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以不幫,但那邪靈位,是我家的寶貝,總該還回來吧?或者,兩位你們想要私吞?!”白鬍子大爺神色不善地說了這話,他身邊的其他人,則紛紛拿出敵視的眼神看向我們。
我和薛定一身心一震,有種被他們看透了的感覺。
同時,這也驗證我之前的猜測。這些大爺大媽,可不是普通的大爺大媽,而是來頭不小,身手厲害,甚至還懂陰行之事的大爺大媽。
其他人暫時不瞭解,可眼前的白鬍子大爺,絕對是個人物。
前一秒當我們是朋友。
這一秒,我和薛定一如果敢反抗,或者不交出那個邪靈位,只怕他會馬上翻臉不認人。
一想至此,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意思。
面對這些人的威脅,我們不想被壓制,但也不願意輕易得罪他們,打算來個折中的試探。
隨後,薛定一朝前挺了一步:“邪靈位是你們的不假,但有個事,恐怕得請你們解釋一下。我們一直當你們是朋友,但不代表,就真的怕了誰。”
“對。薛前輩說的沒錯。幾位之前幫過我,我陽天賜很感謝,但是事情一碼是一碼,這東西,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但我們不是直接搶走,而是從陳總家裡找到。這個事,白鬍子大爺您不願意就解釋一下嗎?”我稍微靠後,準備隨時激活壽衣光盾,配合薛定一的說法,一齊看向白鬍子大爺。
他們似乎沒想到我倆以寡敵衆,居然還敢反問,先是愣了一愣,隨後狂笑不已。
周圍的其他人笑得不行。
但白鬍子大爺沒有笑,不但沒笑,反而眼神陰冷之極,直勾勾地看向薛定一遞給我的那個邪靈位,嘴角浮現一抹殺機:“解釋?解釋什麼?和你們這些外人用不著解釋。兩位,我的耐性是有限的,看在夏小姐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
“不用一分鐘,一秒鐘就行。我薛某人還沒怕過誰!”薛定一不服輸地冷哼一聲,右手順勢將腰上纏著的趕屍鞭抽出來,那架勢,那氣勢,瞬間蓋過白鬍子大爺一籌。
我也立時明白,今天恐怕善了不行。
不說我們掌握白鬍子大爺的邪靈位,單單是他們的態度,就已經說明問題。
我倆算是很客氣,不要留下別人的東西,但只求一個解釋,一個安心,他都不給。反觀白鬍子大爺等人,明顯暗中跟蹤過我們,所以才知道邪靈位被我們取走,更知道我們是從陳總家裡拿出來的。
這局面,立時變得微妙起來。
我和薛定一前後防備。
對面的白鬍子大爺等人,則眼神一冷,不分青紅皁白地將我們圍住。看樣子,只怕就要出手,強行奪回那個邪靈位。
雙方的衝突即將一觸即發。
也是這時,突然白鬍子大爺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起後臉色再次一變。
“夏小姐?是你?好,好,我明白了。我知道,我們和這位陽天賜兄弟沒什麼恩怨,不過是打打鬧鬧,開個玩笑而已。你放心,衝你的面,我不會對付他。不過,先得讓他們將那個東西還給我,不是嗎?”
白鬍子大爺這一說,又將皮球踢回我這邊,我心底對他的好感少了不少。
接著,他開了免提。
我和薛定一聽到不知道在哪的夏曉茹的聲音。
不出意外,在我們兩人和白鬍子大爺等人之間,她果然選擇後者,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言詞:“陽先生,我做主,保證你們沒事。你們將邪靈位交出來,還給他們。事後我給你們請客道歉,如何?”
“你這是命令我們,還是吩咐我們?”我沒想到本來幫的是夏曉茹的忙,她居然還和對面這些人站一起,心裡有些不爽,冷冷地回了一句。
薛定一聽到我這話,自然是將我保護的更周全。
幾米外的白鬍子大爺等人則雙手互抱,嘴角冷笑,擺出一副坐等我們求饒的架勢。
聽到我這話,又看到我們這邊的形勢,夏曉茹的語氣立時一軟:“你們雙方何必這樣呢?算了,當我的錯。我這裡給兩邊的人道個歉,是我沒有提前說清楚。這樣吧,一家退一步。白鬍子大爺這邊,看我的面上,讓他們先離開巷子。陽先生你這邊,將那個東西放到巷口,如何?”
她這個提議倒是不錯,雖然依然讓我很不舒服,但爲了大局,我和薛定一,以及對面的白鬍子大爺等人都贊同這做法。
接下來,在手機開著視頻,夏曉茹遠程注視之下,我和薛定一帶著邪靈位退出小巷,將它放到巷口。
等我們退後十米後,白鬍子大爺等人才走上前,將它拿回去。
他們一臉狂喜,好像什麼神器迴歸似的。
讓人越看越覺得詭異。
“你發現那東西的邪門了嗎?”薛定一低聲對我說了一句,手上的趕屍鞭依然沒有放鬆,而是繼續警惕著。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對白鬍子大爺等人的來歷很有懷疑。因此,剛剛放下邪靈位之前,故意抹了一把,偷偷遞給我聞了一下。
可惜的是,我這邊還是毫無結果,只得輕微地搖頭。
“那行,咱們撤吧。就等那女的回來,說第三件事。”薛定一沒有怪我,他也知道我初出茅廬,對這方面並不太瞭解。何況,就連他這麼老道的高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自然不會多加責怪。
我們兩人一邊低聲商量,一邊迅速離開現場。
最後一眼看到的,不是別的,正是白鬍子大爺等人轉身興奮的背影。那背影,應該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奇怪的樣子。
區區一個邪靈位,他們至於這麼高興嗎?
還是說,這東西身上的冤魂被趕屍鞭抽散,但不代表它的作用沒了,而是還可能被他們再次利用,再次害人?
一念至此,我心裡對他們僅存的好感蕩然無存。再加上我們如此大方還回去,沒有要求半點報酬,之前的交情,更是徹底斷絕。
下次見面是不是朋友難說。
但我敢說,如果他們還敢繼續害人,或者因爲別人一點小錯,就動用如此惡劣的東西,那我陽天賜絕對第一個不贊成,第一個要和他們對抗到底的。
至於夏曉茹那邊……
在垃圾堆小巷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等我和薛定一找了個瑞麗工廠對面的旅館住下,她的電話是打來,也和我們道歉,但說話的語氣和強調,卻讓我兩心中再次一驚,隱隱感覺這次南下似乎做錯了什麼。
她不像是道歉,反而像是拿捏到我的要害,逼著我原諒她,認同她,讓白鬍子大爺等人胡作非爲似的。
就好像他們兩夥人有什麼特殊關係!
但沒等我思考出結果,手機另一頭的夏曉茹,卻又說了另外的話。
“陽先生,很感謝你之前爲我做的。接下來,我想說一個事。等我回來告訴你第三件事之前,希望你們不要插手。不管那個郝廠長怎麼樣,他畢竟對我不利,而且曾經騙過其他的女孩,罪有應得。小巷那些前輩怎麼做都是對的。所以,我希望你們……”
“夏小姐的意思,要我們不管,看著郝廠長被他們毒害?呵呵呵,真是有趣啊。對你不軌,要攆走你,用合同威脅你的陳總是這樣被懲罰,郝廠長好心轉告你的話,還替你擋住陳總的驅趕,你也是這麼回報他的?”
“對,我就是這樣。陽先生如果看不慣,大可以撕毀我們的約定,直接走人。不過,我知道你不會走。不但不會走,反而會留下來,幫我的對吧?畢竟,你很在乎夏婉瑜的下落。而這廣州市,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事!”
夏曉茹這話,徹底暴露她不是普通的女工人、而是一個堪稱野蠻心機女的本性。
我和薛定一被她這話氣得夠嗆。
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今天是我們有求於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一想,那郝廠長的確幫過我們的忙,幫過夏曉茹,但骨子裡也不見得多好,或許,夏曉茹說的是對的,讓他吃點苦頭也是應該。
“天賜!不如就這樣吧。我們的事情要緊。一個好色廠長而已,不值得……”薛定一低聲衝我說了一句話,伸手做了個放過的動作。
我心裡還有不甘,不甘心郝廠長被重罰,也不甘心就此屈服於夏曉茹的無理要求。但形勢比人強,不得不默許這事。
接著,夏曉茹陰陽怪氣地謝了我倆一聲,又說明天晚上之前她肯定回來,讓我們好好休息一天。
對此我們無話可說。
可這一晚卻是熬得相當不順。
先是睡覺不安穩,總夢到夏婉瑜出事的那一刻,驚得我滿頭冷汗,到旅館樓頂散步好幾圈,也沒有平復心情。
然後,等凌晨四點多,好不容易睡下,卻又聽到工業區街道上傳來陣陣狗叫,派出所查房的聲音。
難不成,是那個郝廠長出事了?
那些大爺大媽的效率也太快了吧?
我和薛定一幾乎同時想起這個大事。坐立不安之時,乾脆主動開門,接受警方盤問,又順便問起詳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