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怎麼樣?
我撿起手機,用抹布漫無目的的擦著,這個人到底是誰?
還強調我一個人去,難道,昨晚上,他知道趙純要去,所以臨時離開了?
我只能用這一點來解釋,我現在已經走到趙純的房間外,想告訴他。
可是,如若不然怎樣?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這扇門咔嚓一身開了。
我攥著手機猛然擡眸,看到了這是一間書房,很大的書房,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又這麼幹淨的書房。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他蹙眉問道。
“我……給你自己看!“
我把手機遞過去,他疑惑的接過來之後,看了看自己的手:“你把我切得西紅柿給怎麼了?“
他說著,反身回了書房,我跟著走了進去。
他有一張碩大的書桌,身後各種書籍堆滿書架,桌面上,竟然還有筆墨紙硯,這趙純還有練字的習慣?
桌面上有一張白紙,白紙上畫的是北斗七星,上面被他勾勾畫畫不知道寫了什麼東西,像是在做標記。
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背靠著椅背,時不時擡手滑動我的手機屏幕。
“哎我去!我讓你看雲魂的微信,你瞎看什麼呢?“
我繞過書桌一看,竟然畫面停頓在我出來學化妝之前在老家拍的一張照片上。
我就穿著一條短褲,短袖,摟著我今年就要高考的弟弟在趕集的時候拍的,那時候留的是短髮,很短很短的那種。
我一把奪過手機嘟囔著:“這是侵犯人家隱私!“
他平靜的看著我,不以爲然道:“我是在檢查你有沒有偷拍我洗澡!“
“……“我一愣,趙純這傢伙的賤勁兒又上來了:“別自戀了!“
“想去就去唄,那雲魂還不足以入我趙純的眼!“趙純抱著膀子看著我,那口氣說的就是一個大:“再說,他能把你怎麼樣?要身材沒身材的……“
他說完,撩了一把長髮,上下掃了我一眼,那不屑一顧的眼神,我頓時就像把他的眼珠子給扣下來當炮兒踩。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保不定是個習慣性變態殺人犯呢?“我說道,我也用一副不屑一顧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好大的口氣。
“我本來猜到他是誰了,但是不確定,看到他給你發的微信,至少我趙純確定一點!“
趙純摸了摸下巴繼續道:“他怕我,我就更確定他是誰了!“
我一想,也是啊,可是,他一個“反清復明“的主兒,有什麼好怕的?
“你放心,他對女人沒興趣的!“趙純補充了一句。
我怎麼就不那麼愛聽他說話呢?他就不知道他不說話的樣子,我的心都醉了!
“我要是死了呢?他要是殺了我呢?要是把我再丟進那個樹洞裡呢?……趙老師!“我瞪著他說道。
“不是說好了嗎?你要是死了,趙老師親自給你化妝……“
“……“我摔門就出去了!
許久我才捋順我的氣息,回頭看了一眼掛在陽臺上的一副,特別是那條四角褲,我那個氣!
“什麼玩意兒!“我嘟囔了一句,快步走進廚房,專挑最黑的鍋底,雙手往上一撮,跑到陽臺,啪嗒一下……
兩下……
漆黑的手掌印,完美無缺的印在他的衣服上,還有那條內褲上!
每一下,我都咬牙切齒!
我都來不及洗手,穿上鞋就離開了趙純家的大門。
一出門,我幾乎傻了!這是什麼地方?
房間門外,並不是我想象的豪華小區的綠化帶,也不是大門,這*……壓根就在山腰上。
門前一條下山的階梯並不長,而趙純所居住的地方壓根就是“釘子戶“!
“有錢人!“我感慨了一句,急匆匆的下山。
他的車,就停在山腳下,山下是一條幹淨的水泥路,兩邊長滿了梧桐樹,巴掌大的葉片兒偶有落在地上的。
我在想,晚上要不要去見雲魂!
不是,我好像又覺得很莫名其妙,我只是個化妝的,他爲什麼老揪著我不放?
這一切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一路踩著梧桐樹葉往外走,一邊查看有沒有的士。
走了至少半個鐘頭,我纔看到了一輛的士上下來一對年輕的夫妻,女人懷裡抱著襁褓,男人攬著女人的肩頭。
“好像就是這裡了。“男人指了指我身後說道。
“出租車!“我喊了一聲,剛好搭了這車趕往c市的郊區。
“你真走運,這兒一般司機都不來的!“司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叔叔,他按下計程器,傳來“歡迎乘坐本出租車……“的聲音。
“看來我也挺幸運的!“我敷衍道,腦子裡此刻全都是去,還是不去!
說完,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反光鏡,那夫妻二人似乎登上了那“釘子戶“的階梯。
看來是去找趙純的,上面就住了他一個人。
可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的後排座,多了一個人!
他面無表情,整張臉如同待嫁的姑娘,長長的睫毛下是一對空洞的眸子!
我一哆嗦!
“趙純讓我跟著你!“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司機,他似乎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聽不到。
“你有病啊,大白天的還出來,不怕給曬壞了?“
我嘟囔著,司機大叔側目看了我一眼,眉頭一蹙,像是看****一樣的看著我半晌。
直到我回到殯儀館的時候,我付了錢,那司機猛踩一腳油門,被狗追了一樣逃走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少華:“人家都把我當成神經病了,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我說完,發現少華不見了,我出了一口氣,又覺得話是不是說的太狠了。
畢竟他曾經救過我!
若是他還活著,我們可是“同門師兄妹“呢!
我回到了殯儀館的單身公寓,差不多是下午兩點多,這個時候,同事都在工作,所以整個單身公寓顯得空蕩蕩的。
我回了自己的住處,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徹底吸了一口涼氣!
少華就站在我身後。
我差不多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仔細想一下,他也挺可憐的,和莫少勇是兄弟,而且兄弟二人是孤兒。
想到這裡,我就當跟空氣說話了,再說,也沒別人。
“我知道,你曾經也是一名幹警,肯定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而且,你的弟弟莫少勇現在也警校剛畢業,就爲了給你破案,你應該去跟著他,讓他用法律手段替你伸冤……“
我收拾了一下牀繼續道:“我一個半吊子化妝師,你老跟著我,根本沒意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