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在茶壺裡發現了一粒拇指肚大小的圓形東西。
我呱唧呱唧挖開茶壺,撥開茶葉,跟手機圖面對比了一下,不是的!
到底在哪裡呢?
我去了他的書房。
桌面上的七星圖還在,似乎來不及收拾。
我又開始翻箱倒櫃!
卻從他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宗畫卷。
我此刻對畫卷一點都沒感覺,但是,我還是感興趣的打開了,也許,我是想起了趙純。
打開之後,我懵了。
這是一張女子的畫像,穿著古代的服飾,一席碧色羅裙堆了一地,裙襬上,偶有梨花瓣落下。
這畫,惟妙惟肖,特別是那女子嘴角黯然生香的弧度,讓我有一種她看破凡塵,莞爾一笑便納千秋的感覺。
美,美在了這女子的神韻上。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鑰匙插入門鎖的金屬聲音。
我趕緊將那畫卷收起來,放回去,將抽屜小心翼翼的關上,奪門而出。
就在我準備奪門而出的時候,腳步聲從門外傳到了這間書房外頭。
我慌不擇路,想躲在門後,可是,若是關上門,我就暴露了。
我從沒有如此慌張過,我一眼看到了書架子,那最下面的一排書,我一個箭步,衝到了書架子後,直接躺了下來。
這是一沓將近堆積書籍達到一米左右的書堆,我就蜷縮著身子躲在那兒。
確實是趙純回來了,可是,他的臉色爲何那麼難看?
他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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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步有些不穩,一屁股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從懷中掏出一包粉末狀的東西。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枚酒杯那麼大的瓷碗,將粉末倒進去。
隨後,他又從懷裡掏出一枚珠子狀的東西,放在碗裡!
我一看,他捏出來的珠子,不正跟雲魂給我發的圖片一模一樣嗎?
我有些蠢蠢欲動,甚至偷偷打開手機比對,確認無誤!
可他此刻的狀態似乎很不好,好像得了重病一樣。
“嘩啦!“一聲脆響,他很不在狀態,手邊的瓷碗,連帶著那珠子都打翻後滾落在地,撒了一地的粉末。
眼看著那珠子咕嚕嚕就向我的方向滾了過來,剛好停在我一伸手便能拿到的位置。
我嚥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趙純。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虛弱的樣子,真的好像是大病未愈的模樣,那長髮耷拉在桌面上。
我看了一眼滾落在我不遠處的圓形石頭,我慢慢的伸手去抓,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如此劇烈的心疼起來。
趙純猛然咳嗽了幾聲,跌跌撞撞的從書房走出去,隨機,傳來了水流的聲音。
我在想,只有這一次機會,等我好了,我便來賠禮道歉。
一咬牙,抓起那東西,就出了書房,他似乎還在洗漱間沒出來,我從原來的進來的窗戶跳出去。
我急促的腳步踩著下山的階梯,我甚至不敢呼吸,我手裡攥著的那圓形石頭,越發的沉重。
“趙純,他怎麼受傷了?“我自言自語,腳步卻沒有一絲停頓的意思。
就在我快要衝下階梯的時候,身後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我回頭看去,竟發現趙純扶著門框正在看著我。
他的眼皮往上一翻,竟摔倒在地!
我的手心傳來炙熱的感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把那顆石頭攥在手心,力度大了一些,都在手心裡擱出紅紫的印記。
我一下子止住了腳步,回頭看著他倒在門口的樣子,我的心像是被一種叫做良心的蟲子使勁的啃食著。
我感覺,只要我就這麼離開,我能從雲魂那兒換來救我的藥,可我也知道,如果我就此離開,我的心會千瘡百孔。
我將那石頭放進揹包的角落,轉身跑了回去。
“趙純?“我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看著他,他嘴角的血跡似乎一滴滴的滴到他面前的地面上,觸目驚心。
他沒有絲毫反應,我將揹包脫下來放在進門處的鞋架子上,連拉帶拽,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終於耗費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他最後一條腿挪到了牀上。
我氣喘吁吁的背靠著他的軟牀,身子一點點下滑,汗如雨下,呼吸跟拉風箱似的,他實在是太沉了。
“宋小蕾……“
??,我突然發現他喃喃自語宛若夢囈,宋小蕾?我的心幾乎涼了一大半,我叫劉曉蕾,劉曉蕾……
“張曉蕾……!“
他宛如一個發高燒的孩子,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胡話,這一點我知道,我弟弟小時候發高燒就就是這樣子的。
我頓時覺得我不該回來,也許在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劉曉蕾,我在他腦海深處依舊是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學生。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掏出來一看,是雲魂。
“拿到了嗎?“
與此同時,我突然感覺我的手臂一緊,手機摔在地上。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卻發現趙純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來,死死的攥著我的手腕,那雙眼半瞇著,但是,依舊無法消弱他眸子裡的晶芒。
“小蕾,我讓你親口告訴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我頓時嚇得想往後挪移,可是,抓著我手腕的那隻手竟然多了幾分力度。
他胳膊上的肌肉宛如一根根鐵杵融化了之後又糾纏在一起,他的眼神隨著我的驚慌失措,變得兇狠起來!
我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趙純!
他怎麼……跟惡魔一樣?
“趙老師,你放開我,你病了,你認錯人了,我是劉曉蕾!“
我使勁想掰開他那有力的手,我將劉字咬的特別重,我就是想告訴他,我是小蕾不錯,但是我是劉曉蕾!
“我有這麼可怕嗎?讓你這樣驚慌?“
趙純長髮散落在腦後,他的聲音宛若從地底下發出來一樣,又像是困在牢籠裡野獸的低吼。
我確定,他絕對不是趙純,他一定是……是鬼上身了!?。?
我動了動喉結,擡手抓住了掉在牀邊上的那口瓷碗,咣噹一下就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像是電視裡詐屍的屍體被林正英貼了一道黃符一樣,瞬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後背已經溼透了。
我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直到我站在客廳,我的呼吸都依舊急促,汗水已經順著我的鬢角往下滴落。
方纔,讓我如今都心有餘悸,可是,在驚恐之餘,我竟然有一股連我都不敢相信的酸楚,那種感覺,就好像眼角打轉的眼淚。
看來,趙純到了這年紀,不是不想談戀愛,不是不想交女朋友,也不是他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不需要女朋友,因爲他心裡有一個叫小蕾的人。
我走到鞋架前,背上揹包,出了門,一路狂奔下了山。
我給雲魂回了一條訊息:“拿到了!在哪裡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