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瞳孔放大。
這人真的是個神經(jīng)病,有什麼人會祈求別人殺了她?難道想死,不能自殺嗎?
我後退了一步!
“好,爺成全你!”
川子突然脖子上青筋暴跳,擡手抓起手電筒,猛然衝著那女子的腦袋就磕了過去!
頓時,鮮血四濺!那女子搖搖晃晃後退了兩步,一屁股跌跌撞撞坐回了牀上。
“川子,你瘋了!”我趕緊按住川子,此刻川子的雙眼如同嗜血的野獸。
好像被今天的遭遇折磨的快要瘋掉,他大口的喘息著:“小蕾,是她讓我們幫她的,我又沒錯,再說,在這種地方,若是你我死了,根本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
我被川子的言辭鎮(zhèn)住了,他說的話,不無沒有道理,不是嗎?
可就在這時,我和川子都傻眼了,眼睜睜看著那明明被川子砸破了腦袋的女子,血流四濺,那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復原!
我和川子大氣都不敢喘,這一刻,我敢肯定,川子和我一樣,度日如年,三觀盡毀,甚至懷疑我們二人是不是還活著,怎麼會……
隨後,那女子喃喃道:“我死不了!只有她能殺了我!”
那女子面容扭曲的看了一眼川子,隨後看向我,看的我毛骨悚然。
“求你了!”她再一次說話,面容變得極爲可憐!
我從沒有想過一個人想死,竟然要求助於別人,而且求死心切,我已經(jīng)信了,是的,她想死!
可是,她爲什麼想死呢?
“那……那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想死……”
我還是有些膽怯,我一邊問,一邊想,趙純所說的斗轉(zhuǎn)星移,難道出錯了嗎?哪裡錯了?
“我已經(jīng)活了快兩百年了……有時候,人活久了,只想死!”
她悠悠的說道。
我和川子都沒有再說話,她目露痛苦,看向別處,目光渙散,好像早就穿透了眼前的一切,落在了那個藏在她心裡依舊的時空當中:
天空下著細膩的小雨,滿街都是各式各樣的油紙傘,戲樓裡,飄出一陣陣琵琶的聲音,扣人心絃,宛若能勾弦之餘,輕柔的像是撥弄著外頭的細雨。
兩行人馬開列,一位將軍從馬背上垮下來,這人生的面容如刀削,肩寬腰窄,一把彎月長刀掛在腰間,一下馬,直衝這戲樓而入。
“邵將軍,您總算是來了,怎麼樣,這一次出征,可有帶來那罕見的草藥!”
這將軍,二話不說,身邊的副將,從懷中掏出一枚白色的植物,巴掌大小,開著雪白的單片花瓣,若不是顏色的原因,它的花兒有點像蒲公英的花兒,極其普通。
戲樓的老闆娘,低聲哈腰的接過那草藥,將軍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留下了一句話:
“三日之後,鳳兒姑娘,將加入六王爺府,一切自有本將軍府上籌備!”
說完就離開了,那琵琶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從二樓傳來。
那女子帶著面紗,可依舊遮擋不住那雙望穿秋水含淚朦朧的雙眼,她舉步衝出門外,細雨很快溼了她的衣衫。
“邵將軍留步!”
那跨上馬背邵將軍勒住繮繩,面容冷峻,側(cè)目看去。
“邵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女子目中露出懇求,邵將軍遲疑少許,遣散了隨從說道:“你說!”
“我……”女子欲言又止,眼中充滿痛苦和渴望,滿滿的都是糾結(jié):“我……我不想嫁給六王爺,只想嫁做將軍您的夫人!”
邵將軍一聽,眉心緊促,迅速看了看過往路人,發(fā)現(xiàn)無人注意,這樣的話若是被傳了出去,不光是他受到牽連,就連眼前這鳳兒琴師也難逃一死!
“鳳兒姑娘,你我面約只得三次,將來鳳兒姑娘可謂是六王爺?shù)姆蛉耍赞o之間理應得當纔是!”
說完,一陣馬蹄聲傳來,她眉心緊蹙,眼淚溼了面紗,迎著細雨目送那一襲戰(zhàn)甲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鳳兒,快,你身子不好,這可是邵將軍千里迢迢從天樞取來的救命草藥,日後你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我這秋夢樓!”
說道這裡的時候,我和川子對視一眼,難道,她所講述的天樞,就是這裡?
那白色的草藥,就是我和川子在溶洞裡看到的那些白色的東西?
“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我試用了那種草藥,身體確實日益見好,三日之後,我便下嫁了六王爺做側(cè)福晉,只是,我發(fā)現(xiàn)我在入府的第三個月,一下子,就老了……”
她說著,目中露出痛苦,那一日,她對鏡貼花,梳理髮絲,發(fā)現(xiàn)木梳上有幾分銀絲,她驚恐萬分,趕緊趕走了丫頭。
眼看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的皺紋跟起來的潮水一樣,迅速佈滿了了整張臉。
她竟當場嚇暈了過去,丫鬟一聲嚎叫,引來了六王爺府上上下的家兵,就連王爺也迅速從京城返回府上。
經(jīng)過了解,得知她曾經(jīng)吃過邵將軍尋來的所謂的神丹妙藥,一聲令下,將那邵將軍招入府上,說是請,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和諧。
邵將軍受到牽連,是側(cè)福晉最爲揪心的一件事,若是想證明邵將軍是無辜的,她只能暗自調(diào)查草藥的來源。
她便找到了這個地方!
“我當時聞風趕來的時候,帶的隨從全都死了,我不小心落入這裡,因爲飢渴難耐,喝著這裡的泉水,吃著這裡的草藥,我竟發(fā)現(xiàn),老天爺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她說著,呵呵笑了起來,那笑容極爲無奈,猛然,她說道:“我竟想死也死不了!想老也老不掉……”
我怔怔的看著她,不管她的故事多少可靠性,可眼下唯一的一點是,她竟然想死,而且認定我能殺了她。
這是我最想問的一件事:“我……又有什麼能力幫你?”
那女子,不,鳳兒姑娘猛然回頭,看著我說道:“你身上,讓我感受到了邵將軍的氣息!他……戰(zhàn)功赫赫,單槍匹馬曾破敵千萬!”
我一愣,脫口而出:“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邵將軍,他破敵百萬,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現(xiàn)在社會,已經(jīng)不是你所認爲的清朝,現(xiàn)代是法治社會,現(xiàn)在殺人是要被治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