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出一口氣,揹著揹包走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心沉甸甸的!
“媽就支持你和他!”
“姐,你放心吧,我對我的高考成績絕對有信心,家裡,就缺那位帥姐夫了!”
“去吧,女兒長大了!”
我好像背了很多東西一樣,上路了,我不知道趙純是用了什麼方式,把我的家人都收買了,難道,他真的如媽所說的那樣,她是過來人,能看得出趙純是個不錯的人,如今社會不比當年,誰先下手,就能多一份機會。
我沒有告訴趙純我在他離開的第二天就返回了C市,我想直接去找他,如果麗娜姐和他真的有關係……
想到這裡,我竟然有些心慌。
轉乘大巴,抵達火車站,一天一夜的時間,我抵達了c市,攔了一輛出租車,沒有回殯儀館,直達趙純所在的地方。
離趙純的住處越近,我就越覺得心跳無法自已。
我付了錢,小跑著卻又小心翼翼的登上那上山的階梯,那棟建立在半山腰的別墅就在眼前。
此刻,已入夜,天邊的晚霞還剩下一絲不肯走的痕跡,天,眼看著就要暗下來。
我敲了幾下門,安撫了一下狂跳的心臟,做了一百次的呼吸練習就等著開門的那一瞬間做準備。
可是,眼看著晚霞遺留的最後一絲絢麗都被遠山的漆黑淹沒的時候,還是沒有人開門。
我詫異了!他回來c市,沒回家嗎?
我有些失望,漫步在階梯上,回頭看了多少次,我已經不記得了。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抵達殯儀館,那天,是我休假剛好一週,包括乘坐火車的時間。
抵達殯儀館單身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的樣子了。
我給麗娜姐打了個電話,誰知道我還沒說話,麗娜姐那頭就傳來了驚訝的叫聲:
“哇,小蕾,你回來了?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我握著單身公寓裡的座機電話筒說道:“我銷假!”我頓了頓問道:“這兩天,你見過趙純嗎?”
“他昨天上午來過館裡!”
我的心一顫,換了個位置握住電話筒:“他來幹什麼的?”
“不知道,就跟他打了個招呼,直奔館長室去了!門一關,也不知道說的啥!”
我一愣,半晌都沒說話,那頭麗娜姐突然說道:“今天是圓子的生日,晚上十點有戲哦,既然回來了,就一起聚聚吧!”
我有些不想去,畢竟我和圓子算不上熟,上回自從那次打翻了他的羊肉串之後,他對我總是冷嘲熱諷的。
“我剛下火車,有些累了,你們嗨皮去吧,我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得跟館長談銷假的事!”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我去洗了個澡,剛準備躺下,公寓的門被敲響了,我去開門,看到麗娜姐和好幾位同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嗨,小蕾!一起去唄!”
“麗娜姐,我真的不去了!你看,我都準備洗洗睡了”我說著,張開雙臂,給他們看我的睡衣。
“切!”麗娜姐嫌棄的和他們離開了。
在我關上門的那一刻,走廊盡頭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整個世界都似乎靜下來了。
我打開電話,躺在牀上,抱著抱枕,其實我每一次打開電視都不是因爲想看節目,而是從電視機裡傳出來的聲音會讓我覺得不會那麼孤獨和害怕。
我掏出手機,翻到趙老妖的地方,猶豫了半晌,我發了一條微信:
“你在幹什麼?”
我又刪掉,他平時就不怎麼喜歡第一時間回答別人,我問的問題是不是有點無聊了?
我重新編輯:“你吃飯了嗎?”
想想誰到了這個點兒不吃飯?又刪掉,我長出了一口氣,定了定心,最終把發微信的勇氣也給定沒了。
也許真的是坐了一兩天的車,我累了,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我是被鬧鐘吵醒的,我一個機靈就蹦了起來,對自己說,要上班要上班!
我趕緊洗漱,一切都似乎回到了以前工作的時間。
等到我揹著化妝箱狂奔下樓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快要遲到了,我一路狂奔從生活區跑到殯儀館。
刷了卡之後,我沒回辦公室,就去了館長室,館長似乎看到我一點都不驚訝,示意我坐下。
我氣喘吁吁的把化妝箱從肩膀上脫下來,放在身邊。
“小蕾,怎麼就休了一個禮拜的假期?”館長問道。
“可能是出來習慣了,在家裡呆不住!”我說道,館長微微點頭說道:
“臨時化妝師暫時借用了你的辦公室,畢竟簽了臨時工作合同半個月,在剩下的時間裡,你可能要與他用一個辦公室了!”
館長說道,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跟館長道了謝,就去了那辦公室。
我禮貌的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推門而入,他正在收拾化妝箱。
他體態有些類似於圓子那樣的身材,有些胖,但是,個頭兒不矮,差不多有一米八多的身高,長得也說不上不好看,就是濃眉大眼,給人一種壯碩的感覺。
“劉曉蕾吧,不好意思,我是臨時工,所以暫時用了你的辦公室,不過,說實話,你這辦公室裡的東西還是挺齊全的!”
他似乎很健談,一開口就說了很多話。
“嗯,我提前銷假,還怕誤了你的工作呢!”我笑著說道。
“我專職不是做這個的,只是閒來無事又有時間,所以就來玩玩了!”
他看上去很爽朗,這麼一說,讓誰聽了都很舒服!
“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陳延川,應該比你大幾歲,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川哥!”
他主動伸出手來,我不得不與他握握手。
這兩天,我幾乎就在一旁看著他給屍體化妝,說實話,我不敢恭維他的化妝技術。
他有時候動作粗魯,本來淹死的屍體就浮腫,他竟然一不小心,戳破了人家的臉皮,一股紅黃色的液體就順著面頰往下流了出來。
我有點懷疑這段時間他給畫的死人,有沒有回來找他算賬的?
還有,他畫眉毛的時候,壓根就是胡亂畫的,有的明明是女性,他偏偏畫了個關公的眉毛!
甚至有些臉,被他畫的跟花旦似的!
“川哥!你這妝……化的是不是有些欠妥?”我很委婉的問道,誰知道陳延川結束完這妝容之後,說道:
“反正都沒辦法投胎,化那麼好看有什麼用!”
我一愣,直勾勾的看著陳延川,好像,他知道了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甚至比我知道的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