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醫(yī)院走廊內(nèi),那原本潔白的牆壁早就腐蝕的只剩下一層層快要剝落的青苔,牆壁上留下四處漏水後導致走廊內(nèi)留下的青苔痕跡,一切都似乎那麼的陳舊和神秘。
川子說,他趟過草叢,發(fā)現(xiàn)草叢深處有幾間破房子,連窗戶都沒有,木門早就腐朽的只剩下上半截掛在門廊上。
就在那兒,一位身穿洋裙的女子,吊死在了那裡,這還不是最嚇人的,嚇人的是,那上吊自殺的女子舌頭伸出老長,雙眼上翻,身邊蹲著一位一模一樣的女子在哭泣。
等到川子打開打火機的時候,那女子突然擡眸看了他一眼,川子大叫了一聲後,卻發(fā)現(xiàn)那吊死在哪兒的女子已經(jīng)成了一堆長滿野草的白骨。
說到這裡的時候,川子看了看我的身後,這眼神,讓我突然感覺好像她說的那鬼跟了進來,就在我身後。
“你說你看到的是不是有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穿著洋裙的女人?對不對?”
我被川子的質(zhì)問弄的毛骨悚然!
我和川子似乎是一鼓作氣衝出醫(yī)院,此刻,大傢伙大都因爲試鏡疲乏了,可還是有那麼三兩個人圍著篝火在沙灘上吹風。
其中就有睿兒姐。
川子幾乎和我內(nèi)心反射的訊息一樣,那種恐懼感似乎只有篝火的明亮才能去除,我倆跟瘋了一樣朝著沙灘跑去。
川子忌憚的回頭看了一眼坐立在島下半山腰的醫(yī)院,被蔥蔥大樹遮掩的若隱若現(xiàn),高高的十字架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後怕。
“當時,有一位國民黨的將軍愛上一位富家大小姐,身受重傷,就是在這家醫(yī)院的庇佑下以假死爲名,退出國民黨,好像是叫內(nèi)個,尹天樞!!”
李雲(yún)蹲在篝火邊,繪聲繪色的將著一段關(guān)於這家廢棄醫(yī)院的過去。
睿兒姐拖著下巴似乎聽得入神,見我和川子挪了過來,睿兒姐說:
“還有兩盒泡麪,那邊有開水。”
蕭睿兒從身後拿過兩桶泡麪隨意丟到我面前,我不動聲色,川子倒是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抱著兩桶泡麪就去泡,方纔的各種恐怖似乎都被這兩桶泡麪給降服了。
“李雲(yún)大哥,那後來呢?那位軍人,是不是帶著那位富家大小姐遠走高飛?或者是,去臺灣了?”
我問道,睿兒姐點點下巴,似乎想聽結(jié)果。
我腦子裡突然想起我今天看到的一切,天樞?
在趙純宅子裡,他畫了一張畫像,那張畫像竟然與那富家小姐手裡拿著的一模一樣,特別是想起趙純畫出那張畫像後,傳來一聲溫柔的聲音:“天樞!”
是我當時出現(xiàn)了幻覺還是一切都是偶然?這一切怎麼會那麼巧?
我現(xiàn)在唯一想知道的是,我看到的那位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是不是此刻李雲(yún)所說的那段過往中的女子。
如果是,那麼,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
“哎……後來,尹先生爲了假死這個計劃不被發(fā)現(xiàn),誰都沒有透漏,就等著瞞天過海後,帶那富家大小姐遠走高飛,可那富家大小姐,卻以爲尹先生真的死了,沒幾天的一個晚上就吊死在醫(yī)院廚房外了!”
“咦……李雲(yún),你編的吧!”睿兒姐一聽,抓了一把沙子就撒了過去。
我卻一點都沒辦法冷靜了。
“嘿嘿,睿兒姐,實不相瞞,就在那醫(yī)院後院東邊兒的地方,那裡我佈置現(xiàn)場的時候,看了,當時醫(yī)院的大廚房就在那兒!”
“別說了別說了!”睿兒姐連續(xù)抓了三把沙子撒了過去:“慎得慌,導演怎麼會選這樣一個地方拍戲,被你這麼一說,我不想拍了!”
“看吧,睿兒姐,你根本沒仔細看劇本的被禁背景故事,劇本的背景故事就是圍繞當年這場悲劇戀情寫的!”
李雲(yún)打趣道。
“你想找死,竟然拿劇本上編排的故事來嚇唬我,怎麼不去死!?”
睿兒姐站起來,改用腳丫子往李雲(yún)臉上踢沙子。
我自然心知肚明,這一切都不是編的,真的不是編的……
難道,我看到了趙純的前生?想到這裡,我給我自己一巴掌,我覺得我一定是被鬼給嚇傻了,人若是真的有今生來世,那麼豈不是樂哉?
活的不爽就去死好了,反正下輩子還會投胎轉(zhuǎn)世。
一把沙子潑面而來,我定睛一看,李雲(yún)不小心撒了我一臉。
“抱歉,不好意思,不是有意的!”李雲(yún)趕緊道歉,我一笑而過。
睿兒姐卻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爲什麼,其實有時候睿兒姐對其他同事都挺和善的,就比如現(xiàn)在,看她對我刻薄的模樣,在看眼前,我總覺得,她只針對我一個人。
“不鬧了,休息去了!”睿兒姐說完,朝著“營地”走去,李雲(yún)訕訕的笑了笑跟我和川子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此刻川子狼吞虎嚥的吃著泡麪,嘩啦啦的聲音能蓋過海風聲。
“小蕾,給你留了一桶!”川子一邊嘩啦啦喝著湯一邊說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川子身後放在沙灘上的泡麪,拿過來解開蓋子,用叉子挑了一大半裝進了川子的碗裡。
“我夠了,川爺我雖然上回吃的多了點,那也是因爲你的廚藝好!”川子說著,又把泡麪撥給了我。
我們相視一笑,我也毫無形象的呼啦啦的吃起來,就在這時,半山腰紮營的地方傳來了一聲死心裂肺的吼叫。
緊接著,便是所有的人都好像一起嚎叫了起來。
“發(fā)生了什麼事?”我嚥下了嘴裡的泡麪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劇組的幾位姑娘幾乎是連滾帶爬穿著短褲和背心往這邊衝來。
“睿兒,你不是認識一位懂玄學的朋友嗎?快……請他來一趟,多少錢他開價!”
導演的聲音在衆(zhòng)人中算是平靜的了,可是,我還是能聽出來導演急切聲音中帶著的惶恐。
“啊…………”幾個姑娘一路狂奔來到沙灘上,各個都忌憚的往回看去。
睿兒姐幾乎是一下子跳上了川子的背上,渾身發(fā)抖,手機掉在地上,似乎她還沒睡正在玩手機。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睿兒姐的手機,她似乎在玩微信,上面那帶著花兒的頭像,我一眼就認出是趙純。
“給老子下來,你以爲川爺隨便哪個女人說抱就抱的嗎?”
被睿兒姐從身後突然跳上去,把川子捧在嘴邊的泡麪桶給撞翻了,弄了一臉一鼻子的泡麪湯,頭髮上還掛著幾根泡麪渣子。
手裡拿著叉子還做著吃麪動作的手,使勁往身後一拍,睿兒姐四仰八叉的倒在沙灘上。
“菲菲,怎麼了?”我問道,菲菲是負責導演剪輯的助手,文文弱弱的。
“高峰死了……一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