬了下來,說是用爬,還不如說有點(diǎn)像滾。
我看到他的雙眼圓睜,嘴脣不斷的哆嗦,顯得無比驚恐。
我被他的表情嚇得忘記了疼痛,急忙對周不算說:“周師父,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隻是我的一個夢?”
我不知道他爲(wèi)什麼會如此害怕,但我知道我現(xiàn)在也只能用模棱兩可的事情來安慰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看著他從懷中摸出了幾枚銅錢,嘴裡唸唸有詞,接著往空中一拋,銅錢竟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T诹怂盅e的陰陽尺上,他看了一眼後說:“今晚估計要出大事了。走,去王屠夫家。”
我看他神情如此緊張,而且還說要出大事,讓我跟他去王屠夫家,而我爹和二叔就在王屠夫家守靈。
出門月亮還掛在天上,我問周不算:“我睡多久了這是,現(xiàn)在是大半夜吧?”
周不算敷衍的回答了我一句,也就一兩個小時吧,接著急匆匆的往王屠夫家趕去。
這次路上我們沒有遇到什麼阻擋。
很快就到了王屠夫的家裡。
王屠夫家裡燈火通明,然而當(dāng)我們進(jìn)去後發(fā)現(xiàn),我爹跟二叔根本就不在。
周不算讓我先找找看。
說完他也喊了幾句我二叔和我爹的名字,然後朝著王屠夫家的屋子一間一間的找了過去。
我呆在靈堂,不敢亂跑,就在院子裡面轉(zhuǎn)了幾圈,看看能不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幾分鐘後,周不算從屋子內(nèi)走了出來,對著我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院門被推開了,我看到二叔走了進(jìn)來。
看到我們後,他有點(diǎn)吃驚的問我們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
還不等我回答,二叔又突然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我大哥突然不見了。”
當(dāng)時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我爸又跟上次一樣出事了?
周不算問二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叔這纔對我們說:“你們走了之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大哥去開門,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麼,就跑了出去。十幾分鍾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我感覺出事了,跑出去找,愣是沒找到,這不剛要回來拿個燈,就看到你們了。”
周不算問二叔是不是村裡前前後後都找過了?
二叔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是。
他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對我和二叔說,走,你們跟緊我。
我問周不算要去哪裡。
他說去之前山腳下那個墳,我估計你爹也是著了鬼盜路,我們?nèi)绻麤]破解,也許這會兒也呆在那裡了。
我們一出門就朝著墳地走,有周不算開路,一路上也沒出什麼岔子。
隔得老遠(yuǎn),我們就看到那座孤墳周圍好像有幾個影子。
周不算加快了步伐。
等我們到那座孤墳前。
看到眼前的一幕,當(dāng)時我的心差點(diǎn)就停止了跳動。
只見我爹趴在墳前,姿勢非常的古怪,四肢著地,但手和腿的膝蓋都是彎曲的,仰頭看著天上,那感覺就像一不小心,就整個身體壓在地板上了。
放眼望去,我爹排在最前頭,身後跟著十二個人,在外圍又間隔開十二個人,整個造型就跟彎彎的小河一般。
“救人。”周不算大喊一聲。
我和二叔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麼。
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了幾件壽衣,接著憑空在手裡又多出一把剪刀。
當(dāng)我看到剪刀的時候,心裡有點(diǎn)驚訝,這周不算做衣服的傢伙全部帶在身上了,尺子量衣服,剪刀裁剪衣服。
很快,他就將壽衣裁剪成了三個手指頭寬的布條。
讓我們將布條三塊疊在一起,去將我爹他們這二十五個人的眼睛給蒙上。
事情處理完後,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二十五個人突然全部站了起來,像沒事一樣朝著自己的家門口走去,他們的眼睛都被蒙上,卻一點(diǎn)都不受影響,我爹是朝著王屠夫的家走去的。
看著這些人散去,周不算才鬆了一口氣。
他問我們除了我爹,別的人認(rèn)識嗎?
二叔說都認(rèn)識,就是之前爺爺下葬的時候,碰過棺材的人,也就是那二十四個擡棺之人,而我爹也碰過棺材。
我急忙問周不算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不算看著我緩緩的說:“天賜,你說的應(yīng)該沒錯,王屠夫家的狗有靈性,而且被殺了,但是直到現(xiàn)在我們也沒看到你說的屍體現(xiàn)場,更沒看到老黑的任何影子,那就是有人特意隱藏了起來。
剛纔的情景你們也看到了,二十五個人的姿勢就是狗趴在地上的姿勢,他們沒有尾巴,但擺出來的造型赫然就是狗尾巴的樣子,這是一個只有古書上記載過的秘術(shù),叫著玉犬望月,所謂的玉犬,是非常有靈性的犬,甚至可以說人話,狗對月亮非常癡迷,這也就有了古代爲(wèi)什麼會有天狗食月這個俗語。
用現(xiàn)在的解釋是月食,但事情卻並非如此,天狗也是狗,他能夠吃到月亮,地上的狗卻不行,他們只能是看著月亮垂涎欲滴,吃不到,卻準(zhǔn)備吃,剛纔那些人的姿勢就是隨時準(zhǔn)備衝上去的樣子。
而當(dāng)月亮從天上消失的那一刻,這些人就會像狂犬病患者一樣,對著天空大神的狂吠,直到力竭而亡,因爲(wèi)他們眼中的希望沒有了,沒有了期盼比死還難受。”
“周先生,你別嚇我啊?”我驚恐的對周不算說,畢竟我爹剛活過來一次,現(xiàn)在又要面臨死亡,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種折磨。
周不算安慰我說:“剛纔我將他們的眼睛矇住,讓他們一瞬間就失去了月亮的影子,而不是慢慢的看著月亮消失,對於他們來說還有期盼,所以這次算是破了玉犬望月。”
“這到底是誰做的,難道又是墳裡的那位?”我看著孤墳,有點(diǎn)心虛的問周不算。
周不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確實(shí)是有可能的,畢竟二十五個人算是幫了你爺爺一把,他想殺了他們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至於是不是因爲(wèi)你爺爺壓制著他,讓他無法出來,而在他又重新回到棺材內(nèi)之前就已經(jīng)下了秘術(shù),這點(diǎn)就不得而知了,更有甚者。”
周不算說道這裡,看了看四周,說了一句:“更有甚者,他其實(shí)一直都沒有回到棺材,或者說是回不去了。”
“那怎麼辦?”二叔有點(diǎn)慌亂的問道。
周不算說:“我只是猜測而已,至少我們沒有見到他本人,也許我猜的不準(zhǔn)。”
聽他這麼一說,我喜極而泣的差點(diǎn)對著他跪拜下來:“周先生,謝謝你又救了我爹一命。”
“先別高興的太早。”周不算嚴(yán)肅的說:“我只是破了這一次,對方應(yīng)該也沒想到,所以被我得手了,如果我們剛纔動作再慢一點(diǎn),被對方給搶先了,估計我也不可能將二十五個人都救下來,這次算是僥倖,中了這個秘術(shù)的人,每當(dāng)月圓之夜都會這樣,也就是說,到下個月的月圓之夜,他們還會來的,那時候我想我也沒辦法了。”
“那到底要怎麼才能完全破解?”我急忙問周不算。
他搖了搖頭說:“如果真的那麼好破解,就不叫著秘術(shù)了。”
聽了他的話,我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也就是說,我爹還是會慘死。
周不算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說:“那也是三十天之後,下個月圓之夜的事情了。”
連周不算都這麼說,我感覺心裡一點(diǎn)都沒底,我已經(jīng)失去了爺爺,難道還要承受失去親爹的痛苦嗎?
有那麼一刻,我忽然覺得世界上最珍貴的還是親情,有時間多陪陪你的家人,等你真的有時間陪伴他們的時候,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不知道爺爺?shù)降子袥]有算到今天的這個局面,難道這一切都在爺爺?shù)乃阌嬛校绻麤]有呢?如果他沒有算到呢?那我是不是要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死在自己面前。
那種感覺比死去的人還痛苦。
我不明白爺爺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爲(wèi)什麼要以死來壓住那座墳,這個代價難道就是我們陽家人所有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