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瞬間露出笑容。
蘇雲煙眉頭一蹙,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老爺。”
衆人等著顧懷疆公佈喜事,齊岸忽然從門外走進去,貼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顧懷疆點點頭,跟齊岸一同走了出去,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他沒有對衆人交代,惹得底下議論紛紛,浮想聯翩。
殷朔望著顧懷疆的背影,沉穩,大氣,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他很想偷偷去看看,礙於顧述白等人都在,不好意思做得太明顯。
殷朔不好意思,自有人好意思。
“唉,顧侯爺這個關子賣得太沒意思了!難道讓本皇子在這乾等?本皇子去方便方便,一會兒回來你們告訴我是什麼喜事哈!”
說罷大搖大擺地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殷朔眉頭微蹙。
這個昆吾傷是沒腦子還是太自信,他以爲顧述白等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他的用意麼?
果然是西昆蠻夷。
趁這個機會,蘇雲煙忙抓著蘇夫人,“母親,舅舅要宣佈什麼喜事?你知道的對不對?快告訴我們啊!”
該不會是她的婚事吧?
爲什麼她直覺,一定是她的婚事呢?!
蘇夫人前些日子老在她面前誇顧溫卿,說他懂事又性格溫順,生得俊美又有才華,是萬里挑一的少年才俊。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家中的長子,沒有擔子要揹負。
也不是家中的幼子,不被父兄器重。
總之說來說去,就是把顧溫卿誇得天上有地下沒有,她該不會私下和顧懷疆說好了他們的婚事吧?
蘇雲煙急得半死,抓耳撓腮。
“你著急什麼?你的婚事母親一直放在心裡,這是母親最大的牽掛。你不必擔心,母親心裡有數。”
蘇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彆著急。
她怎麼可能不著急!
顧懷疆要宣佈的果然是她的親事!
“母親,您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您和舅舅說的人選是誰?”
玉扶知道蘇雲煙對顧宜的感情,頓時明白了她的擔憂,也纏著蘇夫人,“大姑母,您給蘇姐姐看中哪位哥哥啦?反正一會兒大將軍也要宣佈的,您就提前告訴我們吧!”
她扭股糖似的纏著蘇夫人,拿出十八般武藝來撒嬌,蘇夫人果然奈何不了她。
“還能是誰啊?你當大姑母看不出來麼?當然是述白。”
“啊……”
吃驚中帶著剋制,這是玉扶的聲音。
“啊?!”
差點從座中跳出來掀翻屋頂的,這是蘇雲煙的聲音。
兩人異口同聲,倒把蘇夫人嚇了一跳。
“母親!您怎麼亂點鴛鴦譜呢?怎麼能是大表哥呢!哎呀,全亂套了!”
顧述白喜歡的是玉扶,玉扶也喜歡顧述白,蘇夫人怎麼偏偏也看上顧述白了?
顧懷疆忽然從外頭走了進來,邊走邊笑道:“發生了一點小事,讓諸位久侯了。方纔說要宣佈的,就是小兒述白——”
嘶。
蘇雲煙倒吸一口冷氣,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玉扶望向顧述白,懵懂地盯著他衣裳的紫色,眼神慢慢變得清明。
他的一個身影,她就覺得心安。
顧懷疆頓了頓,“和小女玉扶的親事。”
“什麼?!”
丹陽公主不知何時走進來,站在後頭垂花門簾下捂住了嘴。
外頭一陣冷風吹進來,身體單弱的女客們不滿地看了丹陽公主一眼。
她怎麼回事,不進來也不出去,就掀著門簾站在那裡,白讓旁人吹冷風?
有人眼尖地認出了她的裝束,低聲和旁邊的女子咬耳朵,“那是丹陽公主!一直想嫁給顧家世子的那位!現在聽說世子要娶別人了,可不傷心傻了麼?”
“放眼整個長安,想嫁給顧家世子的人多了,她是公主也未必輪得到她呀!我看玉扶小姐挺好的,上回中秋宮宴,她可是徹底壓倒了丹陽公主的風頭!”
人就是這樣,對於更強大的對手更加排斥,顧懷疆無論宣佈顧述白要娶誰,都會惹得衆貴女不服。
可玉扶就不同了,她年紀尚小,看起來構不成威脅。
玉扶耳朵裡斷斷續續涌進衆人的議論,包括蘇雲煙問蘇夫人怎麼會是玉扶的親事,蘇夫人反問她不然該是誰的親事。
顧述白朝她看過來,見她傻傻地愣著,忍不住微笑。
她在外人面前一向得體,這還是頭一次不顧形象地傻愣著,像個冬天田野裡堆的雪人娃娃。
好一會兒,她纔回過神來,被顧述白的笑惹得面紅。
顧述白倒是笑得開心,顧酒歌面色頓時沉了下來,顧相和顧宜更是苦著臉。
要不是當著外人的面,他們兩一定哭給顧懷疆看!
憑什麼?
憑什麼最小的小玉扶——要成爲他們大嫂了!