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奶奶這麼一說,我不得不想起了那個時空的天樞,那時候的星河圖才只是片面,北斗七星比較完善外,其他的星辰累計在一起,於如今的完整的星河圖相比,那真的是冰山一角。
我無法估量趙純用了多少歲月才完成了星河圖,而他留下的筆記中,卻有這樣一句話——完成星河圖,就能把你帶走……
可如今,他終於完成了……
“試試……”孫奶奶的聲音很沉重,我趕緊問到,怎麼試,孫奶奶卻沒說話,把腿伸開自個兒錘了兩下。
夜,很濃,在密林子裡,伸手不見五指,孫奶奶也不知怎的,就那麼兩分鐘沒搭話,依靠在草堆上就睡著了。
我喊了兩聲,她沒理我,就這樣,一直到天亮,身上的秋露撒了一身溼溼的,孫奶奶就枕著自己的手臂,側(cè)臥著。
可就在這時候,我聽到叢林裡有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還有川子和麗娜姐的呼叫。
“小蕾……小蕾……”那聲音小心翼翼的壓抑著。
我側(cè)目看了一眼熟睡的孫奶奶,趕緊順著聲音的方向摸了過去,果然,一眼看到川子和麗娜姐躡手躡腳的咋林子裡找。
“川子!”我叫了一聲,川子當即一愣,二人趕緊衝了過來。
“小蕾,你嚇死我了,孫奶奶呢?她沒把你吃了?”麗娜姐一把抓著我的手又是搖晃又是檢查我的脖子,好像孫奶奶會咬我一樣。
“小蕾,對不起……幸好你沒事,如果出了事,這事兒都賴我……”
川子似乎對於沒有答應(yīng)火化他奶奶的事情十分懊惱。
“孫奶奶沒死,她就是離魂入夢去了!”我這時候纔有機會插嘴解釋。
川子明顯一臉錯愕的撓撓頭,顫顫巍巍的說到——離魂,連呼吸都離沒了?
“我也不太懂……”我雙手一攤,指了指身後密林處的草棚,此刻,樹木太過旺盛,只能隱約看到草棚說道:“孫奶奶在那兒呢!”
川子想都沒想第一個竄了出去,麗娜姐邊走邊對我說,村裡的人都不敢進這林子了,一夜之間,這林子成了鬼林,說要砌個牆,把林子圍起來。
我一聽:“圍起來幹什麼?”
“你說能幹什麼?我們倆還是偷跑進來的,現(xiàn)在全村上下幾百號人都在砌牆,沒磚頭的,全都把自己院子給拆了用來砌牆!”
麗娜姐這一說,這幫人是怕屍變的孫奶奶跑進村子裡害人,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我們剛走到茅草棚,就看到孫奶奶順手從草堆裡抽出一根棍子就要打川子,川子抱著腦袋,硬生生吃了好幾棍。
孫奶奶一邊打一邊罵他不孝,還沒死就把她老人家給埋了,川子不躲不閃,給揍的在原地摸著屁股直蹦噠,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別打了,把你孫子打壞嘍……你要是真死了,就沒人給你守孝了!”
孫子被打的顧得了屁股,顧不得胳膊。
我上前趕緊攔下,在打,估計川子的尿都給打出來了,孫奶奶把手裡的棍子一丟氣哼哼說道:“反正我老婆子的日子也快到頭了,在我老婆子死之前,必須得給我結(jié)婚,我還等著抱曾孫呢,看一眼也成!”
這話一出,川子的臉色大變,由不得忌憚的看了一眼麗娜姐,麗娜姐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和川子想的似乎不再一條道上。
沒想到,孫奶奶竟耍起了小孩子心性,見川子對麗娜姐依舊存著忌憚,而不是情人之間的曖昧,扶著地面,我?guī)Я艘话褜O奶奶,站起來,拍拍屁股就拉著我要走,說是去看看星河圖。
從這出叢林的另一端,我和孫奶奶離開了這片林子,路上,我說了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一切,孫奶奶一直都聽著,直到我說,川子爲了完成您的遺願,和小叔全村人都幹上了。
我還著重說了這段時間,她離開後,川子是如何如何的痛心,我還添油加醋了一把。
“真的?從小到大,我咋就沒看出來著熊孩子會這麼孝順?”孫奶奶狐疑的問到,我趕緊點頭,真的,這是真的,我都看見了,川子都哭了,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
孫奶奶嘴角露出了一絲滿足欣慰的笑容,回頭問了問我對川子和麗娜姐的事情有沒有什麼看法。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從始至終我就看到了結(jié)果,結(jié)果就是麗娜姐苦命的找川子,至於她爲什麼突然回來找川子,我就不知道了,一直沒機會和她聊起這中間的來龍去脈。
我只能暫且說麗娜姐長的好看,身材又好,確實如孫奶奶所說的那樣,能管得住川子。
孫奶奶卻不著痕跡的嘆了一口氣,這一路上,我們專程大巴,最後出租車,孫奶奶那一身壽衣先是嚇得長途客車上的人“自動讓位”,後是攔了幾輛出租車纔有一輛願意跑。
而孫奶奶似乎跟沒事兒人一樣,見人自動讓位,還喃喃自語的說:哎呀,現(xiàn)在的年輕人比以前懂事兒多了,都懂得尊老愛幼了,真是難得呀,難得……
說著,還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子示意我也坐下,我著一路上滿腦們的黑線,真是嚐到了什麼叫萬衆(zhòng)矚目。
抵達趙純所居住的地方時們已經(jīng)是下午了,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我的心也隨之沉澱了下來。
所有的場景似乎都被那一扇門阻隔了,切斷了,門外是天,門內(nèi),是地。
“呦……這大的房子,得多少錢吶……”孫奶奶似乎還保持著原狀,摸摸那紅木椅子,又是這看看,那看看……
書房根本沒人引路,孫奶奶就進去了:“這麼多書啊,有些年頭了……”
“這毛筆……當今社會可是爲數(shù)不多了……”孫奶奶竟然連趙純的毛筆都沒放過,近看,怕看不清,又往遠處舉起來看,好像老花眼了一樣,嘶了一口涼氣說到:“這可是正宗的狼嚎……你爺爺那會兒也有一根……好幾百塊!趕上一個月工錢了……這是白色狼毛……更是罕見……擱在現(xiàn)在,價值連城啊……”
“孫奶奶,那些都是他的東西,真難得您能看出眉目!”我說著,拉開了那張布簾子,整個星河圖佔據(jù)了整個牆面,全都暴露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