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天賜,幫幫我們吧,我們兩個的孩子不容易啊。我可打死都沒說你的去處,但求你發發善心,幫一下我們吧!俗話說的好,好人有好報,我這好人當了,怎麼就沒見好報啊!嗚嗚嗚……我的兒子,我的女兒啊!”
哭喊出聲的,不是洪大哥,而是洪大哥的媳婦。她畢竟是個女人,好不容易拉扯到小學四年級的龍鳳胎,就這麼丟了,自然言語中帶著一些對我的不滿。沒有明說,可我卻也能聽出一些的。
相反,洪大哥卻脾氣暴躁,一邊將她拽起,一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看向我這邊。
“天賜老弟,你別多心。你走吧,這件事我已經報警,巫門的人再厲害,總不可能敢和警方作對的。還有你嫂子……”
“洪大哥,別說了,這事其實真是怪我。沒有想得周到,居然給巫門的人可乘之機。大嫂,你先起來,別哭。你們將剛纔的告訴我一下,我一定將你們的孩子救回來的。”
我心中有愧,自然不可能真的怪罪於洪大嫂。再說了,的確是我思慮不周,明知夏曉茹和洪家關係匪淺,巫門的人來過一次,卻沒有提高警惕。
那兩個孩子身上雖然有點奇怪,但畢竟是十來歲的小孩,就這麼捉去,即便不被。打。死,難保不會受到虐。待的。
還有最緊要的一點,夏曉茹不是一直在工廠做事嗎?怎麼突然和巫門的人有了聯繫,還害死他們的人?
對於之前洪大哥的說法,我始終抱有疑慮。可現在,人家的孩子的確被巫門的人捉住,再不來點實際行動,太說不過去。
想到這,我扶著洪大哥夫婦二人進屋,以最快速度聽完他們的事情。
接著,騎著洪大哥的摩托車快速追出去。
身後的洪大哥遠遠傳來一句話。
“天賜老弟慢點,注意安全。等著我,我馬上找我工友幫忙,我們人多,他們要是跑不遠,可以鬥一鬥。”
“但願吧,你們孩子被抓,就算集合大量工友,也未必敢真的下手啊。還是讓我早點出手吧。”
我內心裡不否認洪大哥的計劃,可也是一嘆,不敢將希望放他們的身上。
按照他們夫婦倆的說法,巫門和夏曉茹的關係,的確是有的,而且,不是多久,就是三個月之前,方臉隊長南下旅遊那次。
出事的人也正好是夏曉茹的手下。
當時,他們報警過一次,但警方似乎有些忌憚巫門,並沒有太給力。
而今巫門高手又來,還知道我的存在,這件事可就不好辦了。
“咦,這些人居然如此大膽,開來的車輪痕跡沒有走遠,反而也去了亂葬崗那邊?莫非,他們打算利用這兩個孩子做點什麼事?”
騎著洪大哥的摩托車追了幾百米後,我突然發現地上巫門高手的車輪轉向,沒有離開工業區,走上大道,反而往亂葬崗方向的土路開去。
這事極其不尋常。
以我目前的經驗和經歷推斷,無非是兩個可能。
一個,他們可能算出我在亂葬崗那邊,所以帶著兩個小孩當人質。可我明明已經回來半小時,他們好歹是巫門高手,不可能一直留在那邊,不再回來。
真要是那樣的話,就不可能是我追蹤他們,而是他們將我,洪大哥一家堵在家門口。
所以這個可能性極低。
另一個,那就是巫門高手的同夥死在亂葬崗附近,他們藉此機會,利用洪家的兩個小孩要做點法事。
“巫門,巫門!他們不是南國這邊,和三十六門齊名的大門派嗎?怎麼居然捨得下心腸對兩個無辜孩子下手?不會是打算殺了他們,當做祭祀吧?該死!我怎麼沒有早點想到這個呢!”
“一羣渣子,有事不衝我來,卻對兩個小孩下手,真無恥!”
第二個推測將我徹底嚇壞,也讓我滿腔怒火,當即踩著油門,轉了方向,往剛剛離開的亂葬崗開過去。
十來分鐘不到,就到了亂葬崗邊緣。
遠遠一看,果然正如我所料,一批身穿黑色西裝、臉色不善,手中提著鋼管等武器的壯漢,真的守在亂葬崗附近。
而更裡面的地方,則傳出幾個有些熟悉的說話聲。
可惜的是,距離有點遠,聽得不清晰,我的本事對付鬼魂之類還管用,對付這些人壯漢,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於是,趕緊將摩托車停在一處草裡,本人則貓著腰,選了一條捷徑,繞開眼前這些壯漢,進了樹林裡。
沒走幾分鐘,我就來到之前檢查過的亂葬崗。
前方十幾米外,只有兩個壯漢守著,還有一個領頭的,頭頂纏了一圈黑色帶著的鬍鬚男,在另一個手下的指路之下,揪著兩個不敢哭出聲的小孩朝前走。
他們走的方向,正是亂葬崗中一處新墳,也是周圍埋了不下百十個老墳的地方。
別說兩個小孩嚇得臉色慘白,即便是我,見到這場面,也有些心虛。
可此時不是心虛的時候。
我給自己暗暗打氣,又儘量匍匐在地面上,藉著樹葉和大樹的遮擋,一步步靠近這頭目。還沒看清楚他長相之前,卻聽前面帶路的那個傢伙稱呼他爲彪爺,又說他的喚魂術一定能救回他們的兄弟等等。
還沒聽明白這喚魂術是啥,先被這傢伙的聲音給驚住。
“彪爺,這邊走。這地兒我熟悉,上次那兄弟出事,就是我來埋的。嗚嗚,可憐我們兄弟,被那個賤人害了。幸虧這次您出馬,一定手到擒來。”
“我們先救了他,讓他還陽。然後再找那個夏曉茹,還有北邊來的小子算賬。一定不能讓這兩個狗男女跑了!”
這人引著彪爺,不斷恭維奉承,又指路前進。說出來的嗓音,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明明被我用流光長劍偷襲,刺死在那座小橋之下的跟蹤者!
想不到,他沒死。
反而成了這次抓住洪大哥孩子,要來這裡做什麼喚魂術的帶路人。早知道如此,當時真該多給他幾刀的。
“他們真打算用兩個小孩的命來施法嗎?”我心裡一半後悔,一半怒火沖天,但正要衝出去救人時,那彪爺卻相當粗魯,一手提著洪大哥的兩個孩子甩到他們兄弟的墳前,摔得不輕,又從猥瑣男手上接過一桶鮮紅色的**,不由分說地潑了上去。
這**聞起來像是鮮血,但比鮮血更粘稠,更噁心,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氣體不說,一沾染兩個孩子身上,他們的身體裡,竟然有種東西被打出來似的。
空地上吹起兩股陰風,我從這邊看得仔細,竟然是洪大哥孩子的靈魂,被這彪爺粗暴地逼出來,飄到空中。
奇異的是,他們兩個沒有害怕,反而又發出“呵呵呵”“嘿嘿嘿”的笑聲。
若有若無地朝我這邊瞟了一眼!
“他們的鬼魂怎麼陰氣鬼氣這麼大?兩個十歲小孩,不但不怕,反而如此鎮定?這裡面必定有什麼不對勁。”我想起之前的冷笑,心底裡有些毛骨悚然。被這一驚,倒是出手慢了一步。
那彪爺和猥瑣男卻沒有發現這事,或者是發現了也不在乎,猥瑣男又提出來一桶臭氣的紅色**,那彪爺伸出右手,將自己的右手當做毛筆似的,伸到這桶裡泡了幾秒。
過了沒多久,他抽出右手,居然在他們所謂的巫門兄弟的墳前開始畫圈。
畫的是我完全看不懂的圈。
說是符咒吧?
卻和三十六門中我見識過那些高人的不一樣,也沒有半點的符號,文字等等外形,反而扭扭曲曲,彎彎扭扭,猶如泥鰍似的,十分難看。
說是特殊的符號吧?
可我自從離開龍頭山,回到學校這段時間,也抽空上網學過一些傳統的五行八卦,符文經義,愣是沒能認出這彪爺畫的什麼鬼。
但不管怎麼樣,隨著他的圈就要畫完,現場開始出現異動。
首先是那個墳地裡,明明死透了的巫門高手,居然開始伸出一隻手,從墳墓邊緣探了出來。
彪爺和猥瑣男見狀,不但不害怕,反而一臉欣喜。
“彪爺厲害!加油啊。我們兄弟馬上就能復活,就能還陽。你等著,我去將那兩個小孩的陰魂捉來。”說著,猥瑣男朝著被第一桶紅色**浸泡周身、早已昏死的兩個小孩走去。
而那彪爺,也隨著施法到關鍵時刻,滿頭熱汗流不停,嘴裡唸叨著嘰裡咕嚕的咒語,右手畫圈不說,還將左手也插進桶裡,似乎打算雙手運作,加快速度。
我被這景象驚得不行。
雖然不知道南國巫門的法術,可一看這情況,顯然是分兩步走。第一步,他們將兩個小孩的鬼魂打出體外,隨時備用,第二步,將死人的屍體激活,然後和小孩的鬼魂混合一起。
再不出手,洪大哥一家肯定要傷心欲絕。
想到這,就在彪爺雙手浸泡到桶裡,那猥瑣男還在想法子帶走小孩的鬼魂之時,我終於含怒出手。
左手凝聚體內不知名的力量,發出鐸指訣,隔空朝著猥瑣男狠狠偷襲而去。
他應聲被我擊飛,慘叫著跌落一旁的墳坑裡面!
“該你了,彪爺!”
我怒吼一聲,右手上的流光長劍朝彪爺後背狠狠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