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之前答應胖道士的三個事情中的第一個,不準分兵,我們嚴格遵守,可卻馬上就要被強行應驗。這些蠱門的人真狡猾,似乎能預知這事?”
我心中一沉時,還沒來得及呼喊其他人,一起割斷繩索,身體一輕,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竟然被這藤條一甩,足足甩出去好幾百米的山路。
等到落地站穩之時,周圍環境早已大變。
自己居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山谷。
這山谷十分狹窄,中間不過三四米寬,僅僅一兩人走過,兩邊卻是極爲陡峭的山壁,高有數百米,還有許多奇怪的藤條生長,無數豔麗的花朵開放,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的花,而是劇毒的花。
左手邊一條小溪,流出的河水不但不透明,更發出一股惡臭,似乎有某種生物的大量腐屍藏在水下。
也不知道它們是活著的,還是已經死透。如果是前者,那就說明是我沒見過的另類生物。要是後者,稍微好點,可也絕不該如此多的臭氣的。
除非,水裡的屍體不是已知的所有生物,而是未知的那種……
越想越驚悚,我絕不敢走這危機重重的水路。
只得擡頭一瞧,卻看不到這山谷的頂端,前後一望,估計好幾十公里遠,要從這裡步行回去,無論翻山還是繞路,怕是不可能了。
心裡立時有點低落。
再者說,我更知道,我們五人同時中招,我被丟到這裡,他們四個怕也是被帶遠。等返回時,根本不會遇到他們,只可能是等到蠱門的人,在準備伏擊。
那樣的話,就不叫返回原地,而是叫自投羅網,自取滅亡了。
我雖然不怎麼聰明,本事也不高強,但還不至於蠢到就這麼回去送死。
因此,幾經思量後,我專門靠著距離溪水對面的山壁前行。爲防萬一,將攝魂壽衣的壽衣光盾激活,隨時自保,手上的流光長劍熟練地凝聚出來,覷準這山谷兩頭看起來最近的那一頭,步步前進。
因爲自己的力量有限,不敢全程開著這兩件法寶,只能每隔五分鐘停一下,休息後,等精神飽滿,繼續前進。
如此之下,我的前進速度變慢很多。
但也多虧這樣的謹慎,讓我在找到下一個岔路口之前,居然躲過好幾次溪水中的屍體偷襲。
第一次,從溪水深處突然冒出大片白霧,擋著前路,又帶著某種麻醉的效果,朝我瘋狂襲來。
壽衣光盾雖然可以辟邪,但對付這種不是鬼魂,不是殭屍的異物,卻還真的沒辦法。
但萬幸的是,我走路速度比較慢,腳步較穩,即便受到突然襲擊,也能及時反應過來。
不等白霧之後的一具屍體接觸自己,手上的流光長劍當場一揮。
接著就聽到一聲不像人類,也不像已知動物的慘叫,更像是某種怪獸的怒吼,被我刺中身上某個部位,慘痛地後退。
我本人則靠著流光長劍再刺幾次,將其他配合它的屍體驚走後,白霧散去大半,前路居然陡然一變,不是之前的路線,而是中途拐了彎,似乎進入到山谷內的一條岔路。
這岔路來的十分蹊蹺。
距離後方前不久我所在的位置,居然已經是百米之外,似乎自己被白霧影響,莫名其妙多走幾步路,但這還不算什麼。
最可怕的是,朝前再走一步,我就會跌落白霧之下那條小溪裡面。
可見那幾個屍體的毒辣。
即便它們偷襲不成,我要是定力不足,再走一兩步,到了這水裡,一定也會被它們給暗害的。
這不是普通的岔路。
而是要人命的岔路,迷魂道啊!
退後幾步,看著眼前突然橫著山谷出現的岔路,只差一米半米,就是生和死的距離,我心裡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更想到一件事。
“這不會就是胖道士提及的苗疆的茶馬古道吧?秦漢之時,茶馬古道有多條分支,其中一條分支,因爲山路陡峭,時?;?,竟然導致數百米騎兵慘死,以至於谷內冤魂厲鬼無數,成爲鬼路?!?
“鬼路者,陰氣之盛,陽氣絕無,鬼魂入內十分歡喜,可養生,可修行,可藉機突破原來的境界,直到鬼仙?;钊巳雰?,那就是直接送死??!”
“想不到,蠱門一派爲了迎接我們,居然擺出這種陣勢。之前以爲他們只有一點下蠱的本事,外加機關陷阱,倒是小瞧了。好!我陽天賜不怕事情複雜,就怕困難太簡單。你們要玩死我,我偏偏要活下去。還要活給你們看!”
被眼前這茶馬古路吃驚後,我沒有半點懼意,反而鬥志高昂,巴不得早點遇到幾個蠱門的人交手。
接下來的幾次偷襲,自然更加從容應對,還開始摸索出這些屍體的輪廓,似乎就是當年慘死這裡的騎兵。它們雖然十分陰狠,但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害怕陽光。
我手上的流光長劍,光芒四射,最好對付它們。
因此一路前進一路愉快。
至於和王偉等人的暫時分開,也不覺得多危險。
不說他們個個本事高強,比我厲害多了,就說他們野外的生存經驗,也絕對不在我之下。
區區幾個蠱門的人,想要打敗他們可能有,但要同樣在這瘴氣遍地的地方,活捉他們,卻未必可以成功。
這事和半仙,薛定一兩人的有些不同。
他們兩個,一個是在大城市被下蠱,猝不及防。另一個是過分著急,以至於半路失策。
而我們五人早對此有所警惕,各有戒備,我都懂得利用這個山谷防範偷襲,保存生力,何況他們呢?
“那個最神秘的藥師門傳人劉婉蓉,也許比我們所有人都活得好。既然這樣,那哥們也不擔心什麼。繼續冒險下去,能匯合他們最好,不能匯合……我就直插你蠱門心臟,苗疆最深處的傳說的苗人祭壇,來個一探龍潭虎穴!”
一想至此,我抖擻精神,繞開一米外的小溪,左右打量了一下,似乎右手邊的山谷岔路比較靠譜。
左邊的太深太遠,看不清方向不說,那邊的小溪分叉上空的惡臭氣更濃,明顯不是好路線。
相比起來,這右邊的岔路居然沒有小溪分支,說不定是個出口。
我照舊是之前的姿勢,就此選擇右轉向。
這一轉,竟然帶給我一點不錯的運氣。先是走了幾百米的普通路線,沒有被新的髒東西偷襲,也沒有遇到其他怪事。接著,快走出山谷這條岔路之前,居然看到前方一片光亮,不但有不同於谷內的風景,更有一些人煙似的。
加速到了出口附近,這纔看得更加清楚。
外面不是什麼出口,同樣也是一個山谷。但和之前的不同,這裡沒有暗藏殺機的小溪,或者溪水之下的騎兵屍骨,也沒有之前石壁上豔麗過分的毒花,或者那些毒蔓藤個,反而是一片令人吃驚的小沙漠。
在這長一公里左右,寬五六百米的小型沙漠附近,是另一條小溪圍繞,但這小溪沒有半點惡臭,反而清澈見底,水中帶香。
可見是個異樣的地方。
但最讓我感覺吃驚的,卻是沙漠中央,也就是從這邊過去三四百米左右的地方,居然有個小小的城寨豎立。
城寨的風格,完全不是大城市的樣式,也沒有常見的苗人風範,反而和胖道士告誡我的苗疆蠱門人的文化習慣差不多“莫非,這裡就是蠱門的一個據點?”
“要是真是這樣,那我這次運氣走大發了。哥就先拿下你們的據點,然後一步步深入。不信沒辦法救走那兩位前輩。”
心念一動,我收了光芒太大的流光長劍和壽衣光盾,先四下警惕望了一下,確定居然沒人在外邊巡邏,放哨,城寨上也沒有人守著,這邊沿著一處沙子斜坡,一步步小跑過去。
邊跑邊注意周圍的狀況。
我想著,即便出現什麼意外,自己也能迅速反擊。最不濟,也可以殺入這裡面,給他們製造一點混亂。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直到跑到城寨樓下,也沒有見到半個蠱門的人,甚至除我之外第二個人,也沒有見到。
這讓我大感驚奇。
這城寨修的非常精緻,堅固,外面還有些埋在沙子裡的擋馬樁,爲什麼進來後反而不見半個人影呢?
這裡難道不是蠱門的據點嗎?
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啊。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
就是這時候,城寨內居然傳出一陣美妙輕柔的歌聲,似乎有個妙齡少女,正在一邊洗衣服,玩水,活潑可愛中帶著幾分調皮嬌俏,一邊則開懷大笑,唱出一些苗疆預言的歌曲。
那些歌詞我聽不懂,可這女孩的聲音的確不錯,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讓我都有幾分迷醉,但想到可能是蠱門另一個陷阱,或者是某個女鬼的算計時,又趕緊掐了自己一下。
等心神平復,我提起流光長劍,打算殺出去,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卻不想,城寨內那沒見到面容、只聽到曼妙歌聲的女孩,居然先開門,朝外走出。
我倆這一進一出,正好撞在一起。
“哎喲!誰???”女孩驚呼一聲,朝後方向摔了下去,但沒有罵人,也沒大城市那些女孩的防衛心,反而在見到我這個陌生人後,露出一些天真,“你是誰???你從哪裡來的?我叫靈兒,我奶奶是苗疆的巫婆,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你奶奶就是苗疆巫婆?”
聽到她這話,我前一秒對她不錯的好感,瞬間降低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