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我也要去嗎?”
玉扶指著自己鼻尖,頗爲驚訝。
“對,你們一起去。”
玉扶不解地看了顧述白等人一眼,衆人同樣不解。
她想了想,道:“我聽說東靈的規矩,女子是不可以進家中祠堂的,哪怕出嫁之後也不能進夫家的祠堂。大將軍讓我進去,會不會壞了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怕你不肯叫我一聲父親,在我心裡卻把你看得和你哥哥們一樣重。”
衆人一聽顧懷疆這話,就知道是假話。
他哪兒是把玉扶看得跟他們一樣重啊?
分明比他們更重!
“可是,我聽蘇姐姐說,大姑母都沒進過顧侯府的祠堂呢。”
那纔是顧侯府真正的小姐,和顧懷疆一母同胞,血親手足。
顧懷疆道:“長姐尚未出嫁的時候,府中是老侯爺主事,他的命令我不能違抗。長姐出嫁之後,我曾讓她同進祠堂祭祖,她守著老侯爺在時的規矩不肯進。現在顧侯府是我做主,這等陋習早該廢除。”
女兒同是家中後代,顧侯府的家風,女兒是比男兒還要寵著的。
若是連先祖祠堂都進不得,何談一個寵字?
顧述白道:“玉扶,父親自有父親的道理,你就依了吧。走,先回去洗漱更衣。”
他牽了玉扶的手,兩人當先出了門。
剩下衆人面面相覷。
“大哥之前不是說,父親提了他和玉扶定親的事,所以他更要發乎情止乎禮麼?怎麼……怎麼好像比從前更變本加厲了?”
顧相一下子注意到了重點,顧宜忙道:“這算什麼?大哥身體還沒恢復那幾日,玉扶她——”
顧酒歌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顧宜掙扎不開,嗚嗚地抗議。
“父親,顧宜累了,我先帶他回去洗漱!”
說著把顧宜拖了出去,顧相一愣,拖著顧溫卿飛快跟上。
廳中只剩下顧懷疆和顧寒陌。
“寒陌,爲父忽然覺得,這幾個兒子當中,還是你最成熟穩重。”
忽然被誇獎的顧寒陌,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
聽聞顧述白等人回來的消息,族中長輩都來看望。
顧侯府的世子被刺殺不是小事,他們親眼看到顧述白好端端地站在跟前,才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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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爲了等你們回來,連除夕的祭祖都推遲了。我們索性也等著你們回來再行祭祖,一家人團團圓圓的纔好。”
原來不僅是顧侯府,族中其他人家爲了等他們,也推遲了祭祖之事。
也難怪,每年祭祖都是合族一同祭祀的,少了顧侯府這一家,便顯得不圓滿了。
索性他們就等了幾日,總算等得顧述白他們回來。
“小玉扶,快走,大家都在等著了!”
顧相和顧宜等人帶著玉扶過來,族中的幾個長輩上前問候了顧宜,得知他身體無恙甚是滿意。
“六公子,你不知道今日是來祠堂祭祖的麼?怎麼把玉扶小姐也帶來了?”
族老對著玉扶,還是頗有敬意的。
合族誰人不知道,顧懷疆和一家六個公子,把玉扶寵上了天。
何況她確實才華昭昭,又靈慧乖巧,聽聞還救過顧懷疆的性命,這一次也是她趕赴常州府解了顧述白身上的毒。
這樣的姑娘,得人疼是應該的。
顧宜道:“叔爺有所不知,是父親讓我們帶玉扶來的,要讓她一同進祠堂祭祖。”
“什麼?哪有女子進祠堂的?”
此言一出,幾個族老臉色驟變,看著玉扶的目光變得不善。
“我東靈詩書禮教傳家,男女各守陰陽其時,各安本分。女子一定不可進祠堂,這條規矩絕不可破!侯爺怎會如此糊塗,唉!”
玉扶也不是很想進,只是聽他這話辱及顧懷疆,一時不服。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是男子做得,女子一定做不得的?”
看起來乖巧溫順的少女,乍一開口,波瀾不驚,卻似有萬均雷霆氣勢。
若不說她是顧侯府的養女,只怕衆人都會以爲她是顧懷疆所出,單憑這股氣勢,和顧懷疆一模一樣。
玉扶淡淡道:“你們說女子不能入宗祠,你們還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知西昆有女將,驍勇鐵血不輸男兒。北璃有女相,執掌朝綱逾十年!你們既然這麼看不起女子,爲何要說顧氏一族向來是以嚴教子,以寵待女?大將軍一世英名,誰敢說他糊塗?”
“好!說得好!”
人羣中忽然擠出來兩個個微胖的少年,拍著巴掌聲援玉扶。
竟是顧長生和顧長命兄弟倆。
“玉扶說的沒錯,她那麼聰明都不能進祠堂,那我們進去做什麼?祖宗纔不想見到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