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是疑似,是因爲我並不確定,那人是普通的乘客,還是真的奉命來監視我的。
畢竟,從廈江到廣州,足有數千裡之遠,地師門在我們那名聲很大,不光三十六門的人知道,不少普通人也略微聽說過,可在這,並不見得。而且,出發之前我們五人做了保密措施,儘可能讓我不被南國巫門的人知曉,他們理應不會提前做好措施的。
“或許,是對付別人的吧?我不表示出驚慌,應該不至於這麼快被懷疑。鎮定,鎮定,必須鎮定。”
心念至此,我很快平復有點焦躁的心情,看了一眼手機裡存著有關夏曉茹的資料,又搜了一下她最近一次離職的工廠地址。
那個地方在廣州西北方向的區域,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
從這裡過去,最好是轉幾個地鐵比較劃算。
想到這,我這就從高鐵站上了地鐵,開始一次次的轉車,逐步接近這次的目標。但在此期間,身後那鬼鬼祟祟的傢伙,居然沒有改變方向,反而保持和我同樣的換乘速度,這就讓人有點起疑了。
趁著又一個換乘的空擋,以眼角餘光,藉著車門的反射看了那人一眼。
就見,跟蹤我的那人不但長相猥瑣,神情奸險,更加令人作嘔的是,他不光是跟著我,還和周圍的女孩子打情罵俏。
或者說不是打情罵俏。
而是純粹單方面的調戲,騷擾別人。
那些被他騷擾的女孩子,脾氣好點的,皺著眉離開就是,大不了不理他,可遇到有些脾氣不好的,卻是當場開罵。
這猥瑣男不但不覺得羞恥,反而相當開心,樂於做這種毫無素質,修養的事。
我差點沒有被這一幕給弄得吐了。
但上車後,卻瞬間發現這小子神色一變,再沒剛纔那種陰險、好色的樣子,反而機警如鼠,貓著腰,就從另一個車間的車門鑽了上來。
速度之快,角度之好,還順便躲在一羣人的背後,朝我偷窺,簡直令我都拍案叫絕。
可一想到他可能是巫門高手,專門對付我的,便又再度心寒。想了一想,目前人多,他多半不敢在公衆場合下手,但一旦等我下車,到了那個郊區的工廠,多半會有事情發生。
與其被你跟蹤,發現我的目標,不如找個機會,提前收拾你不是更好?
我心裡閃過這個念頭。
這就拿出手機,搜了一下百度地圖的3D效果圖,發現那工廠附近還真有一片樹林,荒地。是最佳的埋伏,反擊的地方。
於是,等地鐵到站,我二話不說地攔了個當地的摩托車,飛快地往那片樹林而去。
身後,猥瑣男果然臉色一變,想要掏出手機打電話,通知他的上頭,卻又怕我跑了,居然也學我,藍了個摩托車追來。
兩個摩托車速度都很快。
但畢竟他比我晚起步,中間隔了幾十米的距離,加上我故意讓帶我的這位摩托車師傅繞了圈,從樹林邊緣插過去,將我們兩人的距離拉開到百米之上。
這是爲了方便等會埋伏,伏擊。
也是爲了不讓這兩個摩托車司機當無辜受害者。
之前的一系列經歷,讓我深受震動,既發現自己學到的本事還是太少,也發現許多時候,做事情太沒有章法,沒有規劃,導致事倍功半不說,更還牽累好些個無辜的人。
馮小蝶算一個。
老二也是。
張倩更是。
是以如此,這次的我學乖,等師傅將我載到樹林的反方向後,馬上下車,並讓他趕緊離開這裡,說是有我的仇家,提著西瓜刀砍我。
一聽這話,這摩托車司機馬上色變,二話不說,狂踩油門地跑遠。
我卻嘆息一聲後,就此埋伏在這條路邊的小土丘。
沒多久,猥瑣男和我一樣,讓帶他的摩托車師傅停車於旁邊,他似乎看到前一個師傅僅有一人上路,又或者,是感應到了什麼。
總之,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見到他學我,下車讓司機走,他自己卻鼻子不斷嗅著,在馬路附近來回地檢查什麼。
這人被我當做巫門高手,此時的表現,卻不像是三十六門高手的任何一種,反而像是那些做特工,間諜的。
如果是從前,我多半對此不屑一顧,還會鄙視巫門派的人太次。
但這次,卻感覺此人大有文章。
果然,不等我猜出他到底做什麼,這猥瑣男嗅了半天后,居然臉色一變,嘴角浮現一抹陰冷的笑意。
“原來是藏著想伏擊我?嘿嘿,可惜你爺爺我是巫門中人,哪裡那麼容易上你的當?”
“三十六門的小兔崽子,趕緊滾出來,讓你爺爺我宰了你,拿回去換點功勞。別再徒勞無功,你以爲你埋伏我的打算,很高明嗎?信不信,我分分鐘將你小子揪出來!”
大罵之時,猥瑣男騰空而起,居然硬生生從地上拔地數米之高,提高他本人視線之外,手上五六塊石頭飆射出來。
這傢伙不像是巫門高手,反而像是學了武功那種。
總之,他這一出手,我心中一驚,差點真的以爲自己被發現,就要出去和他正面肛。可隨後,卻看到這些石塊朝著其他方向,就是沒有衝我而來,心中頓時暗喜。
略一低頭,正巧發現掛在脖子間的寒玉羅盤,發出淡淡白光,居然可以暫時隱匿我的身形,沒有被猥瑣男發現。
再擡頭看過去,就見他微微吃驚,又丟出去幾塊石頭,卻始終不見我被他找出來,頓時更是著急。
我卻更加高興,趁著猥瑣男不防備,按照之前計劃,猛地左手鐸指訣使出,靠著這聲波攻擊擾亂他的聽覺。
“你在哪裡?快點給我老子滾出來!”猥瑣男對著空氣驚怒交加,眼神底,再沒剛纔的自信,反而有些驚慌。
早已從小土丘跑出去,到了他身後的我,卻猛地一喝,將凝聚出來的流光長劍,狠狠地衝他胸口刺了過去。
不怪我太心狠手辣。
只怪這世道,的確太坑爹,之前的遭遇,更讓我知道一個道理。對朋友必須真誠實在,可對敵人,絕不能有半點僥倖和仁慈。
流光長劍擦著猥瑣男的胸口刺中。
下一秒,他胸口飆血,嘴裡更是慘叫一聲,一個不小心,就從馬路一邊的懸崖跌落下去。
我朝前幾步,看到猥瑣男掉在下面一個水坑裡,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本想趁機了結,免得後患無窮,可不想,之前的方向又來了一些摩托車。
人一多,這事就不好辦了。
“走爲上策,大事要緊。總不能爲了巫門的人耽誤尋找夏曉茹。”
心中念頭一動,我不便繼續殺人。便假裝路邊休息,等這些騎著摩托車的漢子走遠,才跑到水坑,伸手摸了他鼻子一下。
見猥瑣男果然沒了呼吸,這又繼續上路。
之後,我很快抵達這個工業區的大門,拿出身份證,以探親爲理由,打聽一圈下來,對於夏曉茹的事終於有了更真實的瞭解。
只可惜,當時沒有太仔細檢查那個猥瑣男,當我從工業區的多個工人嘴裡拿到新消息時,這傢伙居然偷偷爬起來,一臉慘白,面無血色地離開。
因爲我的一點失誤,不久後的將來,會有一場針對我的大事情發生。
而此時,對此毫無所知的我,問出想要的情報後,雖說剛剛打敗巫門高手,保住自己的行蹤,可心情實在也提不起。
不是因爲別的。
只因爲夏曉茹這些工友說的事情更讓吃驚。
原來,就在我來之前,半年之前,夏曉茹早就離開這片工業區。即便是提供這條線索的方臉隊長,手上拿到的,不過是他們半年前的資料,對於夏曉茹後面的行蹤,居然沒有更詳細的說明。
事已至此,想要再找她,簡直猶如大海撈針,太空找人。
更別說,三個月前花兒和夏曉茹的見面,連方臉隊長都查不出個所以然,我一個普通的老百姓……
對了!
警方查不出,未必就是他們沒有本事,可能是夏曉茹的工友無形中保護她,怕她被警方帶走,所以故意隱瞞。
可我是普通老百姓,如果能取信他們,說不定可以側面問出一些細節。
“幸好沒有因爲一時的大意離開這工業區。回去!必須回去,再問他們,我就不信,軟磨硬泡之下,問不出點真正有用的。夏曉茹啊夏曉茹,不管你在哪裡,我一定要找到你。”
剛走出工業區幾步的我,被腦海裡這個突然閃現的念頭擊中,當場一喜,笑得合不攏嘴,轉身買了一些菸酒肉菜,專門提著去剛纔詢問那幾個夏曉茹的工友的家裡。
這些人白天嘴嚴,可晚上就好多了,見我多次說是夏曉茹的老家表弟,不是警方,是怕她一個人在外面出事,又拿出好酒好菜好煙,還有幾百塊的感謝費,他們便開始鬆動。
第一家,是最嚴的,直到我磨了半小時,還不肯開口,但送我出門前,卻低聲警告我,千萬別追查下去,小心和那些出事工人一樣倒黴。
第二家,第三家……就好多了。
到第七家,我還沒提著菸酒,笑瞇瞇地表示敬意,一聽我是夏曉茹的老家表弟,這家的男人便臉色一變,左右看了一下,將我拉進去。
“你怎麼纔來啊?小夏最近幾年過的一點不好,你們這些人早點關心,她何至於那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